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靈域,草長鶯飛,鳥語花香。到處都是五彩繽紛的花,而且那些花兒又和人域的完全不同,各個都晶瑩剔透,好似鮮活得通人性一般。而那些圍繞着花朵的各色小蟲,更是非比尋常攖。
追月興高采烈的東看看,西望望,想要伸手,卻彷彿怕弄傷了他們一樣。只是彎着腰,靜靜的看着透明的小蜜蜂穿梭在粉紫色的水晶花朵叢中,是不是還調轉頭,看看後面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追月。
“你不要彎着身子,對腹中孩子不妥。”鳳啓站在追月身後,負手而立,時不時的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到處蹦躂。
追月正打算去看遠一些的花,聽到鳳啓的提醒,不禁笑着轉頭道:“沒事的,你看我不是逛了半天還是走的好端端的。”正說着,卻不想腳下一個打滑,便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說時遲那時快,鳳啓移形換影,瞬間便來到追月身後,將她托住,纔不至於讓她摔得很慘。
“呀!嚇死我了。”追月一邊拍着心口一邊長長的吁了口氣。鳳啓定定的看着手裡的追月,眸光深沉,好似想什麼事走了神。
追月發現鳳啓的異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這纔回過神,將追月扶着站好,鬆開了手,扭頭看向一旁的雜花叢中。
追月正要上前詢問緣由,卻不想一陣香風乍起,一朵朵好似紙扇的粉色花朵隨風輕飄過來,瞬間追月的四周都徜徉着這樣的花朵,空中馨香四溢。她伸手托住一朵,凝眸細看,一絲絲的花絲,晶瑩剔透,花絲頂端還點綴着一顆極其細小的美麗花蜜。風一吹,花絲左右搖擺,又從追月的手掌心裡,輕揚起來,往遠處飛去。
“真美……”追月忘記了剛纔要問鳳啓的話題,轉頭看着他,見他也在看着一朵朵的花凝思,“慕笙哥哥,你也覺得好看麼?這是什麼花?”
“這是合*歡……”鳳啓仰頭看着滿天的花雨,眉目清秀,神思凝重。
追月聞言,若有所思,鳳啓在一旁靜靜的注視着她。只見她擰着眉,咬着脣,然後便乾脆將手指也咬在口中,一邊走一邊踢着小石子不言語。鳳啓正要詢問,追月卻先打破了沉默,“慕笙哥哥,這是你們靈域獨有的花麼?償”
聽她這般問,鳳啓趕忙接口道:“不,不是靈域特有的,你們人域也有,只不過花香未畢有這濃郁,還有……天都也有……”
“天都……”追月唯獨聽到了這個詞,心下總是一酸,今日畫意說了,鳳啓又說了,追月不知爲何心裡覺得不舒服。她似乎想起來剛纔的話題,轉身撅着嘴,“慕笙哥哥,我這心口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爲什麼我這裡受了這麼多刀,還沒死?我看着像刀傷,是不是?”
“是……”鳳啓一陣眩暈,他不想編造謊言,可是他卻不得不說。幸好此刻,又飄來一陣花瓣,鳳啓擡頭指着追月的身後道:“你看,那邊是靈域的合*歡王。”
追月正等着他的答覆,卻不想能看到合*歡樹,便轉身去看。
只見那棵樹,巨大的傘蓋,將眼前的花叢全部遮蓋住,樹幹粗大無比,卻依舊是透明的,看着粉色的汁液從樹幹裡源源不斷的送到各個枝條末端,濃密的樹葉在風中自覺地左右輕舞,好像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精靈一般。隨風搖曳後,那些粉白色的花瓣,便如飄雪般,紛紛洋洋離開枝頭。
“真美……”追月情不自禁的朝那棵大樹走去。粉色的衣衫劃過身邊那足有半人高的雜花叢。她緩緩的來到樹下,仰望着那棵樹,光影斑駁的投射在地上和追月的肩頭。
“你說我美?”突然那樹幹中間顯現出一張人臉的五官,追月好奇的看着他,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問了一句:“你是樹精?”
合*歡樹王頓時翻了翻白眼,對着追月身後的人道:“鳳啓,你怎麼帶來這麼個沒禮貌的小丫頭?”
鳳啓輕笑一聲,走上前對着他一個作揖,“抱歉,她童言無忌。”
“我纔不是童言,我都十六了,我不是小孩子了。”追月突然看着鳳啓反駁道。
“你十六了?看不出來!你是他什麼人?”合*歡王再次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留着齊劉海的大眼睛女子。
“當然,我是他的媳婦,我都快要生孩子了,我怎麼還會是孩子!你眼睛有毛病啊!”說着,追月不甘示弱的將肚子挺了挺。
“哈哈啊哈……”一陣大笑,樹枝上的花瓣飛散得更加繁密,追月一陣驚呼。
“月兒,不得無禮,這是合*歡先生,上古時候,他便在此,你我都是晚輩。”鳳啓一把將追月拉回身邊,嚴肅的表情頓時將追月怔住。
合*歡先生靜靜的凝着眼前的兩人,半晌纔開口,“那麼小娘子,可願意聽我說個故事?以表我小看了你的歉意。”
追月本來嘟着嘴不高興,見他這樣說,便興高采烈的找了塊石頭坐下,鳳啓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催動靈力,幻出一個鵝羽軟墊,讓她點在身下,也在她身側坐下。
合歡見他二人坐下,一個饒有興致,一個愁眉不展,頓時脣邊掛着微笑,目光深遠的定了定,“小丫頭,你叫什麼?”
“我叫追月!”
“哦!追月……好名字。”合*歡先生淡淡的一笑,慈祥的看着她,“我的故事裡有個女子,她的名字也和月有關,她叫玉鏡……”
鳳啓聞言,一個激靈,頓時“嗖”的站起來,“這個故事不好,你還是講個別的吧……”
合*歡先生見他這樣緊張,像是一愣,然後又微笑開了。
“慕笙哥哥,你怎麼了?這個故事有什麼不好麼?”
“沒……沒什麼,他總喜歡講一些鬼故事嚇唬小孩……你如今懷有身孕,還是不要聽這些比較穩妥。”鳳啓說着,凝着眸子,含義深刻的對着合*歡先生輕搖一下頭。
合*歡先生挑眉略微點頭,“那我就講我自己的故事,免得嚇壞了你未過門的小媳婦。”
追月並未看到他們之間的暗語,隨即托住下巴道:“那你那個嚇人的故事,等我生了孩子,你再說,現在先說你的故事吧……不過,你是一棵樹你有什麼故事?”
“哈哈啊哈……難道樹就不會有故事?何況我還是一棵不知道活了多久的樹精!”說着他大笑起來。追月一陣尷尬,“也是……呵呵”
“你可知我是什麼樹精?”
“這還用問,你是合*歡樹精……”追月一時口沒遮攔便脫口而出,隨即掩住自己的脣,“嘿嘿,對不起哈!”
“無礙,率真,”合歡先生轉眸看向鳳啓,“是個好姑娘。”
鳳啓微微點頭,追月看着他的側臉,一陣羞澀。
“合*歡,看着挺喜慶的,其實這個名字我一點都不喜歡。”他搖曳着樹枝,輕嘆了一口氣,“因爲這兩個字,是一位命苦的姑娘。”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我也記不清楚了。但是那時候我還不叫這個名字,我只是個無名的小雜樹,長在一個農家的院子裡。”合歡先生說着好像是在努力的想了很久之後,才能勉強記起一些,“那個農家,住着小夫妻倆,那女子很是勤快,耕地織布,賺錢供她的夫君讀書。”
他頓了頓,看了一眼正認真的追月,隨即繼續說道:“終於,進京趕考的日子到了,那男子要出遠門了。女子問她的夫君,何時才能回來,男子道,當那棵樹花開滿樹的時候,我便回來接你去享福。到時候我們就合美歡喜。”
合*歡說到這裡,緊鎖着眉頭,追月等了許久,才追問他,“那後來呢?那男子回來了麼?”
“他去了三年,又三年,枝頭的花始終只長不開,他始終都沒有再回來。”合*歡先生輕嘆
追月低頭不語,合*歡見她不言語,隨即微笑道:“後來男子終於回來,可惜他已經娶了當朝公主爲妻,而自己的結髮妻子卻已經離開人世很多年了。當他踏進那座院子的時候,那些花,終於都開了,可是卻異常短暫,不多時,便紛紛凋零了。”
“好慘的結局,難道他背叛自己的妻子,卻還活的好好的,可那苦命的女子卻等待了數十年。”
“不,她等了千年……”
“千年?”
“是,她後來死了,可是仍舊不死心,想當面問一問自己的夫君,爲何不回來。於是她又在奈何橋上等了幾十年,他的夫君才下了冥府,趕來投胎。女子在橋上攔着慌慌張張趕路的男子,可是男子卻沒認出她。轉身急急忙忙的走了。”
“那後來……”
“後來,女子恍然大悟,她便不再想着再續前緣,她也不想投胎,再和任何人有情緣糾葛,她說,這世間最苦,便是個情字。於是她選擇留了下來,在奈何橋,將合歡花的花瓣混着血淚,熬成一種湯,讓來投胎的人喝了,忘卻前塵罷了。”
“你說的女子,便是傳說裡的‘孟婆’?”追月瞬間明白過來,她以前當太子,喜歡聽說書,這些故事野史她可是沒少聽。
合歡微笑着點了點頭,”正是!從此,她家院子裡的我,便成了‘合歡’。也就是苦情之花,象徵漫長的等待。”
一語畢,三人皆不言語。
“你可曾在別處見過合*歡麼?”
“好像……沒有見過。”追月被他打斷思路,她搖了搖頭,腦袋有點暈眩,想不起來什麼。
正說着,卻見畫意緩緩走了過來,“公子,姑娘的安胎藥好了,該回去吃藥了。”
“你和她先回去,我還有些事,晚些時候再來陪你吃飯。”鳳啓將追月扶起,交到畫意手裡。
追月見他又不和自己一起,她也沒過多的在意,他還沉浸在那個哀傷的故事裡不能自拔。隨即她便迷迷糊糊的背畫意扶着,回了竹樓。
見她們走遠,合*歡道:“她走遠了,你想說什麼?”
“先生,你是上古樹神,洞察天機,只是追月她此刻,還是不要知道真相的好。”鳳啓乾脆直言不諱。
合歡聽他這般直言,隨即也點了點頭,“也罷,一切皆爲因果,也都是宿命。你們還是隨緣也行,我也就不強行干涉了。只是這丫頭好應付,只怕白玉宮那裡……”
“我已經和白玉宮商議好,他們也會想辦法封住出雲的記憶,這與誰也許都是好事,如果上官說的那個傳說是真的話……”
“那是真的。而且汝等也躲不開,那是宿命!”合*歡先生不等鳳啓說完,便十分篤定的脫口而出。
鳳啓眉目一凜,隨即轉身看着他,“那該如何是好?”
“緣起緣滅,都不隨外力而動,你隨緣吧!”
鳳啓聞言,眸光深邃,他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情緒,這些情緒讓他不想去面對追月,說出更多的謊言,因爲這些謊言到最後都會變成傷害,一刀刀割着他們三個人。
夜色如醉,追月還在桌邊等着,她看着滿桌子的菜都涼了又熱熱了又涼,不知不覺又嘆了一口氣。
畫意看了看屋頂上的鳳啓,隨即一個飛身上了屋頂,“公子,您還是去看一看吧,不然我擔心她快餓得吃不消了,她的身子太弱可是經不起。”
鳳啓轉過頭,靜靜的看着畫意,畫意頓時施禮下拜,“奴婢多嘴!請主子責罰!”
鳳啓輕嘆一聲,沒想到才幾日,就連着丫頭也看出來了。他揮一揮手,畫意便起身下去了。鳳啓低頭看了看竹樓裡偷出來的微光,眸光微茫。片刻後,身形一騰,便落腳在迴廊一頭。
鳳啓輕盈的步子,追月自然沒有感覺到。她已經託着頭,在桌邊睡着了。
鳳啓終於鬆了口氣,其實他何曾不擔心,只是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她,面對她自己該說些什麼,該解釋寫什麼。如今見她已經睡着了,便悄悄進來,伸手幻出一件赤紅色的大氅,便往追月身上掖了掖。
“我不睡着,你是不是既不進來?”
鳳啓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追月在身後平靜的追問自己。鳳啓不敢轉過身,他站在那裡,手裡握着的白玉骨簫,被他捏的幾乎斷裂。
“你告訴我,你爲什麼躲着我?你是不是不喜歡我?還是說這孩子……”
“別胡思亂想,早些休息……”鳳啓拔腿便要走,他怕再被追問下去,自己會忍不住將事實說出來,告訴她孩子的父親如今身受重傷,生死未卜,而且海已經將你和孩子忘得一乾二淨?!他不能!
追月見他要走,上前一把便拉住鳳啓的衣袖,轉身閃到他眼前,伸開雙臂攔在他眼前。
“不許走!今日便要把話說清楚。否則,我就……”說着,追月便開始尋找談判的籌碼。卻見除了一桌子飯菜,別無他物,她乾脆一跺腳道:“你不說清楚,我就絕食,乾脆餓死算了。”
鳳啓見她這般說,不禁輕笑一聲。可是在追月看來卻似對她的威脅的不屑一顧。她一咬牙,走到桌邊,伸手便抓來一隻空碗,在桌邊使勁一下便磕碎了。她猶豫片刻,卻還是將那破碎的瓷碗伸到自己的脖子下面。可是想了很多遍威脅的話還沒出口,身邊便閃現出鳳啓的分身,一把將追月手裡的瓷片奪了下來。
“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這很危險?”
見鳳啓生氣,追月慢慢的挪動步子,想要靠近鳳啓,卻被他閃身讓開了。
“你好生吃飯,吃完了早些歇息,我喊畫意他們進來伺候你。”
“我不,我偏不……”追月見他仍舊是迴避自己,頓時火冒三丈,將桌上的飯菜悉數全部推在地上,一陣稀里嘩啦的破碎聲。
鳳啓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還是邁腿出去了。追月一陣惱怒,一頭扎進被子裡哭起來。
不多時,見有腳步聲,追月緩緩的從被子裡眯着縫看。
“姑娘,公子走了,你還是出來吃點東西吧!”畫意含笑看了一眼牀上裹着被子的人。
追月聽她這樣說,將被子一摔,“他果真走了?”
畫意將手裡的飯菜一樣樣重新擺好,有將地上的碎片一塊塊收拾起來。見她一驚一乍的動作,趕忙勸解道:“姑娘,你悠着點,小心孩子!”
追月這下低下頭撫了撫肚子,自己鬧了半天水米未進,這孩子也跟着餓肚子。
“不是我說,這男人啊,就怕媳婦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這樣鬧,只怕他都不敢來看你了。”
“那我該怎麼辦?”追月無辜的看着畫意,“你說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孩子?”畫意見她可憐的小樣子,隨即將手裡盛來的一碗飯遞給她,“你先吃了,我再告訴你。”
追月接過碗,勉強扒了一口,便又開始吐……
門外的鳳啓,轉身靠在竹樓冰冷的牆上,心下黯然道:追月,我該那你怎麼辦!樓外,黑夜之中,繁星璀璨,盈蝶飛舞,薰風陣陣……
可是即便是同樣在星空下,忘川的水就比靈域的夜空來的更加洶涌澎湃。黃黑色的河水,翻卷着急急的漩渦,不停的朝前奔涌。時不時有猙獰的白骨伸出水面,似乎想在空中抓住什麼,卻忽然都被吞噬掉。
透過渾濁的河水,越往下卻是暗流涌動。那裡飄忽着各種各樣不得善終,流連地獄的怨靈,穿過佈滿怨靈的水域再往下,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之水,這層水域猶如永無止境的深淵,將人的靈魂往下深陷,直到最後一無所有。
一簇簇的惡靈,閃着紅色罪惡的光芒聚在這裡,時而追逐,時而互相啃噬。
突然,原本簇擁在一起撕咬什麼東西的惡靈們,紛紛猶如躲避災難一般四下逃竄,發出尖銳的哀鳴之聲。這種聲音直插上空,將忘川的黃黑色水都震得四下水花亂濺。
避開那一條條紅色亂飛的靈力,卻見那好似沒有盡頭的深處,突然閃現出一絲美麗的瑩藍色光芒。突然這道光芒不再飄忽,直直的照射着夜空,片刻後,那束藍色的光瞬間變成了一個人的形狀,只見他伸手便將周圍的赤色惡靈抓來,塞進了那巨大漆黑的嘴裡。如果不是他有咀嚼的動作,恐怕沒人會知道,那是個活的,還在吞吃惡靈的聖物。
“想要本尊死,還沒那麼容易!”說着,他又伸手將身邊無意中剛經過的惡靈抓來往嘴裡一放,頓時包含着靈力的赤紅色血漿好似溢滿了整個忘川。只見他河面原本活躍的白骨之手,一個個被快速的拖進水裡,便再也沒有出來。
忽然,忘川的水突然停止了前進,片刻後,忘川之水開始往相反的方向倒流起來。不多時,便滔滔不絕的往賀蘭山頂奔騰而去。變成了空中倒懸之河。
正當黑黃的水掛在賀蘭山剃之上時,突然飛瀑被一分爲二,中間生生讓出一條水路,裡面有個暗黑色的影子,身形並不明顯,卻是那雙紫黑的眸子,異常的邪魅和陰鬱。
“我無常又回來了,這一次,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哈哈哈哈……”話音猶如鬼魅般悄悄落下,隨即水幕合攏,卻驚得賀蘭山的蝙蝠一陣亂飛。
白玉宮裡原本還在守着孤燈看天書的沁寒,頓時一個不小心,將燭火燒了手背,一陣刺痛。他剛纔不知爲何隱隱感到不安。
他握着書,起身進到後殿,看了看仍舊在冰棺裡沉睡的出雲,又轉身拍醒了在冰棺邊打瞌睡的墨生,“如此困,回去睡吧!”這個小徒弟,進來天都便是多事之秋,沒學幾天基本功,自己便開始各種忙碌。如今他熬夜在此看守,沁寒突然想起來幼時的天琪。那時候的天琪,做不完自己佈置的功課,便在晴川裡死扛着不睡,結果抱着潭邊的巨石,也是睡得好像小雞啄米一般。
“師尊……我……”
“不礙事,這裡有我,你去吧!有事我喚你!”說着,他對墨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