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到他的聲音,看不見他的人。原因是他已經主動去找傾夏了,關於自己的未來,武玄傲鳳的未來,武玄山的未來,他已經有了決定。
等待了許久的傾夏見他來了,很是高興的跑出來,歡喜的望着他問:“小武,你都做好決定了嗎?”
傾夏已經迫不及待了,她想要馬上知道他的決定,因爲他說要時間考慮,所以她給了他時間,終於到了這一天。
“我已經考慮好了。”鳳棲寒面無表情的說,從傾夏的神情看,能夠看出她對自己充滿了莫大的期望,但是自己要讓她失望了。
“真的嗎,小武,是什麼,你快告訴姐姐。”傾夏激動到雙手抓着他的手臂,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而本是不在的東皇太一卻因爲她的激動而出來,東皇太一知道他們之間的約定,所以看到傾夏的反應也是無動於衷。
鳳棲寒看了一眼在她身後的東皇太一說:“你既然能夠選擇自己的未來,那麼我也能,武玄傲鳳一族,我擔任着族長的這個位置,絕對不會讓武玄傲鳳滅絕,所以我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
看似鏗鏘的話語中隱藏了太多的明知故問,傾夏已經聽出了他所要表達的意思,欣喜的雙眸怔愣的看着他,不只是該動不該動,而那緊握着他的雙手也不由自主的離開了位置。
也不知是受了驚嚇還是身子太勉強,傾夏無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險些要摔倒,還好東皇太一眼疾手快的攙扶住了她。
“既然也都確認了,你也該放手了吧!”東皇太一想要的便是這個,讓她好好的修養自己的身子,若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連元神都不能保存了。
“我…”傾夏還是不願意就這樣放手,她爲的是鳳棲寒的未來,只是他就這樣草率的決定了,真的爲自己的未來認真的決定過了嗎?
“這是我認真的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鳳棲寒篤定的說,而傾夏卻也無能爲力,只能是憂慮的看着他。
“小武,武玄傲鳳一族就交給你了。”傾夏語重心長的說,若不是因爲她的大意纔會讓武玄傲鳳瀕臨滅絕,她已經無顏再面對他們了。
東皇太一示意的帶着傾夏回去了,而鳳棲寒小聲的對着他們說:“她,就拜託你了。”
鳳棲寒還是關心傾夏的,畢竟是自己的姐姐,到也可能是因爲許久未見生疏了,很多話不能在當面說出來,所以纔會在轉身之後說出。
他說完就走了,而傾夏猛地轉身時已經不見了人影,東皇太一知道她一時還無法釋懷,說:“走吧!”
傾夏掩蓋着自己的悲傷,低着頭點了點便隨着他回去了。這一次的離別是兩相情願的,不知何時纔有見面的機會。
對於這次做的決定,鳳棲寒一點都不後悔,因爲他知道,在他的房間裡,有一位在他生命中異常重要的人再等着他。
“你回來了。”醒來的白棲月坐在榻邊輕聲的說,柔柔的目光似乎在笑着,而她懸空着雙腳似乎在等待着他給自己穿鞋。
語氣的平淡無奇,卻能讓兩人不約而同的笑了,鳳棲寒走過去,單膝下跪親自給她穿鞋說:“敢情這麼等着,就是爲了本公子給你穿鞋?”
他的打趣引得她一陣一笑,藉助着他的手臂站了起來,理了理裙袂說:“我本不是這樣,只是你硬要我這麼做,這都是你慣出來的,難不成還怪我?”
同是反問,但鳳棲寒已經敗下陣來了,細心的給她披了一件狐裘說:“本公子不慣着你管着誰?”
聞言,白棲月咧嘴一笑,主動的牽着他的手,許是真正的接受了不再彆扭,纔會去如此主動。
“子笙,今日是祭祀大典。”他們剛走出房門便聽到了李娘虛弱的聲音,李娘拄着柺杖走出來,白棲月驚詫於她的老弱,這纔不過幾日,她的身體竟然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原本還能依稀看出紅潤的臉早已是青的好似綠葉,那臉的輪廓十分的清晰可見。
“李娘,你這副身體已經不允許了,你還執意要去嗎?”白棲月當然知道李娘爲何會在這個時候找她,無疑是爲了能夠去看看祭祀大典,實則是爲了看到壬子恆,哪怕只是以君民的關係,在底下望上一眼,哪怕只是一個身影,哪怕一點都不清晰,她都要去。
不過白棲月這麼問倒是有點明知故問了,她既然已經知道了李孃的決定卻還要問,也是擔心李孃的身體吃不消。但是他們本是打算在事後與壬子恆說,既然她主動,那便一起去了,便不用再耗費其他的時間。
“子笙,哪怕是一眼就要了我的這條老命我也願意,這麼多年了,我只要看到他。”
李娘說着,聲音聽起來是在壓抑着什麼,但是白棲月已經能夠看出來了,她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一閉眼就會面臨死亡的地步了。
“好,我去叫李錦珠。”白棲月不再質疑,帶上了李錦珠,只是白棲月單獨去找李錦珠遇到了一些困難。
“珠兒,你在嗎?”白棲月叩門問着,李錦珠不會不在,但是卻沒有聽到任何的回答,她正欲離開卻聽到了阿依的聲音。
“別急,她看不見怕甚。”阿依處變不驚的坐在椅子上,淡定的看着有些慌張的李錦珠說。
“也是啊,她看不到就不會知道這裡有任何人,那我就不怕了?”有了保證的李錦珠這時纔不怕,反正她看不見,又有阿依在,她肯定不會拿自己怎麼樣。
“去開門吧,別讓她懷疑。”
阿依與白棲月相比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不值得一提,但是卻在李錦珠這種有眼無珠的人面前故作姿態,這分明就是自找苦吃。
“好的,姐姐。”李錦珠這時放心的走出去開門,換了換感情說:“姐姐,你來了。”
白棲月點頭說:“珠兒,今日是祭祀大典,李娘說了要你同我們一同出去。”
現在的白棲月是睜着眼睛裝瞎,從方纔的對話中她已經得知了原來在她們的眼中還是一個瞎子,所以倒不如將計就計,將她們引出來,不過讓她頗爲驚訝的還是李錦珠,沒想到外表看似柔弱的李錦珠竟然被阿依收爲旗下,那麼能從其中得到的便是:李錦珠是敵。
不過現在大敵當前,無論是李錦珠,還是白棲月,依舊是笑臉相迎,佯裝還是好朋友,但兩方都有着不一樣的心態。
李錦珠不知要不要去,猶豫的轉身看着阿依,直到阿依微微的點了點頭纔回答,“好的,姐姐,我這就來。”
白棲月點頭,隨着李錦珠一同下去了,只是在此之前她望了一眼阿依,而房內的阿依確實有感覺。
她總覺得白棲月在看着她,但是白棲月明明看不見又怎麼會看着她,於是只當作是自己的錯覺。
“姐姐,你小心些,我扶着你。”她們走來,鳳棲寒已經在等待着他們了,而李錦珠在看到鳳棲寒後竟然主動要攙扶着白棲月,白棲月不拒絕的就讓她扶着。
而一路看着她們惺惺相惜的模樣皺眉,但是當白棲月擡頭看着他的時候瞬間明白了,配合着她說:“小心些。”
鳳棲寒幫助着白棲月坐上去,有意無意的碰到了李錦珠的手,李錦珠因爲敏感很快的便縮了回來,這樣一來,鳳棲寒更加的肯定。
只是在馬車裡,李錦珠的見到了李娘與白棲月交談甚歡很是害怕白棲月會突然動手,於是忍不住的起身坐在了李孃的身旁。
“娘,我困了。”李錦珠對着李娘說,爲的是引開李孃的注意,但是李娘並沒有多想,笑着對她說:“珠兒,休息一下吧。”
李娘並沒有因此結束了與白棲月的交談,而李錦珠卻只能假意的趴在李孃的肩頭上,一直看着他們,聽着他們的對話。
只是李錦珠很是心驚膽戰,因爲白棲月在說話時眼神總是有意無意的看着她,好像是在看着一個獵物一樣的眼神。
李錦珠害怕可是她不敢說,只能自己忍受着,但是因爲害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着,李娘察覺到她的不妥,擔憂得問:“珠兒,你怎麼了,爲何手如此僵硬?”
被詢問的李錦珠並沒有馬上回答李孃的問題,而是警惕的看向了白棲月,而白棲月恰好這時看出來,兩人便馬上的對視了。
從她的瞳孔中,李錦珠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下場,害怕的一聲尖叫:“啊!”
李錦珠瑟索着身子不顧李孃的安撫躲在了她的懷裡,而李娘不知她怎麼會這樣,努力的遏制着她顫抖的厲害的身子。
“珠兒,珠兒,你怎麼了,珠兒!”李娘慌張的看着她,想要詢問她的狀況,可是李錦珠此時被驚恐填充了腦海,哪裡還會有心情回答她的身體。
一旁的白棲月並沒有動手,只是就以看不見的狀態出現,望着李錦珠精湛的演技不由得拍手稱快。
“發生什麼事了?”
馬車停了下來,鳳棲寒掀起窗簾看着裡面的場景,而白棲月卻在這時開口說:“珠兒做噩夢了,沒事,你繼續走吧,不要誤了時間。”
白棲月說着,成功的讓鳳棲寒不再關注這個,繼續駕駛着馬車趕往祭祀大典的舉辦場所。
馬車裡,白棲月一直看着她們,看着李娘如何安慰李錦珠,而李錦珠是如何克服心中的惶恐擡起頭來的。
李錦珠在李娘孜孜不倦的安慰下才有了一絲的好轉,慢慢的從她的懷裡起來,只是李錦珠似乎是在避諱着白棲月,從始到終都沒有看到過白棲月一眼,許是被方纔的血腥場景嚇壞了。
但是李錦珠避諱白棲月不避諱,白棲月假意的問:“珠兒,你怎麼了,還好嗎?”
這個,白棲月自己心裡知道,她所擁有的便是窺探別人的內心想法,她也不知是何時有的,先前絕對沒什麼用,現在看來還是挺好玩的。
從方纔李錦珠的想象之中白棲月更加的確定了,不過李錦珠明明如此膽小卻能夠被收爲旗下,定是少不了阿依的花言巧語。
“我…我…我…”還沒有回過神的李錦珠雖然是面對着她的,但是卻是一直低着頭沒有擡頭看她,哪怕只是她的一點衣服都是試探性的看去,可能是有了方纔的經驗,不敢再魯莽行事。
“珠兒,好好休息吧,娘在這裡,你不要怕。”李娘用手輕柔的撫摸着她的背後,她的背後還在顫抖着,想必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但是以李娘之見,肯定不會認爲是白棲月。
“好,娘,你不要走。”趴在李娘肩膀上的李錦珠耍起了脾氣,像個孩子一樣的賴在李孃的身邊,而李娘卻也任由着她,哄着她入睡。
李錦珠睡去時身體還有些顫抖,不過好在已經沒什麼事了,李娘心疼的望着李錦珠哭過的模樣說:“待我真正的走了,珠兒能夠照顧好自己嗎?”
李娘很是不放心,因爲李錦珠生性膽小,若是她在逝世之前沒有讓他們相認,李錦珠怎麼能夠面對接下來的一切事宜。
“若是不放心便好好的調養自己的身體,這纔不會望着她無助的模樣不能出售,不要等到一切都晚了才決定。”
白棲月說着,冷冰冰的話語沒有一絲的溫度,卻說到了李孃的心坎了,李娘也想這樣,可是她已經病入膏肓了,陽壽將近,何必再做垂死掙扎。
“我的壽命就到了,再怎麼掙扎也沒用。”李娘頹喪的說,或許這兩日對自己的身體有了明確的認識,重新的審視了自己的命運,認爲造化弄人,總是不會讓一切事情都變得這麼簡單。
她的話讓白棲月無話可說,氣氛頓時陷入了尷尬,直至鳳棲寒的一聲到了纔打破了這份死寂,因爲李錦珠睡着了,所以只能安排着他們先休息片刻,等待他們摸清狀況再做決定,李娘無奈,只好遵循。
李娘被安排在裡場所不遠的地方,等待着李錦珠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