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和沉眸,口中不斷的重複着,“我和玉鏡……玉玲瓏!”虛無走上前,輕撫曦和的肩,“孩子,師父原本打算能讓你躲過這一宿命,沒想到,逆天還是無能爲力。可是如今,爲師想保住你們,只能讓你們……”
“師父苦心,徒兒明白!”曦和閉眸,“現在玉鏡傷勢如何?”
“她身體的陰極之力雖然被我暫時封印,但是,因爲之前一直在魔域,她的靈力亦正亦邪,她強行催動,這次纔將自己反噬,如今高燒不退,我正讓無心照顧她去了冰棺,希望那萬年寒冰,可以抵消一些戾氣。”
“師尊,我想見她一面償。
虛無見曦和眸光呆滯,好似一潭死水,心中不免動容,“好。”
不多時,曦和便來到了白玉宮的冰棺前,他卻是傷勢不輕,身形不穩,被無心扶着。見到冰棺裡的玉鏡,不禁心中一陣刺痛,踉蹌着甩開無心的手,衝上前伏在棺邊。看着冰棺裡的女子,面容憔悴,回想起當日玉鏡爲了救自己,催動幻力的情形,心中疼痛無以復加,半晌,才勉強伸手撫上玉鏡的臉龐。
“鏡兒……”曦和的手遊離在玉鏡的臉龐,輕微的顫抖,可是棺裡的人,卻是毫無反應,猶如活死人一般安靜的躺着。嬌柔的脣也是慘白無光,氣息微弱,身子卻是滾燙,而眉心卻閃現着時有時無的黑色。
虛無見曦和癱坐在棺邊,輕嘆着上前,“她已經服用了四十九粒龍血菩提,又在天書的靈力度化下過了五日,再有兩日,她便可以轉醒。攖”
“多謝師尊……”曦和欲起身行禮,卻被虛無輕按肩頭,“只是,你也看到了,她眉間的魔性,只怕師尊我也無法控制。”
曦和伸手撫上玉鏡的眉間,“師尊,她自小在魔域長大,只怕寂滅收養她,也是爲了她身上的陰極之力,如今我知道我們是……只是若如此,她改何去何從。”
“待她醒了,將她送去靈域吧,靈域鳳族和我天都尚有交情,那裡魔域也不敢輕易侵犯,或許是她一個好的去處。”
曦和只是凝眸看着棺中的玉鏡,“師尊,這兩日,我可否呆在這裡。”
虛無輕嘆一聲,轉身便攜着無心等人出殿而去,留下曦和伏在棺邊,靜靜的看着……
玉鏡感覺到全身都是撕裂般的疼痛,她想掙扎着睜開眼睛,卻接觸到意思刺眼的光,她趕忙又閉上了,四肢都好像脫離了身體,完全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啊……”一聲輕哼,玉鏡竭盡全力,纔將手撫上冰棺,一陣寒冰徹骨的感覺襲上心頭。
玉鏡的手指反反覆覆摩挲了一陣,猛然睜開眼,一陣眩暈,她伸手擋住了眼眉,片刻後才緩緩睜開眼。
“這是哪裡……”
無心上前,看着一臉驚詫的玉鏡,行禮道:“姑娘,你醒了,那太好了。我這便去告訴師尊,總算師尊沒有白白浪費靈力,果然說你這時辰醒來,真是神了。”
見無心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玉鏡開始打量着這個大殿,原來自己是躺在一個棺內。她伸手輕撫棺壁,卻發現剛觸碰上,指尖便凝結上一層寒霜,她趕忙縮回了手。
頭有些暈,見四周仍是沒有人,看樣子自己還是在天都的,滿殿的神佛浮雕,玉鏡看着心中不快。她掙力晃了晃頭,之前的事情卻是斷斷續續的想起了些。忽然她意識到,之前曦和在龍柱受罰。
“曦和!”玉鏡在偌大的殿內,竭力一喊,她使勁了全部的力氣,才手腳並用的爬出棺外,不想體力不支,冰棺卻是支在一方露臺之上,一下子便重重的摔在地上,一聲悶響。
玉鏡顧不得疼痛便要掙扎着起來,卻不想擡眸便看到一雙道靴。
“女施主!”虛無站在玉鏡眼前,單掌稽首。
玉鏡見到虛無,頓時血衝腦門,她一下子站起來,揪住虛無的前襟,瘋狂的吼道:“你把曦和怎麼了?他可是你的徒弟,你……你們爲什麼這麼狠心。”
玉鏡忽然血氣上涌,一陣胸悶便嘔出一口鮮血。虛無身邊的弟子紛紛上前想要扯來玉鏡,卻被這情景嚇住。虛無見她又動了真元,伸手便止住了她的百會穴,見她漸漸平靜下來,才嘆氣道:“曦和無礙,只是,他不會再見你了,請姑娘速速離去。老道的好友,是靈域鳳族長老鳳玦先生,你可以拿着這個去找他。只是……你不可再回魔域,否則老道也不會手軟。你好自爲之,這些……這些也都是曦和的心願。”
“不!我不信,我要見曦和!”玉鏡剛鬆開虛無的衣襟,聽他如是說,正要上前糾纏,卻被無心擋開,“我說,師尊將你救活,已是仁至義盡,你休得對師尊無理。”
玉鏡經不住無心一推,便跌倒在地,虛無想要阻止,卻已是來不及。殿外,玄光鏡前的人那雙傾城的眸子,始終都沒有離開鏡子裡那嬌弱的身影,見她跌到,握着欄杆的手一緊,將那白玉石握出幾道裂痕。
“哼,我不需要你們救,你們不讓我見曦和,還說仁至義盡,你可曾明白他的意思,難道你們逼着他去修仙,就是爲他好麼?你作爲師父,你可曾問過他開心不開心?我們只不過是想簡單的呆在一起,無關六界,無關正邪,難道這也妨礙你們了!!”
虛無見玉鏡歇斯底里的哭訴,目光淡然,他示意無心將玉鏡攙扶起來。無心極不情願的上前,伸手便握住玉鏡的手臂,卻不想手卻被生生刺痛,他“呀”一聲撤開,顫抖道:“你……你使用什麼魔力,竟然暗箭傷人!”
玉鏡疑惑的看着無心,無心低頭吹着自己的手掌,丟給她一個恨恨的眼神,走到虛無身邊。虛無示意他下去,便退了出去。
虛無伸手將拂塵一揮,玉鏡便穩穩的站了起來,“女施主,並非貧道不近人情,只是你……你也看到了,你身上的魔力,只怕不再適合留在白玉宮,還是請離開吧。”說着將袖中一枚精緻好似玉佩一般的東西,放在空中,“這是鳳族的信物,你拿着便可以去靈域了,好自爲之。”
虛無說完,玉鏡便被一針靈力捲起,等她睜開眼,已經到了白玉宮殿外。手裡放着那枚玉墜。玉鏡使勁拍打着結界,卻絲毫沒有作用。
玄光鏡前的人,扶着胸口輕咳幾聲,隨即一揮袖,那鏡面便恢復成了普通鏡子一般,再無那個身影。
曦和躺在榻上,肩頭的傷痛時不時的傳來一陣刺痛,他卻不想理會,只是靜靜的看着窗外的雨簾。白玉宮很少下雨,這裡是離九重天最近的地方,仙界和人域的通道,這裡下雨,那邊是天界也在司雨。
寒意隨着風,吹入殿內,曦和閉上眸子任由那冰涼襲遍全身。即便閉上眼睛,可是眼前總還是晃着那身影,耳邊還是那聲音。忽然,無心一陣小跑進來,口中大聲嚷着,“師兄,師兄,不好了!”
曦和力不從心的轉過身子,淡然道:“怎麼了?”
“那……那……”無心上氣不接下氣,卻忽然發現自己說錯話,停在那裡。
“到底怎麼了?”曦和扶着肩頭,嘆了口氣。
無心見到曦和那憔悴的樣子,低頭道:“師兄,那位魔域的女子,不肯離去,在殿外雨中……”
話未說話,曦和便闖了出去,無心跟在身後,一個勁的追趕,轉過彎卻看到曦和站定了腳步,一步步靠近扶欄。
雨絲不斷的撲面而來,將曦和的發和衣襟都浸溼。他凝着雨中,那個瘦弱的身影,跪在白玉宮前的臺階之上,大雨如注,渾身的衣衫都貼在她的身上,水珠在地上不斷的跳躍,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卻知道她的脣在一張一合的,彷彿說着什麼,可是雨聲太大,卻聽不夠到。
曦和心痛的無法自已,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忽然,一陣劇痛撕扯着他的肩頭,他身形一個踉蹌,便摔倒,只得伸手抓住那護欄。
“哈哈哈……”曦和背靠着護欄,癱坐下來,一陣放肆的苦笑,痛徹心扉。無心站在那裡,看着曦和心裡不知道該如何,甚至有些害怕。這時,虛無從無心身後走了出來,見到曦和,復又轉頭看了一眼雨裡的玉鏡,隨即拿出一卷黃卷遞給無心。
“去天界找玄冥,請他賣我個面子,暫時把雨停了。”無心隨即拿着手卷上天而去。
虛無嘆氣,走到迴廊邊,凝着雨中的玉鏡,“這個丫頭太過倔強,還是你去勸一勸。”
“師尊,可否給弟子三天時日,三日後,弟子便迴歸天都,從此專心修行,不再過問紅塵俗世。”
虛無轉眸,看着地上目光呆滯的曦和,搖頭輕嘆,“也罷,你去吧!”
言畢,卻見漫天雨簾漸收,天空露出那一抹蟹殼青的光彩。虛無轉身離去,曦和良久,才緩緩扶着迴廊的白玉石起身,他強忍着將臉上的雨水和淚水一併擦去,便朝階下的玉鏡走去。
玉鏡被雨淋了一天一夜,渾身溼透冰涼,膝蓋已經沒了知覺,卻依舊頑固的跪在那裡。她只求能再見曦和一眼,拼死打破了虛無的結界靈力,如今已是渾身無力,靈力衰竭。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玉鏡晃悠着身子,好似看到一抹玉色的衣衫走來,卻看不清楚輪廓,她強撐着,聞着那鼻尖若有若無的冷香。擡眸竭力想看清楚來人,“你是……我……我要見……曦……曦和!”
曦和心下絞痛,卻強忍在胸,上前一把便將玉鏡擁在懷裡。
“玉鏡,是我,我是曦和,對不起,我來了!”玉鏡已然意識模糊,只是慘白的嘴脣在不停的翕動,卻喊不出聲音。曦和將她打橫抱起,催動靈力,便帶着玉鏡來到白玉龍山的碧玉殿內。
“玉鏡!玉鏡!”曦和使用淨身咒,將玉鏡渾身都換了乾衣服,將她用在懷中,也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疼痛,可是數聲輕喚,卻沒得到玉鏡的半點回應。曦和將玉鏡帶入後廂,伸手將靈力灌入,卻發現玉鏡渾身都在燒。
此刻,卻有人推門進來,“師兄,師尊讓我給這姑娘送來風寒的藥,還讓我將這些傷藥交給你。”無心遞給曦和,看了一眼榻上到玉鏡,便轉身離去。
曦和將玉鏡扶起,將藥喂下,玉鏡依舊昏睡,只是不多時,燒便退了下去。曦和看着玉鏡憔悴蒼白的臉,不禁心痛不已。
一夜無話,曦和守着玉鏡,坐在塌邊已然睡着,玉鏡睜開眼,看到曦和的身形,頓時淚流滿面,經不住抽泣。曦和被她的嗚咽聲吵醒,欣喜不已,正要上前將她扶起,卻不想玉鏡便丟了他一記耳光。
“玉鏡!……”曦和木愣。
“你爲何避而不見?你對我說的話,都是謊言?”玉鏡痛哭不已,似乎要將數日來的委屈盡數哭出來。
曦和隨即長臂一伸,將哭成淚人的玉鏡擁入懷裡,“對不起,以後都不會了。”
“不會?”玉鏡苦笑,“那天都如何?”
“我已經和師尊請求,待你身子好了,我們便下山了。”
“真的?”
“是……”曦和卻是心下不安,起身道:“只是這三日,你需在天都安心靜養,三日後,便可下山。”
玉鏡喜極而泣,便靠在曦和身後,曦和卻是心思沉重的無以復加。
“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些吃的。”曦和將玉鏡牽來,替她擦乾眼淚。玉鏡垂眸,點了點頭,“曦和,爲什麼你師父又……”
“我們不提這些了,我去給你找吃的。”曦和見玉鏡扶到榻上坐下,卻岔開了話題,他不想對玉鏡撒謊,卻又是不得不說更多的謊言,或者,這三天都生活在謊言裡。曦和內心無比掙扎,卻只得硬着心腸,臉上卻還掛着笑。
一步踏出殿門,曦和便扶着心口,深吸。駐足片刻,還是步履沉重的往殿外去。
玉鏡躺在屋內,卻是睡不着,她不敢相信,事情就這樣可以圓滿了。她一定要和曦和離開這裡。正想着,卻見曦和端着吃的進來,“玉鏡喝些粥。”
“你做的?你會做?”玉鏡驚訝不已,瞪着眼看着手裡的東西。
“不,是無心師弟的手藝,我已經許久不吃這些五穀,還是那天你給我做的蓮子羹……”曦和提起,卻不敢再說下去,好似兩人之間都是傷痕累累的記憶。
“曦和,你帶我去茅屋好不好?我不想在這裡。”
看着玉鏡清澈的眼眸,曦和便覺得心中一陣劇痛,他強忍着,“只那小茅屋……好吧,我們前去便是,只要你高興。”
御風而行,曦和將玉鏡護在懷中。虛無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轉身離去。不多時,兩人便在小茅屋前落下腳步,卻不想那日一戰,茅屋已經一片狼藉。
看着滿眼荒涼破敗,玉鏡心中悽然,沒想到不過幾日,便物是人非,心中沒由來的不快。曦和見她嘆氣,隨即安慰道:“不怕,稍後便好!”
曦和一手矇住玉鏡眼眸,一手對着殘垣斷壁伸手一揮,那茅屋瞬間便恢復如初。他輕輕鬆開玉鏡的眼睛,“可以了,睜開吧!”
玉鏡看着眼前恢復如初的茅屋,脣角一陣微笑,可是不知爲何,心中卻悽然,“曦和,以後,這裡便是我們的家,對不對?你不會再爲了天都,爲了正道大義離開我?”
曦和的下頜抵着玉鏡的額頭,他輕撫着玉鏡瘦弱的背,輕言道:“不會,我會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知不覺中,卻是一顆清淚滑落髮間。
此刻的魔域,卻是一片死寂。寂滅的暗黑大殿裡,沒有一絲動靜,寂滅手中的戒指閃着詭異的光。
“哼,虛無,臭道士!”寂滅一把握住椅背,卻見那黑曜石般的椅背頓時出現了無數裂痕,縱橫交錯。
上官傑冷眼看着,並不言語,倒是一旁羅剎,上前道:“魔君,現下那丫頭在天都,我們如何是好。”
寂滅起身,將風袍掩住身形,“哼!在天都又如何,那丫頭對天都弟子動情,還怕沒有我們的機會得到陰極之力麼!只不過眼下……虛無那老傢伙也着實厲害些。”說着,寂滅見手中的戒指轉了轉,那戒指閃出一絲陰冷的光。
“手下有人來報,聽說昨日,那名叫曦和的弟子,帶着那丫頭下山來了。就在魔君數日前和虛無大戰的茅屋……”
“果真?”
“千真萬確!”
“果然是天助我也。”寂滅的風帽裡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上官傑,今晚正是新月子夜,我要召喚忘川陰兵,你們便在此守候。”
日落西山,一天將盡,曦和放下手中的書,靜靜的凝視着窗外的夕陽日暮。和玉鏡在一起的日子,只剩兩日了。玉鏡見他輕嘆,不明所以,上前打趣道:“怎麼,我們曦和公司也會悲春傷秋?”
“不……不是!”曦和被玉鏡打算思緒,卻難掩尷尬,“你這個做娘子的,還不去給我做飯,還在這裡縫什麼?”說着曦和便要伸手去拿玉鏡手裡的東西。玉鏡趕忙將東西藏到身後,“我這就去,你要吃什麼?”
她慌慌張張將東西塞進衣襟內,便小不往外跑,卻不想剛到門口,便站定。曦和疑惑的看着玉鏡,卻見玉鏡轉頭戲謔道:“我忘了,我不會做飯,我只會烤紅薯。”
曦和大笑,“哈哈……好吧,那就勉強吃吧!”
玉鏡紅着臉,一跺腳,便去了竈下。不多時,便捧着個黑乎乎的東西進來了,將那冒煙的東西放在曦和眼前,期盼的看着。
“這是……”曦和也湊了上來,看着眼前焦黑的一團,冒着煙。
玉鏡驕傲的一仰頭,“這是烤紅薯啊!”
“紅薯?這樣的?”曦和指着那團冒着煙的黑色東西,再次確定,瞪大了鳳眸看着玉鏡。
“對啊,有什麼不對的?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試試。”玉鏡顧不得燙手,將那黑乎乎的焦紅薯往曦和眼前推了推,紅薯滾過,留下一道黑炭的痕跡。
曦和看着玉鏡偷偷斜眸等着自己行動,隨即微微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將那塊紅薯捻了起來,輕輕的死開一層皮,露出裡面黃色的紅薯肉,一陣焦香頓時彌散開來。
曦和轉頭看了看玉鏡,玉鏡點點頭,曦和將手中那一小塊紅薯放進了嘴裡。
“好吃麼?”玉鏡見曦和吞了那一小塊在嘴裡,卻一直抿脣不語,頓時急了。曦和挑眉,看着手裡的紅薯,又看看玉鏡,半晌纔開口,“很香甜!”
“耶!太好了!”玉鏡一陣歡呼,上前便圈住曦和的脖子,將臉靠在曦和髮鬢邊,“曦和,你知道麼,我小時候,在魔域,其實沒什麼好吃的,而且我覺得很孤單,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有心姐姐陪着我,那時候我不高興,別人有父母,我卻沒有,經常闖禍。後來跟着心姐姐來東麓,才知道原來世界上還有這麼好吃的東西,每次一不開心,心姐姐便會烤紅薯給我吃……”
“寂滅不教你法術?辟穀術也不會?”
“不會啊,他很少和我見面但是見了面,也沒有太過爲難我。反正我從小到大,便是自己一個人。”玉鏡說着,繞到桌前坐下,曦和將一塊紅薯塞進玉鏡嘴裡,玉鏡眯着眼一陣甜笑。
“不過,心姐姐現在很幸福,可以和白公子永遠在一起,我也和你在一起,不用分開。”玉鏡邊說,便往榻上走去。
曦和心中一涼,頓時將紅薯放下,他看着玉鏡高興的背影,半晌開口道:“鏡兒,我帶你去鏡湖玩可好?”
“鏡湖?”玉鏡轉過身,似乎將什麼放進了袖間。
“對,鏡湖,今夜是新月,碧玉殿的鏡湖,受到月汐的靈力,會格外美麗的。”
“碧玉殿,你是說白玉龍山之上?”玉鏡聞言,頓時警覺起來,握在袖子裡的手,不禁有些發白。
曦和見她這般情形,上前將她拉在身邊,輕撫着她的發,“只是但你去看月色,沒有其他,你放心,答應你的事,不會食言。”
玉鏡見曦和這般認真,隨即微笑着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