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活死人
溫宴沒有動。
門口的管事、親隨已經三步並兩步地衝了進來。
他們顧不上溫宴，繞過她往裡頭去。
大牀邊，幔帳垂着，劉氏大半個身子在幔帳裡頭，一邊用力晃着什麼，一邊大喊。
管事趕緊往幔帳挽到鉤子上，露出牀內模樣。
朱晟平躺着，眼睛沒有閉上，直溜溜地看着頂上，但他對劉氏的舉動沒有半點兒的反應。
管事看着這怪異模樣，不由愣怔。
親隨反應快些，一把揮開了攔在牀邊的管事，自己撲上去，伸手探朱晟的鼻息和脖子。
越摸，越是心冷。
“皇上……”吳公公輕聲喚道。
皇上的臉色難看極了。
御醫一看這狀況，亦是驚訝極了，又是催吐又是扎針的，中途又去叫了兩個御醫來幫忙。
他沒有溫宴的寒症，自不可能以自身冷暖來感知溫宴的冷暖，但夜風能少吹還是少吹。
御林道：“外頭都守着，人是肯定出不去的，只要在府裡，便扣下了。”
他只能先讓霍以驍去習淵殿，顧不上去上朝，讓人召見了御醫。
溫宴抱着貓兒退了出來，走到霍以驍身邊，道：“二殿下似是出了狀況，要請御醫了。”
他迫切地想知道朱晟的狀況，可霍以驍並不清楚之後的事情。
好不容易等到了御醫趕到。
兒子忽然成了這個樣子，九五之尊也會心痛不已。
“御醫！趕緊請御醫！”劉氏回過神來，又問那親隨，“今晚上殿下怎麼喝了這麼多？誰與殿下一塊喝的？”
霍以驍便把貓兒進了書房，皇子妃帶着溫宴進去，發現不對勁後，急匆匆叫了太醫的事情說了一遍。
“就您現在看到的這樣。”御醫答道。
“這麼急，是有什麼事嗎？”皇上問。
劉氏厲聲道：“先把她給我扣下！等殿下醒了，我再好好問問她！”
二殿下的氣息幾乎已經弱到察覺不到了。
皇上愕然：“什麼？”
耐着心思等到中午，得到的結論比早上的好了一點點。
他按了按眉心，問：“沒有跟晟兒吵架、打架吧？”
黑檀兒從邊上的書架底下鑽了出來，可這會兒，誰都無暇去管一隻貓了，它慢悠悠地，跳回了溫宴懷裡。
他們兩人已經讓朱晟府裡的人發現朱晟出事了，也扣下了齊美人，之後如何，就不是他們現在該管的了。
“溫宴的貓突然撒野，跑進了二殿下府裡鬧騰，我和溫宴去抓貓的。”霍以驍道。
“不是，我也不曉得是什麼狀況，只聽皇子妃說要扣下齊美人。”溫宴答道。
宮門開啓，霍以驍直接進宮，趕在皇上上朝之前，見到了龍顏。
這到底是吃的什麼酒，能把人吃成這幅模樣？
也許是心裡發虛，在等御醫的過程中，劉氏覺得朱晟的氣息越來越弱，本就尋不到了，後來就跟沒了氣一樣。
“不是這貓抓的吧？”御林一聽就急了。
牀前的所有人這時候才如夢初醒。
殿下性命無憂，但口不能言、手不能動，他的眼珠子倒是能轉了，也能聽懂別人說話，只是他無法表達了。
不然，有貓兒暖手都不頂用。
“這倒是沒有，”霍以驍道，“只是二殿下出事了，我們離開的時候，府裡叫了太醫。”
此刻的皇子府內，忙作一團。
一御醫道：“殿下這狀況，只怕是就這樣了。”
若不是皇子妃進了書房，真等到天亮才發現，那二殿下已經涼了。
只是二殿下府裡的狀況，那就不是他們這些看守的人出了問題。
吳公公送走了太醫們，回到御書房裡，就見皇上坐在龍椅上，猶自出神。
剛纔是抓貓，現在是救人。
皇上：“……”
不管是討喜的，還是盡惹事的，都是兒子。
太醫說了，二殿下沒有好轉的可能，現在還能活下來，全因發現及時。
她的聲音不輕不重，是故意說給跟着霍以驍的御林們聽的。
沒有多久，兩個嬤嬤來稟劉氏，說是齊美人想跑，已經被她們拿下，捆得結結實實了。
皇上沒心情聽什麼盡力不盡力，另點了六位御醫去給朱晟會診。
一時間，他竟不知道是先說畜生太野，還是先說這兩孩子大晚上的還湊在一塊。
他道：“貓都抓着了，該回了。”
劉氏的聲音顫得厲害：“什麼叫就這樣了？”
只是一個個都不是大夫，對朱晟的狀況無從下手，只能乾着急。
吳公公驚訝，這是什麼狀況？
劉氏的眸子倏然緊縮，一個踉蹌，險些昏過去。
霍以驍垂眼看溫宴。
御林們提上來的心又落下去了，還好，不是這貓兒的禍，也就是與四公子無關。
吳公公應下，沒有交由小內侍，而是親自走了一趟錦華宮。
朱晟的命保住了，但也只有半條，他依舊一動不動的，比先前好一些的，是他的氣息明顯了些。
可轉念一想，萬一二殿下真出了大事，宮中震怒，他們一樣也要倒黴。
三人一直折騰到了天邊露白，也只救回來半條命。
之後的歲月，他只能躺在牀上，如一個活死人。
前陣子就已經緩緩入春了，但夜風還是有些冷的。
皇上沒有動，隔了一會兒，道：“給馮婕妤遞個消息。”
“二皇子妃，”溫宴出聲喚劉氏，“殿下怎麼了？是不是要請御醫？”
她幾乎急得要哭出來了。
皇上雖然疑惑，但他看了霍以驍一眼，亦是他說下去。
霍以驍垂着眼簾，道：“我昨兒夜裡去二殿下府裡了。”
御林也恨不能立刻送走這尊佛，與管事說了一聲，引兩人離開。
親隨深吸一口氣，逼得自己冷靜下來：“齊美人來過，出來時交代說，殿下喝了些酒，已經躺下了，讓我不要驚攪殿下休息。”
替朱晟看診的三個御醫皆是一頭大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推出一個來。
溫宴應了聲。
霍以驍問：“扣下齊美人了嗎？”
“殿下不是簡單的醉酒，可能是吃了什麼相剋的東西，我等已經盡力……”
哎，這事兒……
前幾天我看到一個書友說，大名是黑炭的黑檀兒，英文名是BLACK C，戳中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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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