藍色的火焰在水晶球裡跳躍着,桌前的人,伸出細白如蔥的手指,托住球體,頓時球內閃着雷電般的光,那光映着一張眉目精細,紅脣霹靂的臉。那人盯着手中的球,目不轉睛,似乎從球裡看到了什麼,隨即眼神犀利猙獰,她將水晶球放下,光焰熄滅,變成了一顆普通的琉璃球,安靜地呆在桌上。翩翩起身將一塊藕色軟煙紗覆蓋上去。
“喂,你看到了沒?”身後站着一個銀髮緋衣少女,口氣咄咄逼人。
翩翩側眸丟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隨即轉頭,看着窗外的月。靈域的月,依舊是下玄月,只是那月色,暗紅之色,猶如某個人的眼眸般溫柔。而那個人,現在卻……翩翩陷入沉思。
初雪見她不言語,上前一步,一把揭開那層軟煙紗,碩大的眼瞳死死盯着那隻球看起來,可是橫豎看了幾遍,除了拿球將她自己的臉映得扭曲變形,其他一無所獲逆。
“這破玩意管用不管用?”初雪一手撫着球,一邊轉頭問身後的翩翩。
“別碰!”翩翩輕嘆一口氣,轉身靠着窗櫺,看着眼前蹦上跳下的初雪。
“哎呦!不碰就不碰,小氣!”初雪撅了撅嘴,坐在桌前,託着腮,手裡玩弄着那塊軟煙紗,“你說,我師兄能去哪裡,他還帶着傷。”
翩翩剛要開口,此刻門卻被推開了,鳳啓捂着胸口,一襲玄衣靠在門邊,微微輕喘,微笑着道:“小丫頭,背後說人,被撞破了吧!茶”
“喂!你回來啦!”初雪一下子蹦起來,上前一把捉住鳳啓的手臂,一個勁的甩,“你去哪裡了?也不帶我去!害得我來找着巫婆看你在哪裡!”
翩翩見鳳啓捂着胸口的手緊了緊,鬢角細密的汗珠,便上前一把拉開初雪道:“你別再晃了,你沒看他靈力耗損過大,都快支持不住了。”
聞言,本來因爲被扯開而怒極的初雪頓時安靜下來,呆愣的看着鳳啓,不置可否。
“不礙事!”鳳啓氣息不穩,臉色慘白,卻還是朝初雪擠出一個笑容。翩翩上前,扶住鳳啓,來到桌前坐下,伸手便要拿錦帕給他拭汗。
“不必!我自己來!”鳳啓一伸手,擋住翩翩的帕子,隨即自己拿了過來,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轉身遞給,“謝謝!”
翩翩頓了頓,還是伸手接過那帕子,欲言又止,看了看初雪,隨即輕言道:“你的傷還沒好,你何必又跑去!”
“沒事的,你看我,這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鳳啓淡淡的看着翩翩,隨即轉頭對初雪道,“喂,快回去,將我塌前那個錦盒裡的藥丸拿來。”
“好,你等着,我去去就來。”初雪瞪了一眼翩翩,快步出門而去。
鳳啓見她離去,起身對着門口伸指劃出幾個熒光的符咒,隨即門口升起一副水簾般的氣旋門。翩翩淡淡地看着他,不言語。
“說罷,現在有話可以說。”鳳啓收斂起一貫的如沐春風,表情冷漠。
“你何必要支開她,你鳳大公子,除了那個人,你還會有在乎的人?”翩翩盛怒地看着眼前神情淡薄的男子。
“初雪還是個孩子,我不想她淌這趟渾水。”鳳啓瞥了一眼氣旋門,理了理前身的衣袍,氣息漸穩。
“孩子?呵呵……她可是萬年魅精。”翩翩冷笑着。
“好了,有話就說吧,不必作過多無謂的爭辯。”鳳啓從未有過如此的不耐。
“你的眼裡是不是就除了我?即便是初雪你也會做的恰如其分的關心?”翩翩如畫眉目有些扭曲,她心中有太多不甘,也有太多不捨和不願。
“是!”鳳啓起身,目光直直地看着翩翩,似乎要將她看穿一般,“之前謝謝你在聚仙大會上,對追月的照顧,只是有些事,我只能對你說‘謝謝’。”
“呵呵呵……謝謝?這麼多年,我就只換來這兩個字?”翩翩歇斯底里的苦笑,“我哪裡不如她?”
“有些事,不需要理由!”鳳啓轉身背對着翩翩,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