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嬌確實有些失落,那次初見,他那句暈倒前的“美女”讓她對他有了好感,卻不曾想她是名女子。然而從來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英嬌更多的是好奇,此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捲入這樣角梅的死,連靈力修爲都沒有的人,是如何來到此地,而到現在自己卻連她真面目都不曾看到。英嬌靜默半晌看着追月的面容,輕聲道:“九色,暫時不要讓別人知道此事。”
“我向來不喜歡管閒事。”九色頓了頓,看了眼女子繼續道:“她被人施了靈域的幻顏術,修爲一般的人定然也看不出所以,除非像我這樣懂醫術之人與她把脈或者修爲高者近身接觸亦或......有肌膚之親,所以你大可放心......不過小嬌,話說回來,角梅一事,恐上面沒這麼容易讓她過得去。到時候她還是要被牽扯進來。”九色開始默默收拾藥箱,留下一副藥方在桌上。
九色雖爲首座,卻更願意將天都的人,都看成是朋友而非部下亦或弟子。比起無常那種假親和,他才覺得自己是天都最沒有架子的真仙而且更加應該得到少女們的崇拜和仰慕。這不,一請便來了,還是給一個凡人診脈。
九色想到這裡,看了看榻上的追月。英嬌雖說對這個人有興趣,但他不會插手管朋友的閒事。可是這個凡人,恐怕至此要多災多難。
“幻顏術......等父帥回來,再做定奪吧。”女子還是不置可否,不禁上前撫摸着追月的臉,“你的真容到底是怎麼樣的呢!”。
此刻,碧玉殿後廂中。
“師兄,有什麼事麼?”沁寒看出雲從水部回來之後,心不在焉。現在聚仙大會還差一炷香的光景就要開始了,希望不要再出什麼岔子纔好。
“嗯?......沒事!”出雲默默不語,俊美的臉龐看不出任何情緒,美目深沉。
沁寒正欲上前說什麼,突然進來個弟子稟報:“奢比部英卓將軍有事求見。”
“英卓?這時來所爲何事......”
“恐是水部出了事。”出雲淡淡地垂眸,看着殿外,伸手端起高腳海棠杯,湊近了美人裂,抿了口茶。
“什麼,水部出事?這是怎麼回事?”沁寒的頭瞬間一個頭兩個大,怎麼還真出了岔子。
他看了看出雲,見他沒有再說話的意思,轉身吩咐:“快,喊他進來!”見那弟子一路祭着結界騰雲而去,不僅暗自腹誹,下次一定要學會這指上乾坤。這冰山師兄的性子,恐是急死人。
沁寒找了個位置,正欲坐下,只見房門前青光騰空一現,英卓的龐大身軀出現在眼前。
英卓皺眉頓了頓,邁步上前施禮道:“奢比部英卓,見過尊者!”
“何事?”出雲低眸似乎在看着杯中的茶葉,纖細玉指依舊習慣性地摩挲着杯沿,語氣冷得人全身寒毛直豎。
“這......”英卓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沁寒,他向來不善言辭,看到出雲,更是百年如一日的緊張,舌頭打結。
沁寒被他一看,頓時縮了縮脖子,心內道:我怎知你要說什麼!看他結巴,又不覺好笑,於是上前解圍道:“英卓將軍辛苦,先坐下喝口茶潤潤,慢慢說吧。”
英卓偷瞄了一眼出雲,見他沒反對,慢慢挪移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低頭迅速端起一杯茶,灌了一口。
沁寒見狀,實在忍得艱難,雙肩有些抖,只好也低下頭喝茶,三人一時無語,殿裡的氣氛似乎都要凝固。
英卓端着茶盅,不敢輕易開口,又覺得事態嚴重,非說不可,正在猶豫之際,從眉下向沁寒投了一個眼色,意思是,“怎麼說?”
沁寒不覺哭笑不得,又抿了口茶,想想,開口道:“不知英卓將軍所爲何事而來,今日聚仙大會即將召開,各處守衛可都安排妥當,定要確保聚仙大會萬無一失纔好。”
“啊!啊!是這樣的,屬下知道,這次聚仙大會非同小可,具已安排妥當......”
上面的人突然把杯蓋一闔,發出一聲輕微的碰瓷之聲。英卓話說了一半,嚇得差點把手裡的茶盅扔出去。頓時擡頭看着上座的出雲。
沁寒也轉頭看着他,等着。
“說要緊的!”出雲眸光微斂,如畫的眉眼,直直看着門外有些出神,眼梢的淚痣醒目分明,手裡復又捻着茶杯蓋沿斟酌。
英卓暗歎,這傢伙真是冰山!每次和他說話,都是一身冷汗。當年面對嬌兒的孃親也沒這麼心虛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