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蛙讀完第二十四章的最後一頁,眼看到下一回是“裸奔鍊鐵廠”,心裡想:“往鍊鐵廠裸奔,應該很好看。”本來想繼續讀的,但一泡尿實在是憋得太久,到現在感覺膀胱都快被撐破了。他沒得辦法,只得起來,拉開門,雙腿夾着往廁所跑,跑到廁所完事兒後,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滿意足地抖抖拉上拉鍊,衝了廁所,洗了手,關上門出來。他想着看下一章,便急急忙忙地往自己的房間跑,剛到房間門口,忽然聽到外面一個男人欣喜地高聲道:“爺爺奶奶,我回來了!”又聽得爺爺高興地說:“是世予回來了!”奶奶帶着哭聲說:“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快進來奶奶做飯你吃,啊!”
小青蛙聽了這聲音,心花怒放。他三步並兩步,一下就跑了出來,見爺爺奶奶在門口正迎着個穿軍裝的年輕人,他手舞足蹈,大聲喊:“二哥,你回來了!”
那年輕軍人兩大步跨進門,右手一下就把小青蛙抱住,笑道:“哈哈,是啊,你二哥大難不死,回來囉!”
小青蛙感覺二哥力氣好大,忙說:“二哥你輕一點,夾痛小青蛙了!”
那年輕軍官笑着說:“二哥在戰場上拼命,蠻力用多了,掌握不了輕重。”邊說,便放開了小青蛙。
小青蛙待他放開自己,準備拉他坐,用右手去拉他左手,卻拉個空,他大驚問道:“二哥,你的左手呢?”
爺爺奶奶聽小青蛙這麼叫,急忙走過來拉,也拉不到左手。爺爺頓時臉無血色,默不作聲了。奶奶哭着問:“世予啊,你左手呢?”
世予頹然說:“打仗的時候掉了!”
奶奶哭着道:“怎麼說掉就掉了呢?”
世予忙拍着奶奶肩安慰說:“沒事兒的,不是還有一條麼!”
這時爺爺憤然,他罵道:“爲了討好別國,派自己的兒郎去拼殺,去賣命,真是窩囊!害得我何繼志五個好孫兒,糊里糊塗地沒了一個,現如今這個又折了一條胳膊。”說完,氣得直喘氣。
何世予急忙上去扶着老青蛙的背給他順氣,又讓老青蛙坐下,待他呼吸平穩後,才說道:“爺爺,如今的形勢就是這樣,我國弱小,要倚仗大國才能無事,才能得以休養生息,所以眼下不得不聽它國調遣。大哥當年受狗王調遣,前去打牛國,也是這道理。更何況我們的土地上還駐有人家的軍隊呢。”忽然站起身,慷慨激昂地道:“大丈夫待時而動,他日得志,必將它們重新踩在腳下。”
爺爺聽了何世予的話,老淚縱橫地說:“你祖父給爺爺起名何繼志,我給你父親起名何承志,你父親又分別給你兄弟五人起名何世還、何世予、何世山、何世河、何世來,你們可知道這其中的緣故嗎?”
何世予說:“爺爺!父親曾給我們說過,他給我們兄弟起的名字,寓意都在最後一個字中,連起來讀就是‘還予山河來。’我們何家的使命,孫兒們時刻都記在心中,從不敢忘記。”
爺爺說:“孫兒們都能這樣,對何家的祖宗和你們死去的父母都是莫大的安慰。”接着黯然嘆道:“可惜你~爺爺和你父親,苦心經營一輩子,仍然一事無成。”
“爺爺不要這樣說,單憑你打通關係將三弟安插在狗王身邊這件功勞,那就是對人國莫大的貢獻了。”何世予慨然道。又說:“父親往非洲販賣奴隸,遭遇獅子山賊搶劫,他和母親兩人合力殺死殺傷惡獅八頭,最後傷重,客死他鄉,雖說談不上爲國爲人類的大功勞,但是也壯烈,不至於辱沒我們何家。”
小青蛙想起父母,心中一陣酸楚,差點兒落下淚來。五兄弟中他最小,又還在讀書,所以家裡邊兒的很多事情爺爺和哥哥們都沒讓他知道。這時聽二哥的話,才知道三哥被安排到了狗國做間諜,要知道狗國一般是不讓人在那裡任職的,歷史上只一個特例外,三哥怕就是第二個了,也不知道爺爺是怎麼做到的。
這時爺爺又問何世予:“狗國對外界宣稱,我們的鄰國羊國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你們攻入了它們的都城,把那裡攪得天翻地覆的,到底有沒有發現?”
何世予笑道:“爺爺可真相信那兒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裡不是有武器,而是有肥羊。”
爺爺問:“這怎麼說?”
“羊國在前年發生了一次動~亂,爺爺知道麼?”何世予問。
“這個我知道,那次動~亂是以五二零事件爲***的。當時羊國的平命派在五月二十號這天領着羊國幾十萬奴隸走上街頭,抗議國家不公平的奴隸制度,那在都城遊行的奴隸羊羣走到一個叫雙角彎的地方遭到血腥鎮壓,遊行的奴隸慘遭屠殺,這次事件在國際上被稱爲‘五二零事件’,在羊國又叫‘雙角彎慘案’。”爺爺說道。
“就是啊!”何世予接過話頭,“那次事件後,羊國就陷入動盪,憤怒的奴隸們紛紛武裝起來,推翻了奴隸制,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並把反對奴隸制和羊羊平等寫入了最高法典裡。”
爺爺恍然大悟:“這樣一來,狗王便吃不到鮮美的肥羊肉了,只好找藉口用強大的武力來達到永遠吃上肥羊的目的。”
何世予說:“就是這個道理。”嘆了口氣,又道:“狗國要吃肥羊,要打仗,總要把我們人國拉上。誰叫我們人類以前繁盛的時候那麼糊塗,那麼自以爲是,認爲我們強大無比,是萬物的主宰,犯了那麼低級的錯誤,導致全球多數動物有了與人類一樣的智商。要不然哪有今日的被動局面。”
爺爺道:“說了些有什麼用!說起來就是氣。”過了一會兒又問:“那虎國什麼反應?”
何世予笑道:“還能什麼反應?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它們也是希望可以吃到肥羊的。不過它們在邊境上陳了二十萬的兵力,以防不虞。”
“獅國和象國什麼反應?”爺爺又問道。
“獅國雖然遠在美洲,它顯然是樂見羊國的奴隸販賣制度永遠留存,但只在外交辭令上假惺惺地說希望通過多方對話協商解決分歧,反對任何暴力。位於印度半島的象國則強力譴責武力入侵,因爲它們國家沒有奴隸制,而且最主要的是它們是吃素的種羣。”何世予說。
小青蛙在一旁聽爺爺和二哥的對話,心裡想怎麼在學校從來沒學過這方面的東西。他又看到二哥左袖空空,心裡頓時又一酸,怔怔地想:“如果世界上沒有戰爭,沒有罪惡和暴力,父母和大哥就不會離開我,二哥的左手也不會斷。我恨死戰爭了!”
何世予見自己的小兄弟在那裡怔怔發愣,笑着問道:“小青蛙最近還在亡命看小說嗎,都看些什麼書呢?”
爺爺嚴肅道:“我讓他看那本家傳的書了,他也不小了。”
何世予道:“會不會早了些,畢竟五弟還在上學的。”
老青蛙擺手道:“爺爺自己有分寸。”
何世予見爺爺這麼說,也不說什麼了,只拍拍小青蛙的肩膀說:“五弟!既然爺爺讓你看,你就好好看吧!”
小青蛙使勁點點頭說:“是,二哥,五弟遵命!”說完,他與二哥一起笑起來,笑聲中滿是幸福,繞着屋頂,久久不去。
何世予問起四弟回來過沒有。小青蛙忙說四哥前天剛出發往非洲去買奴隸,回來還早。又問小青蛙大哥墳前的雜草是否又長多了,有沒有經常去看,小青蛙說前天剛去除過。何世予甚是高興,誇獎小青蛙懂事。
爺孫三人後來又說些閒話,不多久奶奶便上了晚飯,吃罷,何世予就說太累了要去睡覺。奶奶又給他燒了熱水,他洗了腳自去睡了。
小青蛙是很聽他二哥的話的。二哥叫他好好去看爺爺給他的那本書,他是一定會好好看的,再說了,他還惦記着何磊和周正裸奔鍊鐵廠呢!吃完飯後,他就匆匆洗了腳上牀去,翻開書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