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面太像鬼子進村了!看把這羣豬饞的!都飢不擇食了。難怪他媽的這什麼樓火爆的?連那個狗日的何師爺也強勢得不得了,原來,他竟然掌控着這麼一個yin窟?操,在老子面前還裝慫?這老yin棍,藏得還挺深的!”柯寒呆立着,他被眼下的這場景震驚了,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個念頭,“yin窩要端掉,和諧很重要!”
那些看上去妖豔媚俗、Lang蕩無比的妞們,剛剛經歷了一場火災,驚魂未定呢,再面對一羣如狼似虎的yin賊,也不免心驚肉跳。一觸及到那些已經近乎發綠的目光,就嚇得鬼哭狼嚎起來。
有的掂着光腳,在大廳裡亂跑;有的光着上身,抓來毛巾遮羞;有的全身,更是讓人驚駭……
場面完全失控了!
謝老闆無望地跌坐在地上,而躲在角落裡的老闆娘則驚慌失措,隨後,又被一個光着上身的漢子一把摁倒在地……
“殺!”謝老闆終於忍無可忍了,他大吼一聲,以命令的口氣對那幾個“衙役”叫道。
那幾個“衙役”先是一怔,隨後,果真就毫無顧忌地大開殺戒,發瘋似地揮刀,奮力朝“鬼子們”砍去。看那六個衙役忠誠不二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越秀樓”自建的保鏢,這就讓柯寒驚訝不已。
剎那間,“越秀樓”劣勢大轉,很多欲火攻心的漢子們還來不及發泄,在追逐花姑娘的同時,卻被人尾追着亂刀砍傷甚至砍死。
這時的“越秀樓”一片混亂!
混在人羣中的柯寒也被人當做yin棍揮刀砍殺!他,隨手操起一把椅子,掄起來,上下翻飛、左衝右突,殺人無數的衙役們根本無法靠近他!
“想不到這yin棍當中也有練家子的?今夜不太平啊!”謝老闆哀嘆不已,他眼中噴火,死死地盯着柯寒,示意幾個衙役,重點圍攻柯寒。
這一刻,柯寒已然扔掉手中的椅子,赤手空拳,他迎向在他看來本來應該聽命與他的衆衙役,很光棍地大喊一聲:“不要逼我傷害你們,走人!……”
許是電視節目《星光大道》看得多了,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他說話的口氣竟也像極了老畢,不同的是,這一刻,實在聽不出一點幽默的味道。
與此同時,那個被反手綁着的蒙面人趁亂跳了起來,一腳踢中旁邊一個人的襠部,然後,一個漂亮的轉身,剪腿踢在另一個人的臉上。
柯寒忙中偷閒的驚鴻一瞥,竟也對那人生髮敬佩之感,然後,吹響一個唿哨,朝那人豎起拇指,嬉笑不已。
在旁人看來,他們兩個不是同夥纔怪呢。
遺憾的是,那個蒙面人根本就對柯寒視而不見!
柯寒也不以爲意,依然退後一步,與身旁的“衙役”周旋了一番後,徑直靠近那個蒙面人,輕語道:“請相信我,我想我能幫助你!”
接着,柯寒撿起一顆石子,甩手扔出,燈籠應聲墜落,大廳裡瞬間一片黑暗。立刻,尖叫聲,怒罵聲響徹夜空。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柯寒就拉着蒙面人迅速逃離“越秀樓”,朝自己的府第奔去,他可不想在外面過夜。
“你爲什麼要幫我?”來到街頭,蒙面人站定身子,不解地問柯寒。他的聲音很獨特、很悅耳,聽他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享受,“難道你就不怕因爲我而惹上麻煩?”
“這人怎麼好像有一種女人味啊?說話這麼好聽?要果真是個女人的話,一定很漂亮!嘻嘻。”柯寒笑了笑,這纔想起還未幫他解開繩索呢,便連忙繞到那人身後,解開繩索,很玄妙地答道:“因爲我也需要幫助!”
那人微微一怔,旋即又面無表情地答道:“我們素昧平生,你怎麼就這麼有把握肯定我能給你幫助?是的,人有時需要幫助,但是,能夠幫助你的人,可惜不是我!是上蒼!”
柯寒很欣賞那人的直白和勇氣,想到自己現在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如果能鼓動這位身手還算敏捷的朋友加入,勢必能爲自己的事業增添一份不可小覷的力量!
爲了讓自己和他的對話能輕鬆一點,柯寒表現的一點也不嚴肅,他嬉皮笑臉地看看那人,用《可惜不是你》的音調,現編歌詞,很牛掰地哼唱道:“……可惜不是你?還能相信誰?孤單寂寞的日子苦作伴!感謝自己有勇氣告訴你,還能感受世間情。這一場戰爭讓彼此瞭解,我們互助能撼動天與地!……”
那人不苟言笑,這一次卻還是被柯寒不着調調的模樣逗笑了,雖然,他對這樣的說話形式倍感新穎,卻還是含糊其辭地道:“一切隨緣吧!後會有期……”
這位遮着面紗只露出兩隻眼睛的神秘蒙面人,做出如此的回答,柯寒多少還是有些失望,盡恬着臉問道:“敢問好漢的尊姓大名?可否現出你的尊容?……”
可是,那人很認真地與柯寒對視了一眼後,還是堅決果斷地回絕了,然後,拱拱手,頭也不回地轉身,瞬間就如風般消失!
柯寒無奈地搖搖頭,扯下粘貼的小鬍子,揣在口袋裡。他打了個哈欠,感覺有點累了,便加快了步伐,獨自回到自己的府邸。
意外的是,石子魁還沒有睡,他好像滿腹心事地靜候柯寒回家。
“怎麼還沒睡?”柯寒平靜地問石子魁,“傷口怎麼樣了?還痛嗎?哦,是不是有什麼不舒服?”
“我很好,縣令大人!”石子魁苦着臉,很生分地回道,“謝謝你的照顧!”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我嗎?”柯寒不放心地追問。
“我,我想我還是回去的比較好!我很不習慣長時間呆在這裡,好人也會悶得瘋掉的。在這裡,我只能給你添麻煩。我太沒用了!我……”石子魁支支吾吾地說。
“子魁!子魁你別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難道你忘了郎中說的話了嗎?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柯寒走回到石子魁的牀邊,一想起自己還捉弄過受傷的堂兄,柯寒就自愧不已,他心虛地說道,“我抱歉,沒能好好照顧你!讓你受委屈了!……”
“不!你不理解!”石子魁急了,醬紫色的臉上青筋顯現,“我一直以爲你這縣官老爺如何的風光呢,原來竟是這樣?身邊連一個貼心的人都沒有?不要以爲,我是個粗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了。我算是看出來了,其實,你就是一個木偶,被人操縱的提線木偶!子衡,聽哥一句話,混不下去彆強撐着,咱回老家吧,有那一畝三分地就餓不着咱。子衡,你爹孃也年紀大了,經不起這折騰了!咱不要這個虛名了,回家賣紅薯都比這強!”
這個石子魁,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的一席話,勾起柯寒的一陣心酸。
的確,這縣令也他媽的當得太沒地位了!誰都可以不把他放在眼裡,誰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說別的,光那個何師爺,帶頭瞞着他,在外面自立門戶了,竟然還有了自己的隊伍?那個“越秀樓”,簡直就是他的行宮!
若不是爲了大局,老子今天就要鏟了那個yin窟!這個忍氣吞聲啊!
有啥好說的?要兵沒兵,要權沒權,地地道道的一個空架子,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陪伴左右的,不是殘疾就是……
柯寒十分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是多麼的窘迫、尷尬,但是,埋怨又有什麼用呢?
“聽我的,子衡,咱們明天就走,回老家去!這份洋罪,說什麼也不能再受下去了!”石子魁很幼稚的不管不顧地繼續說道。
石子魁想的太簡單了,他大概把官府當成菜市場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柯寒不再沉默,他攤開雙手,不自禁地聳聳肩,示意自己心有不甘。
也是,自己正在努力規劃着全新的人生,改變這一切,不管怎樣,一盤散沙的淮縣,百廢待興,我怎能臨陣逃脫?
石子魁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柯寒,看得出,他已經付出了極大的耐心,要是平時,怕早就不耐煩了,可惜現在,他躺在病榻上,身不由己了。
“老哥,你就安心養傷吧!”柯寒輕輕地幫他掖好被子,徑直回到自己的書房去了。
身後,傳來石子魁的長噓短嘆,他爲自己失敗的勸解而難過,這一夜,他恐怕又要失眠了!真夠難爲他的。
柯寒又何嘗不是心潮難平呢?
唉,戀愛有錯嗎?爲了約見心儀的美眉,卻鬼使神差地穿越到了這個在歷史書上都找不到的地方,當了一個空殼知縣,遇到的難題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夜已深!
柯寒坐回到書桌前,卻睡意全無,他猛拍了幾下腦袋,想要忘掉眼前的一切,有意無意地又瞥見了秀兒的房間,情不自禁地思緒飄飛——秀兒這一陣子,到底怎樣了?
那個何師爺,特意要放他去監督築路的,這事情到底進展如何了?
臨時擱置處置的界外巡防班,彷彿不能勝任保衛淮縣百姓安全的作用,反而爲本縣增添了一個不安定的因素,這是個問題,必須儘快解決!
眼下,重中之重的“鱷魚培訓”計劃有無成效?那些渾小子能否爲己所用?
“越秀樓”裡除了經營皮肉生意之外,還有沒有其他骯髒的交易?
那個臨時急聘的眼線是否可靠?……
這一個個問題,纏繞着柯寒的思緒,直至他伏在書桌上慢慢地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