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花今日出奇的安靜,她並沒有像往日那樣,像個小瘋子似的直接不認生就接住了,反而舔着嘴脣可憐巴巴的看了看我。
我瞧着她這副小模樣,實在好笑,憋着笑揮了揮手,說道,“吃吧吃吧,這麼大半天,餓了吧。”
小花得到了我的允許,立馬笑嘻嘻的把劉嬸手中的荷花糕接了過去,狼吞虎嚥的吃着。
旁邊的侍女,嫺熟的擺弄着桌上的茶具,我忽然發現,茶杯裡,冒出的煙氣,飄散在空中時,竟有些微微發藍。
“姑爺,這些糕點,都是給你,還有小小姐準備的,老爺說了,眉小姐平日裡不怎麼用飯,所以特意準備了這一盞定魂湯。”
劉嬸果然精明,我只是瞪着那茶杯上方的煙氣皺了下眉,她就立馬在一旁對我好一番解釋。
劉嬸話說完,那侍女也把茶具放下,小心翼翼的把盛好了茶水的茶盞,推到了晚晴面前,之後便很恭謹的朝後退去。
“剛剛你說這是什麼?定魂湯?”我挑了挑眉,伸手擋在晚晴身前,舉起那杯有些發燙的琥珀色茶水,放在鼻下聞了兩口,同普通的茶水沒什麼區別,只是在茶香之中,還有一絲隱藏的很好的腥味兒。
若不是像我這樣五感十分靈敏的人,根本察覺不出那一股腥味兒,只會覺得這就是普通的茶水。
劉嬸站在一旁,兩手交叉放在身前,開口說道,“這是老爺吩咐的,具體的老奴就不知道了,反正啊,老爺只說是對眉小姐有幫助的,能夠幫眉小姐養魂。”
我不理會劉嬸詫異的眼神,直接端起那一碗定魂湯,抵在脣邊,淺淺的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便讓我整個人爲之一振,我的體內,本就是陰陽兩氣各一半,定魂湯顧名思義,一定是幫人或者靈體穩固精元用的。
我喝了以後,並沒有說,體內的陰氣或者陽氣,某一方壓過另外一方之類的,反而是兩種氣息同時增長。雖然很少,少到不易察覺,但還是被我敏銳的感覺到了。
果然是好東西,我低頭暗暗看了眼茶盞裡的湯汁,只是不知道,這定魂湯是用什麼配方調製出來的,至於裡邊的腥味兒,興許是某種珍稀的藥材帶着的土腥味兒吧。
我把那杯定魂湯放在了晚晴面前,朝她點了點頭,劉嬸立馬就笑了,我轉頭對她說,“回頭替我謝謝你們家老爺。”
只見劉嬸低頭笑了兩聲,回了一句,“姑爺客氣了,都是一家人,說這個就見外了。”
我這邊和晚晴,同劉嬸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沈家的情況,小花自己在一旁狼吞虎嚥,停了好一會兒,小丫頭一個飽嗝,打斷了我和劉嬸的交談。
劉嬸笑了兩聲,十分貼心的讓侍女端杯涼茶過來給小花喝,又輕柔的拍着她的背,笑說,“小小姐啊,這糕點好吃也要少吃點兒啊,等會兒我們還要開飯呢。”
小花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還有好吃的麼?比糕點還好吃?”
劉嬸拍了下大腿,十分寵溺的眼神看着小花說,“只要是小小姐想吃的,我們這兒什麼都能做的出來!”
小花一聽,立馬高興的拍了拍手,倒是我看晚晴的精神不是太好,她懶洋洋的喝了口那一盞被我嘗過的定魂湯,半邊身子都幾乎靠在我的懷中。
劉嬸多有眼色,一瞧晚晴有些困了,便立馬揮手招呼着那些安安靜靜站在四周的侍女,示意大家離開。
“既然眉小姐累了,那眉小姐和姑爺就先歇下吧。老奴先帶着小小姐出去。”劉嬸說着,就去拉小花。
但是小花立馬從凳子上跳下來,跑到了我身邊,緊緊的纏着我的手臂。
我笑說道,“這丫頭剛來這兒,哪兒都不熟悉,也只認識我和你家小姐,所以還是留在這兒跟着我們吧,我剛瞧這房間是個套房,後邊不是還有間廂房麼,我就住在那廂房就好。”
劉嬸爲難的看了看我,“這……”
“劉嬸,你先下去吧,我和小花妹妹,自然是要跟着我相公在一起的,如果我們有什麼需要,會叫你的。”晚晴提着精神,慵懶的聲音,聽的人心裡癢癢。
晚晴都這麼說了,劉嬸自然不能再做阻攔,只好留下了小花同我們一起。
小花也知道,晚晴累了要休息,小丫頭很貼心的自己跑到了廂房,說是去睡一會兒,等到下午開飯的時候再讓我叫她。
我本意是想讓小花跟着晚晴住在主臥,但那丫頭卻貼心的把主臥讓給了我,不等我說話,她便一溜煙的跑了進去。
我無奈的笑了笑,半擁着晚晴,看着晚晴困的都要睜不開眼了,趕緊抱着她把她放在了牀上。
晚晴躺在牀上,我脫着鞋子準備上牀,卻見她躺在枕頭上,腦袋翻了翻去,眼神模糊,口中喃喃自語,樣子很像喝醉了一樣。
我皺了皺眉,晚晴怎麼會突然這間有了這麼重的睏意,明明之前還是好好的。
我想起之前孔橋給我把脈,便假模假式的也把手搭在了晚晴的脈搏上,可是……什麼都沒摸到。
我恨恨的拍了下自己的後腦勺,晚晴是魂體,她怎麼會有脈搏!
我自己嘟囔了幾句,再一瞧晚晴,她卻已經睡熟了,我輕手輕腳的上了牀,手臂穿過晚晴的脖頸墊在下邊,讓她枕着,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腦袋一沾枕頭睏意來襲。
原先我是打算在牀上小憩一會兒,可沒成想這一覺居然睡到了深夜。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一瞧外邊,天都已經黑透了,我有些納悶兒,劉嬸怎麼沒有來叫我們起牀?
不過我也隱隱透着屏風,瞧見門外有幾個人影,我翻了個身穿鞋下牀,卻把晚晴給驚醒了。
一隻冰涼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口中發出幾句呢喃,“相公,現在什麼點兒了?”
我腦袋發懵,搖了兩下,說了句不知道,不過瞧着天色,現在應該不早了。
這時,晚晴也從牀上坐了起來,她是魂體,沒有我這麼大的起牀氣,反而睡了一覺以後,晚晴的精神瞧着好了許多。
我剛穿好鞋坐在牀上,肚子便咕嚕的叫了一聲,晚晴看了我一眼,低頭憋笑,“我去把小花叫起來,那丫頭肯定也餓了,只是不知道這個時間,沈家還有沒有晚飯讓我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