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賽車道,車聲呼嘯,在這人潮裡面,我不再是一個新鮮人物,口哨、鮮花、掌聲,讓我無限成就感的同時,也明白了落寞的感傷,彷彿只是一夜之間,我的生活由於宇翔出院,母親病好的緣故,突然地就這樣失去了目標,這讓正處在飆車圈裡的我卻突然的感到彷徨起來,錢不是我最終的目標,但籌錢卻是一種壓力,突然之間失去了這樣的目標,我的整個人再也感覺不到那種收穫、奮發的激情和緊迫的壓力感,動力一瞬間崩塌,甚至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疲憊,對於車賽開始有些無力……
有一天晚上,直到賽車場的主事方找到了我,還是那個中年人,他簡單到只是說了一句:“這東西,你先考慮一下。”
接過的是個紙袋,我來不及打開看,就見漠嘯皺着眉頭從裡面走了出來,來不及想的太多,只看見他身後追來的阿甘,和他臉上的一臉怒容,我頓時有些疑惑起來,“慕老闆,這是?”
“這個先別急,你先回去看了後,再答覆我也不晚。”慕老闆一臉詭異的笑容,讓我心頭的不祥感急劇加深,不待我多想,我已然發現了其它幾個人手裡的紙袋。如果我沒有猜錯,這正是這幾天鬧的紛紛揚揚的,獵鷹計劃,爲的就是要將所有的賽車手收納爲賽車場所有,以保名額向市級賽事逼進。所以不用看,我想我已經猜到了紙袋裡面正是一份簽約書。
按說簽約這本就是好事,可是我拿着那份紙袋和裡面的簽約書,竟有些茫然起來,這畢竟是黑市,打開還是不打開,在我腦子裡不斷盤旋,漠嘯一把走了過來,牽起一臉呆滯的我,沒來得及想其它,一把帶我到車旁,剛收住腳,下一秒,他就已經奪走了我手上的那個紙袋,毫不客氣的把它甩在地上。
“恩?”我皺着眉,映着他一臉冰霜。
他沒有理我,阿甘站在我身後,不敢作聲,也許是怕我再撿起來,他一把在我頭上扣上安全帽,冷冷的說:“上車!”
他的行爲有些反常,讓車場所有的圍觀者都不禁唏噓開來,我遲疑着到底要怎麼進退的時候,他再見把目光轉向了站在原地的我:“李恩妮,你沒有聽見嗎?”
他的語氣生冷,聲音裡夾雜着隱忍的怒火,這樣的男人就像一頭正似低吼的雄獅,頓時間,讓我無法抗拒的順從。
回頭,“阿甘,把我的車騎回去。”
阿甘吶吶的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他的車開的很快,他的情緒和他的速度讓我有些心生懼意,死死的抓着他的肩改爲緊緊的擁着他,我不知道我懷裡的溫暖此刻能否傳遞給他,只是我真的希望,擁抱能夠讓他得到些許平熄。
那個紙袋裡的條約是什麼,我看不到,但是能讓他如此氣憤的,我想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他的怒火如此的旺盛,這是爲了什麼?他在關心我嗎?他到底是個怎樣的男人?
車終於停了下來,停車後,他默然的摘下頭盔,靜靜的把車停好,卻沒有想要下來,緩緩的放下環在他腰間的手,我怔起身,不知道怎麼開口,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躊躇着不知該怎麼動作。
良久,他悶悶的一拳擊在方纔安放在車頭的頭盔上,那沉悶的聲音,夾着他喉間的悶吭,傳入我的耳膜,他不是一般的沉鬱,我想是這樣吧!
“我送你回家!”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我微微怔了怔,他的轉變太慢,這話說的溫柔,與方纔的沉悶,之間的落差成了一道明顯的落差。他戴上頭盔,啓動了車,那標誌性的轟鳴頓時響徹了夜空,讓我下意識的偎了上去,兩手輕輕環上。
時間有那麼幾秒的停滯不前,我似乎能感覺到他的僵硬,無法解釋的原由,無法分辯的情愫,從來不用挑明,卻也沒有想過深入。是什麼時候起?我竟然那麼自然的這樣環着一個男人的腰,安靜的坐在他的身後?冠嵐?川北崎?還是漠嘯?
也許只是習慣……
那天晚上,我睡的很早,整個人莫名的很安心,第二天的一早,我還睡得有些迷迷糊糊,吉娜突地從門外衝了進來,我習慣了我的房間有人進進出出,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要把門關的嚴嚴實實,母親就常在半夜習慣性的給我蓋被,母愛天性如此,我又怎麼忍心以一道嚴門以待?當然,吉娜這個隨性慣了的丫頭也喜歡在半夜的時候,突然大喊孤單的跑來和我一起睡。
“姐!”那聲音震得天花板兒直墜沫兒。
縱然習慣是習慣,可是吉娜突然的衝了進來,腳步和開門聲,外帶雷鳴般的叫喊,卻讓我實在忍不住不滿的皺起了眉頭,“輕點兒,樓都塌了……”
“姐~出事了!”吉娜的臉上禁不住恐慌的大喊。
“什麼事!?”說這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正身了起來,我想我最聽不得的三個字,大概就是‘出事了’吧,死命的揉了揉眼,努力瞪大了混蝕的雙目,看着眼前那個氣喘不止、一臉慌張,手裡還攥着一張報紙的吉娜,我直的很確定,大概真是出什麼重要事了。
“本市赫赫有名的地下賽車場(以下簡稱‘黑賽’)揚言進軍正規賽場,並隆重培養其重磅賽車手,其中一美女級別車手,極爲奪目……”奪過吉娜手裡的報紙,頭版頭條的入目,不禁讓我止不住有些頭昏目炫。匆匆的恍眼而過,我不禁瞠目結舌,這該死的八卦報紙,內容簡直是烏龍之極,把我冠上了什麼昨日F1新星女友,什麼情侶賽車手之類……最讓人爲之憤慨的是,他們不僅把宇翔的照片登了出來,居然把昨夜漠嘯拉我上車的照片印以大幅的刊登引以證。
“MD!”我忍不住出口成‘章’,憤怒的把報紙從中撕裂,睡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