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啓,對不起,我又拖累你們。”明顯感覺到大家走得很慢,追月不免心裡愧疚。
“別多想,過了水部,就沒事了。”初雪難得說話不嗆人。鳳啓朝她投來感激的微笑。
追月緊了緊握住初雪的手,詢問道:“鳳啓,我看不見,你和我說說水部法壇的情況,不然等會不明就裡,我又要添亂子。”
“水部法壇,說來就是水禍。”
“水禍?”
“對,聽說,水部法壇是晴川和忘川河分界所在。那裡有無數的惡靈和怨靈,還有水部最厲害的引魂者。”初雪緊接着說起來,“惡靈和怨靈因爲玉碟,暫時不足爲道。只是四位引魂者靈力很強,很難對付。”
“不僅如此,想過水部法壇,即便打敗了引魂者,還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嘗水。”
“嘗水?”
“對!嘗水!那裡有七碗水分別盛在不同的法器裡,打敗了引魂者,就要有膽量嘗水。其中六碗是分別取自六界。它們到底是什麼,是毒藥還是聖水又或者是其他什麼,除了天都白玉宮的人,其他沒人知道。”
“那還有一碗呢?”追月眼神空洞,看着前方無焦距。
“還有一碗......就是過忘川河的亡靈必飲的‘孟婆湯’!”鳳啓眸光深深。
“孟婆湯!”......聽到這三個字,追月倒抽涼氣,這身上已然中了毒,再經歷水禍,豈不是要毒上加毒。
“這些水,都被施了天都最上乘的幻術,即便是六界修爲最深的人來了,也沒辦法通過靈力來分辨,只能靠緣分。”初雪嘆了口,這關似乎無論如何,都要付出慘重代價了。
“爲什麼要設這樣的難題......天都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追月直爽的性子,還是惹來初雪的笑聲一片。
“師兄,你看吧,不止我這麼認爲。”
“追月,不得妄言!聽說這事還是和角梅有關。”
“和那個妖精?難怪沒好事!”追月撅嘴,“你看看,我都快瞎了。”
“當初角梅煉毒,造就毒花園,殘害無數生靈,被師叔逐出師門後,也未見懸崖勒馬。也就是在數百年前,忘川河無故氾濫,許多怨靈無處安魂,四散人間。這些怨靈中,也有那石姓男子。石姓男子因爲角梅的執念,不得轉世,困囚在忘川之中。這次因緣際會,他的魂魄和角梅再次相見。原來他生前也是深愛角梅,只是迫於世情,不得不狠心拒絕。死後得知角梅所作所爲,亦對角梅心懷愧疚。他極力規勸角梅不要再造業,並許下重誓,願永不超生,爲角梅所作所爲贖罪。角梅多年心結得到釋懷,只可惜,有情人未能在一起,他也終不肯放下執念,要與命運抗衡,想逆天改命,讓石生重生。”鳳啓片刻默然。
“那後來呢?”追月急忙拉住鳳啓追問。
“後來佛祖感念石生之情,於是答應他們,石生困囚在忘川替角梅受過,角梅亦生死相隨,永震天都水部,守着忘川。二人近在咫尺,卻始終不得相見。只是佛祖爲了讓二人解脫執念,定下這嘗水之約,好讓角梅在忘川彼岸歷經世情,可以看透覺悟。”
“不過,看了這麼多次嘗水的遊戲,好像這老妖怪並沒有看透,還樂此不疲將毀人當作樂事了。”初雪咬咬牙。
“哎,佛家,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追月默默輕嘆一聲。
“師兄,水部法壇到了。”初雪停下了腳步。
追月還陷在各自的思緒裡,不知不覺,水部法壇已在眼前。迷霧之中,眼前只有一掛水瀑,別無他路。
追月聽着水聲踟躕不前,鳳啓卻含笑扶着她,升起結界,帶着她穿越而去。
穿過一幕水簾,曲徑通幽處,有一塊圓形露臺嵌在一方靜潭之中,露臺上面靜置着一個石桌,四張石凳,桌上放着四杯茶,角梅正意興闌珊的坐在其中。露臺四周再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事物,亦不能看清水簾後是什麼情形,只覺得水幕之後,有什麼會蓬勃而出,三人頭頂的玉碟旋轉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