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衛堯冷淡道：“如果是爲了恭喜，那謝謝，如果沒別的事情，請讓開。”
“衛堯，她當初那麼對你！那段話你是聽到了的，所以你這次是認真的？”
“你只看到她如何對我，那你又是如何對我的？”
衛堯反問，杜萌剛要說什麼，衛堯輕笑：“我知道什麼對我纔是最好的，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她對我的意義？”
杜萌噎住，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還有，以前我和你還聯繫，卻給你造成了誤解。當年你對采薇說的那些話，今天你是否敢再當着我的面再說一次？”
杜萌犀利的眼神掃向我，我十分無辜道：“我可什麼也沒有說，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杜萌的臉色一陣青白，她當年說的話雖不至於讓我們徹底決裂，卻也是火上澆油，以至於我……一怒之下當了真。
事後想想，我也真是蠢，如果衛堯那個時候真的是因爲我才和杜萌分手，那也絕不會是杜萌說的那樣。
“衛堯，反正在你的眼裡，你只相信她！我現在說什麼都是錯，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他笑了：“你這話說的奇怪，我不相信自己女朋友，難道還應該相信你嗎？只可惜，這幾年的時間看過來，你的可信度並沒有那麼高。”
“你！——”
衛堯不願再和她說什麼，直接帶着我離開，走了兩步，我纔開口道：“當初杜萌把我說的話偷偷錄給你，那一次我說的也是氣話……”
可我又怎麼能想到，她會偷偷錄下來發給衛堯呢？
衛堯淺笑，渾不在意：“怕也是你的真心話吧。”
“呃……我說的什麼來着？”
“你說你再也不想回頭了。”
我往他懷裡蹭了蹭，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麼。”
他大笑：“也是，我最喜歡的就是接受挑戰！”
“……”
“不過那個時候我聽了你說的話，想的卻是，可能我還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把你找回來。”
聽他的剖白，說沒有感動那是不可能的，我忽然想起摩天輪裡那個沒有完成的吻，遺憾道：
“什麼時候，我們有空再一起去一趟遊樂園吧。”
他笑道：“怎麼了？”
我一本正經道：“我想和你一起爬高高，摘星星。”
他噗嗤一聲大笑起來，一手拎着買給我的東西，一手牽着我。
午後的時光慵懶而綿長，跟着他一通大掃蕩，我的屋子裡已經塞得滿滿當當，空間擁擠到勉強可以住下兩個人。
衛堯同學十分認真地爲我勘察了附近安全隱患，勒令我平時晚上不許加班，如果實在推脫不掉，也要在9點之前回家。
我怨念道：“你要不要這麼管着我，小的時候，我在家，我爸就是這麼管着我，每次出去玩9點前必須回家，現在輪到你了？”
衛堯失笑道：“我這不是擔心你麼，等出完差了，我回S市了，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
我十分肯定地說：
“衛堯同學，我一個人住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非常懂得如何保護自己。而且，你這叫關心則亂，我上學那會，不也經常晚歸麼。”
“那裡是學校，現在你住在外面，還是注意一點比較好。”
“嗯，好。”
“如果有人尾隨你，就給我打電話。”
我笑出聲來：“對，那個情形下，是該打電話，不過不是應該打給你，而是報警比較好吧？”
衛堯失落道：“也是，我離的太遠。”
扯到了一個讓人高興不起來的話題，我有些罪過，轉移道：“你說明天我參加阿蘭的畢業典禮，穿什麼？”
衛堯挑眉，道：“你穿什麼都好看。”
我暗自不爽，剛要說什麼，衛堯攔住，拉着我做到沙發上，一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談”的架勢。
“有件事，我一直沒好好跟你說過，既然今天遇上了，就一起說了吧。”
“什麼？”
“關於我和杜萌的事。”
我一頓，點點頭：“我知道啊。”
“關於杜萌所說的我跟她分手都是因爲你，她說你是小三這件事。”
我滿臉疑惑：“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衛堯嘆了口氣：“薇薇，你的心裡，真的一點不在意嗎，咱可不可以不要老這麼跑偏。”
“哦，可是你先告訴我你怎麼知道的。”
我死纏爛打，衛堯解釋：“是我自己調查，外加別人的佐證出來的。那一年6月我們吵了一架，你突然單方面宣佈分手後，知情的人並不多。你準備出國的日子裡，這件事被一個匿名小號發佈到了咱們的老同學羣裡，當時所有人一片譁然，紛紛跳出來指責你。你這才盛怒之下一走了之。
其實那個時候你在準備出國的材料，雖然你嘴上說的狠，但是我知道你心裡還在搖擺，你並不確定自己可不可以狠下心離開。我也知道你並不是想要甩了我去國外謀求更好的發展，你只是想要逃開，想找一個沒有我的地方靜一靜。
但就是因爲這個人散佈的東西，才促使了你的決絕，讓你再也沒有理由留下來。就因爲這樣半真半假的流言，後來我才聽說大家打電話發短信發郵件斥責你，對不起，我很抱歉。”
我心底微熱，衛堯的一番話，勾起了那一段黑暗的往事，那些不理解的職責，那些不分青紅皁白地鄙夷，彷彿一下子又充斥在我的耳邊。
……
“林采薇你得意什麼，你以爲是你虜獲了衛堯的傾心嗎？別以爲我不知道當初你們是怎麼開始的，衛堯或許從沒跟你說過吧，當初他跟我分手就是因爲你，你纔是那個卑劣的小三！……”
“林采薇，你真夠狠的，沒想到你竟會是這種人，衛堯對你那麼好，百依百順，可是你就這麼把他甩了。你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采薇，如果你真的要一走了之，那麼我們就再也不是朋友。你在國外，我不會告訴你任何關於衛堯的信息，既然你要跟他分手，那麼，我們絕不會讓你再傷害他。”
“薇薇，你會後悔的。但是等你後悔的那一天
，就真的來不及了。”
……
所有的人，我的朋友，我的同學在一瞬間站到了我的對立面，他們不顧我的感受，不問事情的緣由，就對我一番狂轟亂炸。
那一刻衆叛親離，彷彿整個世界都將我拋下了。除了逃離出國，我別無選擇。
我眼眶微溼，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雖然現在想起這段依然覺得委屈，可看着衛堯理解的眼神，那一點委屈彷彿也不算什麼了。
“你出國後，我經常和未蘭聯繫，詢問你的近況，我才隱隱知道我的朋友還有咱們以前的同學居然對你說過那些話。儘管他們是出於好心，用自己以爲聽到的真相去質問你，並沒有什麼錯誤，但是我知道當時的你一定非常傷心，被所有人誤解一定很難受很痛苦，這纔是促使你憤然離開的原因。
等我冷靜下來細想我們分手前後發生的事情，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於是我找到了那個匿名的小號信息，也問了我的朋友他們的消息來源。慢慢的，我就知道了那個人究竟是誰。
後來未蘭也曾經說，那一晚上你還生氣地和某個女生在電話裡大吵了一架，之後情緒就完全不受控制。這前後一對，我也就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薇薇，現在，你可願意聽我解釋一下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輕聲道：
“算了吧，事情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深究了。杜萌她也沒做錯什麼，她以前耍那些手段讓我們產生誤會，該報的仇我也報了，那一巴掌我的氣也出了。她做過的事情她也向我道歉了，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那都過去了。
她曾說，她只是因爲太愛你了。她說我和你只有短短四年，可是她卻愛了你整整十幾年，她拿愛你的時間跟我比，爲了你她可以付出自己的一切，我還能怎麼樣呢？”
衛堯強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他說：“薇薇，不管她跟你說了什麼，你信了多少，但至少請你讓我好好地跟你說說我的版本，可以嗎？”
我無奈，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較真，我只好點點頭。
“你知道的，高中時候，杜萌就一直追着我，雖然不明說，但其實這件事大家都看在眼裡。那個時候你一心只讀聖賢書，而且因爲遊靖雲，以及我心裡的不確定，所以你一直都和我保持距離。”他看着我，無奈笑道：
“其實我從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已經喜歡上你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們卻做了那麼多年的同學和朋友。因爲好多原因，我一直沒有辦法告訴你我的心意，更因爲那時候我知道你是討厭着我的。高中畢業，你還記得你們姐妹的青海之旅嗎？”
“記得。”我不解，問道：“怎麼了？”
“那時候，我有一次鼓起勇氣給葉雅打電話，其實就爲了跟你說說話。可是當葉雅拿着電話去找你的時候，你和辛靈正在討論什麼，遠遠地我就聽見了你對我的評價，那個時候，你的聲音明明那麼小，可是我一下子還是辨識出來了，你說，你討厭我，說我自大又孤僻，其餘的我聽不太清了。”
我錯愕，反駁道：“我沒有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