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盜賊來犯周邊境,齊公驍勇保家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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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國公尉遲綱薨世的消息打破了醴泉宮的平靜日子。
彼時宇文邕正在庭間教阿史那皇后象戲,聞聽此言不自覺地放下了手裡的棋子,輕嘆了口氣。
阿史那皇后見了問道:“陛下,吳國公可是當年去邊境迎接和護衛陳國公還有我突厥送親隊伍的那位將軍?”
宇文邕看向她,稍稍有些感慨:“正是。按輩分的話,吳國公還是朕的表兄。他從小就勇猛過人,很得父親的寵愛,又隨父親東征西討,陪侍左右,立下不少戰功。當時派他前去也是希望能護皇后你們周全……不想才一年的時間…”宇文邕對這個表兄還是尊重的,雖然當年三哥宇文覺被逼退位之事他也有參與,但終歸三哥的死不是他的責任。
“陛下節哀…”阿史那見他神色有些遺憾,忙安慰道。
宇文邕搖了搖頭,看向前來稟報之人:“堂兄怎麼安排的?”
“回陛下,晉國公說希望陛下追封吳國公爲太保、十二州諸軍事、同州刺史。並請陛下賜其諡號。”
宇文邕想了想,重新拿起盤上的棋子,嘆道:“就按堂兄的意思去擬旨吧,諡號的話,表兄一生戎馬,驍勇果敢,力大過人,又善騎射,論起戰功也卓爾不凡,便用‘武’吧…”
“是!”來人領命離開。
阿史那看向眼前沒有什麼表情的丈夫,試探地問道:“陛下,我們是否要現在回長安?”
宇文邕擡起頭,聲音不辨喜怒:“不用了…皇后安心休養便是,這些事,朕會安排的。”
阿史那皇后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卻覺得話卡在了吼中,終是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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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後,宇文邕返回長安的時候,阿史那皇后便有了身孕。
突厥的木杆可汗聞言,特意派來使者獻馬慶祝,周國上下正沉浸在這樣的喜悅之中,不想周齊邊境卻突然傳來了盜賊橫行的消息。
宇文護聽後思索了一下,突然提出了要東征伐齊的建議。
宇文邕略微有些吃驚,前段堂兄派人去修築了北面的原州和涇州東城,並未怎麼去管周齊兩國邊境的地方,而且因爲之前齊國請史來和親的事情,近來與齊國關係一直不錯,如今這盜賊之事尚不清楚情況,不去派人討伐盜賊,修築邊城,卻在這個時候伐齊,恐怕多有不妥。
不久,柱國勳州刺史韋孝寬得知了此事也遣人來上奏勸諫,認爲此時不宜出兵伐齊。
韋孝寬此人性情深沉機敏,正直溫和,善於撫御,能得人心,又好讀經史,自魏時起就南征北戰,是個緯武經文的奇才。
當年的玉璧之戰,曾大敗齊國的神武皇帝高歡,以功晉爲驃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進封建忠郡公。
保定年間,齊國派使者到玉壁,要求兩國彼此往來互通貿易。
堂兄當時認爲兩國相戰已久,互不往來,而且皇姑和自己的母親皆在齊國,此時齊國忽然派人來求交易,恐怕別有用心,所以派司門下大夫尹公正到玉壁與韋孝寬商討對策。
韋孝寬在郊外設置供帳,讓尹公正接待使者,並談及皇姑和伯母的事情,齊國使者說起此事和顏悅色,很有誠意。
恰巧那時又發生汾州胡人搶掠到關東人的事情,韋孝寬便將關東人氏全部放還,並致書齊國,同意兩國之間的交易。
齊國也因此先後送還了姑母和伯母。
另外此人善用偵查,間諜之術,被他派到齊國的探子,皆爲之效以死力,聽說他也用錢財買通齊國之人,與他們書信往來,事先得知齊國的動向,這使得那兩年的戰爭給了周國不少先機。如今他既有此意,必是得到了什麼消息。
宇文邕收回了神思,對宇文護道:“堂兄,此事既然韋孝寬如此認爲,朕也覺得不應魯莽行事纔是。”
“什麼叫魯莽行事?!”宇文護聽後語氣隱有怒氣,“齊國新帝生性懦弱,現在又登基不久,據說搞得朝堂很是混亂,此事給了我們出兵的藉口,不正是伐齊的大好時機!聯姻之事他們既然要拖延,我們就讓他們拖着好了!”
宇文邕聽後神色微變,他緊握了下御座上的扶手,才平靜道:“堂兄所言也不無道理…那此事堂兄決定便是…”
宇文護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久後,邊境傳回消息,說齊將獨孤永業帶兵來犯。同時,盜賊殺死了孔城的防主,據城響應齊軍。
宇文護聽後憤慨不已,但是又無處發泄,畢竟是自己不聽韋孝寬的勸告,有些弄巧成拙。如今既然已經和齊國撕破了臉皮,總要打贏幾仗才行。
宇文邕心中不免又有些鄙夷宇文護無將才之事,但還是和言道:“堂兄息怒,我們應儘快派兵前往邊境救援。”
宇文護壓下怒氣,卻不能控制胸膛劇烈地起伏。
“臣弟願領兵前往!”宇文憲出列恭敬道。
宇文護見了心情似乎平靜了許多,他看向宇文憲:“毗賀突願意去,爲兄也放心。”
宇文邕勾了勾脣。這些年堂兄真是越來越重用毗賀突了,很多重任都委任給他,有時候還總讓他給自己帶話來。
雖然他一直相信這個弟弟並非站在宇文護那邊,他的言行也一直在權衡着兩邊的利益。但不得不說他所在的位置太過微妙,以至於他的態度很可能讓周國的政局發生改變…
宇文邕眼神有些意味不明地打量着下首的弟弟。
“皇兄,臣弟一定奪回我周國的土地!有我在,決不讓盜賊和齊國人再向前一步!”宇文憲抱拳道。
“你去,我和堂兄一樣沒什麼意見。”宇文邕應道,語氣卻聽不出喜怒。
宇文護看着宇文憲,滿意地笑笑,又對上首道:“陛下,依我之見,就讓毗賀突與柱國李穆一起,率兵前往宜陽,修築崇德等五城,也給齊國一點顏色看看!”
宇文邕剛想接口,宇文護又道:“而且不能太便宜了他們齊國!若是我們退讓了,豈不顯得我周國無人!”
“堂兄的意思是?”宇文邕狀似疑惑道。
“既然兩國婚事已定,此次便讓毗賀突將淮安公主一併帶回我周國!若是他們不肯,便是無誠意與我國修和,那我們就更有理由聯合突厥興兵了!”宇文護說得慷慨激昂。
宇文憲聞言愣了一瞬,很快便恢復如常。他恭敬道:“堂兄放心,弟定會將淮安公主帶回我周國!”
“堂兄言之有理,是不能讓齊國小看了我們!”宇文邕將袖中的拳頭緩緩鬆開,又看向宇文憲:“齊國公,朕命你與柱國李穆一起,率兵前往宜陽,驅逐盜賊,修築崇德等五城,奪回我邊城!淮安公主之事…也按堂兄的意思去做便是!”
“臣遵旨!”李穆聽到宇文邕點了自己,忙出列道。
“臣弟遵旨!”宇文憲也領了旨,他突然感覺上首依舊有視線徘徊在自己身上。似乎明白過來什麼,又道,“臣弟一定奪回邊城,將淮安公主平安帶回我周國!”
“她要是反抗,就把她給綁回來!”宇文護依舊難掩怒氣道,“高澄小兒的女兒,面子還挺大,讓我周國的使臣往返數次竟然還擺着架子不來!什麼守孝!依我看分明是她藉口拖延!如今齊國那高緯小兒也敢欺我周國!”
朝堂上諸人都低着頭,聽着宇文護髮泄怒氣,卻沒有人敢說話。他們心中也覺得此事憋屈,不過這事晉國公自己也有責任,但現在這氣卻有些轉嫁到和親拖延之事上……看來此次不管結果如何,只怕那個公主嫁過來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堂兄莫要氣傷了身子。”宇文邕攥緊了拳頭,語氣客氣地安撫着宇文護,“齊國人狡詐,不過相信毗賀突他們此次定會順利還朝的。”說完他又看向了宇文憲,輕輕點了點頭。
宇文憲頷首道:“堂兄放心,此次弟定不負你所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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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冽的寒風如刀割般打在臉上,宇文憲騎在馬上,看着遠處正被圍困的洛陽城,記憶如潮水般涌上。
幾年前的洛陽一戰,他認識了她,雖然那相遇短暫尷尬,卻如一朵紅梅盛開在了白雪覆蓋的冬季。
那時,他不知道她的身份,問她願不願意和自己回周國,結果她把自己拉到了水裡,逃跑了…
等到他們再見面,他知道了她的身份,卻發現皇兄與她之間有着不爲人知的故事,便再也無法靠近她了…
這三月來,他帶兵圍攻宜陽,又一路修城築邊,如今已令人帶兵截斷了齊軍的糧道,洛陽也陷入了周軍的圍困中。想必再過不久,齊國就要派人前來迎敵了。
前不久,韋孝寬曾派人來說:“宜陽一城之地,得與失的關係都不大。但兩國勞師動衆的爭奪,久戰不利。齊國也不乏有智謀的人士。如果放棄崤東,來圖汾北一帶,我周國的疆界必將受到侵擾。現在應該迅速在華谷及長秋築城,以防患他們。如果讓他們先於我們行動,再想得到就困難了。”
之後他又派人送來了親制的地形圖,將情況一一列舉說明,想以此勸堂兄停戰,可是堂兄並未同意,說:“韋公的子孫雖然多,但數不滿百,在汾水北面修築城池,要派誰去守衛?!”,以此回絕了韋孝寬的上奏,還遣人來他這邊催促戰事。
宇文憲自嘲地笑了笑,事事難料,卻又事事相近…
當他再次靠近洛陽城的時候,所奉之令竟然是在奪回土地的同時將她帶到周國…
他騎馬上前幾步,拔出了劍對着城上喊道:“我乃周國天子之弟,此次奉命取回我周國的城池,並來迎接淮安公主殿下。還請城上之人代爲轉告貴國陛下!”
作者有話要說:
爲啥寫什麼都覺得男二更可愛呢…動漫效應嗎…另外貼了兩張圖在簡介裡,春節期間的考察圖…男一真是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