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獄中

廣袤的大地一片黑暗,它折磨得人們動彈不得,似乎是害怕外面無盡的黑暗,似乎又是乞求神的保佑,在深厚的夜色下,閃爍着琉璃的光澤然後不斷連綿着,直達天際。

位於泰利亞星中端的黑色巨塔的最高處,極爲陰森的氣息環繞着,一個面容尊貴,但又顯得張狂而邪魅的男人正佇立塔頂的邊緣的王座上,他一頭幽紫色的長髮,露出不可一世的笑意。

“大人!!”

接着一聲輕響,一名士兵神情慌張的同時踉踉蹌蹌從大門闖了進來。

男子挑了挑眉頭,彷彿絲毫沒有在意士兵的無禮,只是擡起了頭,用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問道:“實驗的結果怎麼樣了?”

“已經提取到了60%!”士兵戰戰慄慄的點着頭,回答道:“比上次多了17%,但是實驗體的情緒狀況依然極其不穩定,仍然有暴走的可能,還有國王恐怕已經知道了我們仍然在開展的實驗,已經向我們發出了警告了!”

“不用管那個老東西,我只想要知道實驗的具體結果!”

士兵神情一顫,急忙回答說:“我們再次嘗試了實驗,直接向人體中注射那個試劑,這次的效果很明顯不出半天的時間就已經充分開始融合,並且發揮效用,而當初的1號實驗體卻是完全的記憶複製體,但是它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也僅次一例,或許是當時的能量的濃度還比較高的緣故,但這也更證實了…”

“證實了我的猜想是正確的!”聽完,男子張狂的大笑起來“哈哈!這是很大的進步啊,果然雖然十年前只是個意外的收穫,但是若探究其來源,便能以凡人之軀,抵達非人之領域,超越神之領域!”

這時,那名士兵突然說道:“對了,大人,三天前我們截獲了一個訊號,但是根據當時探測到的能量反應,應該是神!”

“什麼?又有神靈降臨這個星球了!”男子聽完,勃然大怒道:“不過爲什麼現在才通知我,現在他在哪?”

“這個…”士兵面色驚懼的搖着頭“當時應該在哈可貝山一帶,但是現在……應該已經遠離了那裡了!”

“廢物!!”男子憤怒的大叫着“快給我找,找到他,然後帶到我面前!!既然在我泰利亞星的地盤上,難不成還會失蹤不成!!莫非是你們辦事不利嗎?!給你們三個月時間,給我找到他們!”

“是,大人!!”士兵驚恐萬分,極爲恭敬的點着頭,然後正準備退出去的時候彷彿想起什麼般,突然問道:“大人,國王那邊怎麼辦,他最近來勢洶洶,實驗甚至都無法進行,流程拉後了一大半!”

男子不耐煩的嘆了口氣,然後面色陰沉道:“國王那邊,我會穩住他,這些不用你們來操心,快去做完你們的工作,做不到的話,你們知道我的手段!!”

“是!!”說完,士兵敬畏的看着男子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士兵走後,男子坐在椅子上,露出迷人的冷笑,然後拿起灌滿紅酒的酒杯一飲而盡,酒紅的玻璃杯瀰漫着誘人而恐怖的氣息,風裡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

“呵呵,這份力量……”男子欣喜而狂放的吶喊着,這時,他看向眼前不遠處的地方,透過模糊的玻璃所映照的重影,彷彿似有似無的縹緲,神情黯然而銷魂。

不由得驚歎:“我應該要感謝你……”

…………

另一邊,在一所破舊的老式牢房,瀰漫着幽深而恐怖的氣息,風裡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涼意穿透身體,刺進骨中,彷彿禁錮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釋放,讓人在大腦無法思考的一瞬顫抖起來,彷彿觸及到深不見底的邊緣。

四處都是滴水的聲響,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任何東西,潮溼的地板黏黏的,讓人作嘔的,地上四處都是骯髒的灰塵,光線昏暗,周圍也十分簡陋,幾根茅草耷拉着,也不時有從外面傳來一道道其他人走動的聲音在不斷迴響。

房間裡沒有窗戶,衣衫溼透的身體微微搖晃,鐵鏈勒緊着脖頸和四肢,瞳孔微微收縮着,用一種愁慘的神色望着上方,充滿詭異圖案的天花板,但並不牢固,上面遍佈彷彿要坍塌般的裂縫,還透着點點的陽光,然而不久,夜幕降臨,就連那僅剩的微光也沒有了,在身邊總是能聽到各種古怪的蟲鳴以及它爬動的聲音還有令人窒息的喘息聲,卻是恐怖的死亡音符。

到處都是腐爛的臭味,它們混雜在一起,那感覺真的是難以承受,幾乎大量刺激性的氣體揮發在空氣中,諾婭緊緊的捂住鼻子,然後朝着周圍看去,一間簡陋的牢房,大概可以判斷出來這是一間大約爲80到100平米的房間,除了諾婭之外還有五個人。

在脖頸和四肢上纏滿了金屬的鎖鏈,這樣僅依靠自身能夠活動的區域只有三到五米,驟然間,一陣微弱的疲憊感再次襲來,諾婭眼神睏乏,即便在這片伸手也看不見任何東西的黑暗環境裡,也疲倦的睜不開眼睛。

“喂!!”一個聲音還顯得一絲嬌嫩的聲音傳了過來,矗立在諾婭一旁的同樣被鐵鏈綁住的男孩,一頭紫褐色頭髮,年齡大概在九到十一歲之間,他露出溫和的微笑,儘管他臉上髒兮兮的也絲毫不影響他當前的表情。

“什麼?”諾婭神情淡漠道,沒有夾雜絲毫的情緒。

“你已經昏迷了快一天了,我這裡還有一些食物,你要不要吃?”男孩驚慌的看着諾婭,然後遞過來一個瓶子慢慢滾到了諾婭的身邊,裡面裝滿了水,當他又依依不捨的拿出半塊髒兮兮的麪包,上面甚至遍佈老鼠叮咬過的痕跡。

諾婭神情微微一怔,急忙阻止了男孩的行經,然後嗤之以鼻的瞥了對方一眼後,冷傲的擡頭說道:“你還是留着自己吃吧!”

“我沒脆弱到需要一般人的食物,也沒有落魄到需要人類小孩的擔心!!”

說完這句話後,諾婭錯愕的搖着頭,下意識的發覺自己究竟說了些什麼,然後低頭看向男孩目光呆滯的看向自己,甚至有些看神經病的怪異眼神,諾婭急忙揮手,神情抓狂道:“我是說我沒事啊!!我一點都不餓!!反正我和你們不一樣,不吃東西又不會死!!”

“但是你臉色似乎不太好啊!”

“我很好,好極了,都不用你來擔心!!”諾婭嘆了口氣,然後驀然看着周圍一片漆黑的地方“這裡這麼黑,真虧你能夠看見我,甚至還和我說話!”

男孩疑惑的搖着頭“有嗎,我倒是看的很清楚!”

“嗯,我也看的很清!”諾婭聳了聳肩膀,看着的鏽跡斑斑的鐵鏈,不需要很大的力氣就能夠扯開,但是身體還是很疲憊,連一點多餘的原力都使不出來,自從來到這個星球后,體力的消耗要比平常大很多。

“不過話說回來,你爲什麼在這裡?”諾婭打量着男孩,皺了皺眉頭“像你這麼小的小孩,居然也被盜賊團抓住了嗎?”

“盜賊團?你在說些什麼啊?”男孩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大叫着:“這裡是一些專門販賣人口的集團,我之前因爲貪玩,被一羣可怕的叔叔門抓住,我來到這裡已經三個多月了!”

“不是盜賊團?”諾婭驚叫起來,他回想起男孩說過的自己已經昏迷了接近一天,而恢復意識也就是剛剛不久的事情,也就是說在這之前也都一直昏迷着。

“這裡已經不是原來的地方了!”

“姐姐…”男孩曲着腿坐在地上,神情低沉着“你覺得我們以後會怎麼樣?”

“這還用問嗎?”彷彿聽到了兩人的談話,距離兩人不遠處的一個年齡在十八九歲的紅髮女人低頭獰笑着,露出不可思議的瘋狂表情“我們會成爲奴隸,這裡是專門販賣奴隸的集團,自從我們被抓到這裡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了?”

“奴隸?”男孩表情一滯“奴隸是…”

女人面色表情,彷彿很熟練一般回答道:“首先,我們會在市場上進行競拍,然後會被賣到陌生的土地上,永遠帶着鎖鏈,一直幹活,直到累死爲止,如果敢逃走的話,就會被鞭打,以及其他更可怕的刑罰……”

這時,男孩的瞳孔逐漸收縮了,如同失去色彩的天空,迷惘的恐懼盪到心頭。

聲音顫抖的叫嚷“媽…媽媽!”

“真是個小孩子,現在還想到叫媽媽嗎?”女人不屑道。

“喂!你在一個小孩面前說這個合適嗎?”諾婭不耐煩的質問着。

“有什麼不合適的?”女人不屑的冷哼着。

諾婭調侃起來“你能夠說出這些話,也代表了你有相當程度的經歷是嗎?”

“是的,沒錯!”女人的神色更加陰沉,低着頭說道:“我還是小孩的時候的就被家裡人賣了,其中經手過四個買家,而上一個主人對我真心不錯,可惜他後來得重病死了,我以爲我終於自由了,可惜後來又被抓住了!”

諾婭一愣“他們能夠直接抓平民嗎!!”

“當然不行,那樣是犯法的!!”女人神情黯然的搖着頭,慢慢轉過身將背部露出,一個淡紅色的彷彿火燒般的圓形痕跡“一旦被刻下了這個無法被消除的印記,就代表被剝奪的自由,一生都是奴隸!!”

“奴隸制度是嗎,沒想到這個星球還保留着這麼古老的制度?”諾婭咬了咬牙,然後無可奈何般的點了點頭,但是心中泛起的漣漪極快的速度被平復,內心中彷彿默認了這件事“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弱肉強食,沒什麼值得奇怪,既然選擇臣服,那麼就一生都被他人所用!!”

女人一驚,詫異的看着諾婭“”從外表看不出來,原來你還挺殘酷的!!”

“嗯…不過那個印記,我好像沒有!”諾婭下意識的摸着後背,只有一陣輕微的刺痛,深埋在皮膚上的印記,已經快速癒合了。

“怎麼可能?”女人驚詫道:“是沒來得及吧,他們早晚會給你刻上,很疼的!”

諾婭咬着牙,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在一旁哭泣的男孩,伸手拉向他身邊的鎖鏈。

身形晃盪着,男孩驚慌的擡起頭看向諾婭,眼淚和眉頭幾乎擠在了一塊,無比痛苦的叫喚着,聲音越來越薄弱了,他不斷回想起那恐懼的景象,晶瑩的淚水不斷掉落,整個人陷入無限的絕望之中。

女人輕蔑的盯着男孩“真是個軟弱的小鬼!!”

男孩顫抖的看着諾婭“姐姐…我…”

“沒關係的,你什麼都不用擔心!!”諾婭伸出了手,一臉溫和的說道:“你不會成爲奴隸,大家都會得救的,因爲我會看準時機從這裡逃走的,到時候帶着你一起,我會帶你回到家鄉的,那時候你就能見到你母親了!”

男孩好像得到了安慰般,逐漸止住了眼角的淚水“真的嗎?”

“是真的!”

“還真是聖母啊!!”一旁的女人聽完諷刺般的大笑道:“你這樣欺騙一個小孩子真的好嗎,如果沒能做到,那份絕望,豈不是是小孩恨你一輩子嗎?”

“我沒有說謊!”諾婭遺憾的搖着頭,然後目光如炬般盯着女人“就算是你這樣的人,我也會去救你的,話說,先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嗎?”

“我叫紅葉!”女人皺了皺眉頭“我父母沒給我起過名字,這是以前的主人起的!”

“我的名字叫伊米爾!”男孩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說道。

“呦~天使的祝福嗎,你的母親真是相當愛你呢!”紅葉輕笑着,在這裡的語言中,伊米爾的寓意即代表着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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