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追月看了一眼眼前的無常和靜虛,“你們把我擄來,到底想幹什麼?”無常看了看追月,笑了,笑的好像見到什麼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情。“哈哈哈哈……”靜虛還是警惕的看着他,將追月往身後扯了扯。
半晌,無常終於停止了狂笑,靜虛纔開口,“我將她帶來了,我師父呢?”無常踱步在靜虛眼前來回走着,看着眼前的小道士,挑眉,“本來我打算將他交給你的,可惜你不知死活,拿了我的貓眼戒。”無常將前袍一甩,乾脆坐在火堆前,將裡面的柴撥了撥,突然一個火星濺了出來,無常伸手便一個掃袖,火星冷不防從靜虛的臉側擦過,靜虛臉上的皮肉,瞬間滲出幾道血痕悅。
靜虛撇過臉,伸手將臉上的血漬擦去,咬着牙朝地上啐了一口。
“啐!”突然他臉上掛上了笑,“我不那點籌碼,如何敢和你談判,我可不想一直被你捏在手裡。”說着,靜虛手裡竟然不知何時,拿着一枚暗色的戒指,他當着無常的面,將那枚戒指來回摩挲觀看。
無常也發現了那枚戒指,瞳仁一縮。
“你們將我抓來,就是爲了你們這卑鄙無恥的交易!”追月對這眼前的兩人一陣怒吼,“咳咳咳咳……”一陣激動,她心頭的傷又被牽動,開始咳嗽。
靜虛見她這樣激動,隨即上前來,“你沒事吧!”
追月白了他一眼,“你說我有沒有事!”追月轉頭看了看後面正在睨着他們倆的無常,“你到底是什麼把柄給他抓着,你就把我抓來送給他?”
靜虛見她盯着自己,撇撇嘴,“他抓了我師父。”
“那你幹嘛不和沁寒說,他們也能幫你,你就願意被他控制麼!現在我要怎麼辦?你打得過他麼?攙”
靜虛搖了搖頭,追月也將脖子一縮,“沒想到這傢伙纔是天都的叛徒,當初我還以爲他是好人。”
追月悄悄和靜虛嘀咕,“那戒指又是怎麼回事?那戒指和我有關麼?”
靜虛正要開口,卻聽得背後無常道:“不如讓我告訴你!那戒指是可以召喚忘川河裡無數亡靈的兵符,不過催動它的,你知道是什麼?”
追月瞪着他,不答覆。無常也不介意,笑了笑,“便是你身上的陰極之力。”
“所以,你便要他將我抓來?”追月不屑的一哼,“你也不怕引火燒身?只怕你的計劃不會這麼容易得逞。”
“我好害怕啊……哈哈哈!”無常陰毒的狂笑,“你以爲,出雲還能奈我何?只怕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何況,還有天都那麼多的蒼生,下闋那麼多的弟子,我不信,他們還能顧得上你麼!”
“天都!你還做了什麼?”
“你還是關心你自己會有什麼下場吧……”無常說着,便轉過身,看着黑暗裡的天空。同樣是一片星空,白玉宮卻是各個都焦頭爛額。
“報!平安鎮內,從昨日起,便出現大量不明來歷的怪物,已經有數十個百姓被吞噬。見到的人,也都不見了蹤影。附近百姓只聞得大聲的驚叫和嘶吼之聲。”一名弟子,疾步跑進殿裡,對着沁寒和在座的幾位匆匆彙報。
沁寒眉頭緊鎖,還未來得及轉身和座上的人商量,便又見一名弟子飛快的出現在殿門前,一落下腳步,便跌跌撞撞的跑進來。
“報……報首座!”那名弟子竟然滿臉是血,說話之時已是體力不支,斷斷續續。沁寒見狀,上前一把便將他扶起,卻不想他已經癱倒在地,伸出鮮血淋漓的手,顫抖着,死死的盯着穹頂,“首座,下闋各部……均遭到破壞……五行,五行陣法被破!宮長老……宮長老歿了。”說着,那隻手直直的拽住沁寒的衣襟,兩眼圓瞪,沒了氣息,片刻後,那隻手,也徒然觸地。
沁寒半晌,才緩緩的站起身,“墨生,帶下去,好好安葬了。”
“是,師尊。”墨生將人帶了下去。上官傑看着這一幕,“該來的,始終還是來了,多年前的劫數,今日便又要重演。”
出雲見沁寒不語,上官傑也是一臉沉重,便起身淡然的一笑:“他是衝着白玉宮衝着我來的,既然如此,我便去會會他。”
“可是你的傷……”沁寒聽他要去,恐怕也是無力阻止,更何況現在這些卻是都迫在眉睫,“既如此,我便陪你一同去。”
一路無語,在忘川彼岸的疾步,出雲看着河邊那些赤焰一般的彼岸花和那在渾濁的河水中,掙扎猙獰的白骨,不覺眸光沉沉。臨來之際,九色還是將那日追月留下的最後一顆凝血而成的藥,放到他的手裡。此次前來,他並無把握,只是想着見她。
“那日,此處,我那日已來過,不想他的法力已經精進到如此地步,竟將虛空破開,將賀蘭山強行連至忘川邊。”沁寒的話打斷了出雲的思緒,他擡眸看了看不遠處那幽黑的山幕和天氣,“走吧!”
賀蘭山山腰,此刻的靜虛已經是滿頭大汗,氣喘不已,身上多處的傷口正在往外滲着血珠。他和追月,被無常召喚來的修羅怪重重包圍在這裡已經兩個時辰。
四周的修羅怪,青面獠牙,身形巨大,身後的肉翅紛紛張開,扇動着地上的塵埃,時不時發出整耳欲聾的嘶吼之聲。一陣咆哮,震得追月趕緊捂住耳朵,她此刻開始覺得噁心。靜虛警惕的看着四周,身前的結界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此刻發現了追月的異常,轉身側眸,“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你身上的血腥氣,讓我有些想吐。”追月捂着心口,看了看四周,”你還能堅持多久?實在不行,你就將我交給他。”
“不行!”靜虛一聲怒斥。
追月搖了搖頭,“你不是要救你師父,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們倆都要死在這裡。你把我交給他,也許還能去找人來救我,我想他一時半刻也不會對我下毒手。”
“可是……”靜虛氣極,卻又不知該如何解困,只得皺着眉,繼續觀望着四周的動靜。
追月嘆氣,“你不是要把我抓來就是爲了換你師父的,怎麼又後悔,哎!就這麼辦吧,能逃脫一個是一個。”
“那我脫身,便去白玉宮!”
“不行,你不能去!”
“爲什麼?那還有誰能救你?”
“出雲的傷!他來了,只不過是讓無常得逞罷了。你……你幫我去靈域求一個人……”追月咬着脣,靠近靜虛耳語幾句。
無常見二人仍在結界內竊竊私語,不禁耐性全無。一個揮手,便將靈力灌注到每隻修羅怪身上,他們頓時齊齊嘶吼起來。一陣狂風,將靜虛的結界徹底打碎,修羅怪蜂擁而至,靜虛將身後的追月掩在身下,背上卻被抓的血肉模糊。
眼看着那些修羅獸便要開始撕咬,追月一把推開已經半昏過去的靜虛,一下子站了起來,那些巨獸見又有人出現在眼前,便也要上去撕咬,卻被無常的靈力生生摔了出去。
“蠢貨!怎麼能傷了我的小美人。”無常看着一旁地上血肉模糊的修羅獸被其他的同類死咬着,頓時沒了氣息,化作一灘污血。
追月看了一眼那血肉模糊的情形,忍住心口一陣噁心,“你將他放了,他對你已經沒威脅了,你看都半死了。”說着指了指地上的靜虛,“我留下來,讓他走。”
無常看着他們二人,輕笑一聲,“好!那就饒他一條狗命吧。現在我對你更感興趣!”說話間,便移形換影到了追月身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追月頓時覺得一陣噁心,卻還是擠出一絲笑容,伸腳踢了踢身旁倒着的靜虛。靜虛眯着眸子,喉間涌出一陣腥鹹。
“你還不快滾,噁心了,吐這麼多血。”追月又踢了他一腳,無常垂眸看了一眼,脣邊一聲輕哼,“你讓他走,也不必想能搬來救兵,如今還有誰能救你呢!”說着他鬆開了追月的下巴,狂笑幾聲。
“今晚便是月圓之夜,陰極之力大勝,正好將你送來給我,助我成就第十重魔功。過了今晚,我便可以稱霸六界!哈哈哈哈……”
追月見他毫不在意自己和靜虛,隨即轉頭扔給靜虛一個細小的東西,“你還行吧,你快走,去靈域,拿着這個去找我說的那個人。”
靜虛瞥了一眼無常,“那你等着我。”說着,便一個遁地術,不見了蹤影。
追月見他遁去,趕緊轉身看了看,卻發現無常已經不在那裡,她頓時覺得全身的血都一緊。
“怎麼,在找我麼?”追月頭頂響起一個聲音,追月嚇了一跳擡眸卻見他睨着不遠處。
“看來,那邊有客人來了,我這盛宴還沒準備好呢,還是先讓修羅們去陪他們玩一會吧!”無常說着,一揮手,四下的泥中便破土而出無數個修羅獸,紛紛咆哮着,朝無常所指的方向跑去。
來人了,難道是……追月頓時感覺一陣眩暈,在倒下那一刻,被無常穩穩的接在手裡。無常冷峻的眉眼,凝着手裡的女子,隨即一個轉身,便朝山頂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