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未蘭兩口子約在了市中心的湖藍茶吧,結果等了快二十分鐘,只來了未蘭一個人。
她穿了一身湖水藍的連衣裙,半長的捲髮披在肩上,還畫了淡妝,真的是越來越溫婉迷人了!
“你老公呢?”
未蘭慢條斯理地坐下來,說:“路上他說公司有點事,回去收一份文件。一會就過來。”
“週末都這麼忙?”
未蘭笑着,言語間全是甜蜜:“再過一個月就要結婚了,平時好多事情,我們倆忙的昏頭昏腦,週末加班,是想那幾天多休息。”
“嘖嘖嘖,見面第二句就開始秀恩愛,是不是太狠了?”
未蘭看着我身邊穩坐淺笑的衛某人,揶揄道:“我還用得着在你面前秀嗎,這麼大一個活人在這坐着。衛堯,好久不見啊。”
衛堯裝乖,和她問好。
給未蘭要了一杯她愛的蜂蜜柚子茶,我們就開始愉快地聊起天來。
當然,聊天的主題怎麼可以離開未蘭的婚禮呢?
“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未蘭立刻換上苦瓜臉,說:“結個婚太難了,前兩天拍婚紗照,沒被累死,差一點被熱死。薇薇,你以後結婚可千萬不要六七月拍外景,穿的裡三層外三層不說,樹蔭下也熱的要命,還要把那些僵硬到不行的姿勢,天啊,我的臉都要笑僵了。”
說到這兒,她又對衛堯說:“對,有件事衛堯得要提前練習。”
“什麼?”我好奇。
未蘭說:“就是對鏡頭的自然感。我覺得我們倆平時都不是那種愛照相的人,結果臨到拍照的時候,太要命了。不僅笑得僵硬,肢體也僵硬,給我們拍照的攝影師也累個半死。哈哈……”
說起這個,我也來了精神,忍不住吐槽說:
“這你倒是說的很有道理,我家衛堯也很沒有鏡頭感。哈哈。”
衛堯在一邊有些怨念地看着我,似乎很無奈我這這麼無腦地自爆他的的短板。
是的,你沒有看錯,別看衛堯同學平時要麼一副臭臭的腹黑樣,要麼一副羔羊扮可憐狀,但是一面對鏡頭,他就會立刻原形畢露,化身嚴肅老爺爺,不由自主的侷促起來。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除了必須儀式的照片,其他的照片都被我毫不留情地給刪掉了。
爲什麼……因爲衛堯同學實在是太不配合了。
就說去鼓浪嶼的那一次,夕陽裡的白沙灘真的特別美麗,我非要嚷着和他一起來一張合照。
於是此後半個小時,我們都在不斷地調整姿勢,衛堯比我高半個頭,可是在照片裡他總是顯得跟我一樣高……我以爲是我們的角度不對,於是換了個方向,拿着手機由高向低這麼拍,結果我們兩個人的臉充滿了整個屏幕……於是我就想着借光線修飾一下臉型,又換了一個角度,結果照片裡,衛堯整個都是眯着眼睛的。
我很生氣,問他爲什麼總在我按快門的那一瞬間閉眼,結果他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他說……一方面是因爲陽光太刺眼,一方面他對按快門有條件反射,就不由自主地閉眼睛
。
聽到這兒,我已欲哭無淚。總之知道太陽都落下去了,我們也沒能留一張滿意的合照,從那以後,一提起拍合照,我想衛堯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未蘭聽完我的無奈,忍不住調侃:“沒關係,好好鍛鍊,這個技能是必備的。至於其他的,都是曾翔他們家一手操辦,婚禮在老家辦,如果到時候招待不週,你們可多擔待啊。”
“看你,說的什麼話,你可是我的萬年好室友,怎麼會嫌棄你呢,放心吧,婚禮當天,我和衛堯一定前去觀禮。順便蹭吃蹭喝,哈哈。”
未蘭也不嫌棄我厚臉皮,她直勾勾地盯着我們,說:
“你們也要抓緊啊,尤其是你,薇薇。”
“啊,我怎麼了。”我裝傻。
未蘭說:“好好待衛堯,到時候等我扔花束的時候,我就直接塞到你手裡,你們還不結婚,是還想繼續霍霍別人不成?”
我噘嘴,剛想說點什麼,衛堯難得發言:“嗯,該抓緊了。”
未蘭聽了忍不住拿打趣的目光看我,我只能轉移視線,故作惡狠狠地瞪着衛堯,私底下偷偷地捏了他一把。
大約過了半小時,曾翔才姍姍來遲,
人總算齊了,先前吃的一通炒年糕也消化得差不多了,於是我就建議一起去吃點東西,然後再逛逛。
暑期檔上映了好多國內外大片,我慫恿未蘭硬是帶着兩爲男同胞一起看了文藝片,結果中途曾翔睡了大半場,後來一起逛街,曾翔也總是磨磨蹭蹭,跟不上步伐。
趁着未蘭試衣服,曾翔在一旁等候的當口,我忍不住偷偷和衛堯問:
“阿堯,你們男人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和我們一起逛街?”
衛堯心下警惕,首先問:“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我無奈:“我是在問你問題啊?”
衛堯抿脣:“薇薇的問題時常迂迴曲折,我總要先知道你爲什麼問這個問題,然後回答問題,再幫你解決問題。”
“……”我很無奈,這個傢伙……總是很明白我話裡有話。
“其實……我就是覺得大姐夫對未蘭總是淡淡的,他們都要結婚了呀,爲什麼他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逛街也拖拖拉拉的,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
衛堯仔細斟酌我的回答,又問:“那你覺得曾翔怎麼樣表現纔是愛未蘭的表現呢?”
我想了想,說:“至少一起約會不能遲到吧,剛纔我們一起看電影,他竟然還睡着了……然後一起逛街他也表現的沒有興致。我就是這麼覺得,未蘭對他真的特別好啊。大學的時候因爲異地,她經常去看他,然後曾翔來她這邊,未蘭就跟一隻小母雞一樣,殷切服務,詳盡周到。畢業了,未蘭也順從他的意思一起回到Q市來,找工作,定居,你知道不,他們婚房的都是未蘭一個人收拾的,當初在泰安,她還要負責照顧曾翔的那個小妹妹,我看着都覺得她很辛苦啊。”
衛堯聽完我的話,先是習慣性摸頭,然後才問了我一個不着邊際的話:
“薇薇,如果有人對你說,我沒有資格照顧你,配
不上你,又因爲異地不在身邊,對你缺乏理解;因爲我每天工作都要忙到很晚,平時也不能電話視頻地陪着你,要你離開我,你會嗎?”
“不會,”我下意識地回答。衛堯緊追問:“爲什麼?”
我想了想,跟着他的思路說:“因爲他看的並不全面啊,你是不能時常陪着我,可是我並不需要這時常的陪伴;再說了,我們之間的所有,他又怎麼會全明白?”
“對,所以這是一樣的道理啊,笨薇薇。你之蜜糖,他之砒霜。別人覺得愛一個人的表現就是時刻的陪伴;而你覺得,愛一個人應該是愛屋及烏,陪她做她喜歡做的事情;但是對於未蘭來說,曾翔的愛或許並不需要體現在這個方面。”
衛堯的話讓我恍然大悟,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愛一個人,不是因爲他是誰,而是因爲他在自己的心裡是誰。你看——”
衛堯悄悄地讓我看他們倆。
從試衣間出來的未蘭,穿着西柚色的一字裙,上身圓領的白襯衫,這麼搭着也很是奪目,她捏着裙角,彎着嘴角問曾翔:
“這麼好看嗎?”
曾翔眼底透着淡淡地柔和,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全部落在未蘭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過。
“別人的幸福無法用自己的標準去度量。就像我師哥劉世坤,他不也老說你是個難以馴服的小狐狸,總覺得我和你在一起,我會被你傷到,當初大學的時候,他們也常常覺得我們並不合適。可是隻有我知道,你爲了我付出多少,爲我犧牲了多少。所以,你不用爲未蘭擔憂,他們一定會很幸福的。”
卻聽那邊曾翔淡淡地說了一句:“還行。”話語雖然還是那麼的不討喜,可是未蘭卻瞬間煥發光彩,更加嬌美動人。
好吧,或許是我以己度人,要求偏激了吧。只要未蘭覺得幸福,就好。
此時再想起韓雪對我說過的那一番話,我似乎也能夠理解她的執着。
她說:“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愛的人做了一件錯事,撒了一個彌天大謊,那你還願意原諒他,還會繼續愛他嗎?”
“我想如果是我,我還是會依然愛着。愛是沒有對錯的,愛無法量化,它不是人類創造出來的東西,它可以穿過時間和空間,是無法用任何單位來度量的。既然如此,我又爲什麼非要用他的對錯來衡量我該不該繼續愛他?”
以前我總覺得趙希哲是個渣男,或許“渣男”這個定位也只是在於我,對於韓雪而言,趙希哲就是她的全部。
而對於未蘭,曾翔就是她一心守護的男人。
在這個世上,有的人喜歡做小女人,爲男人掌管後庭,操持家務,只爲了不讓他分心,做一個俯首帖耳的賢內助;而有的人,情願做大女人,與男人同甘共苦、比肩相攜,不論前方是曲折還是坦途,做一個風雨同行地女中豪傑。
是以,我好像並不能以自己的喜好去斷定別人的愛情,或許未蘭,只想做一個賢惠溫婉的妻子,照顧他,守護他;而曾翔,只願爲她遮風擋雨,雖做不到事事細膩,心細如髮,但他還是很愛未蘭的,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