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剿滅曹成(二)

曹成在得知朝廷調遣韓世忠和岳飛所部圍剿自己的消息後,便放棄道州的老巢,分兵兩路南下,進入廣南西路境內。東路兵馬攻佔廣南西路的賀州,並犯昭州和廣南東路的連州、封州。自己則率西路兵馬北上永州,折往全州,再南下進犯廣南西路府治桂州。

朝廷在得到曹成南犯廣南的消息後,又急令岳飛所部緊急南下,追剿南犯的曹成所部。岳飛在接到命令後,從袁州南下,經過十餘日的行軍,抵達衡州茶陵縣。在探知曹成軍的動向後,岳飛便繼續進兵,經郴州、桂陽監,直抵道州,尾隨追擊曹成這支盜匪大軍。

馬友和李宏兩部既不協助岳飛,也不支援曹成,而是按兵不動,坐觀勝負。

岳飛自從到了郴州,心情就沒有好過,整個廣南西路原本就是一團糟,各地軍紀敗壞,守軍毫無戰力。曹成帶着大軍在廣南爲所欲爲,所到之處,攻城掠寨,如入無人之境。其時韓世忠所部剛從建州動身,平定曹成這股巨寇,只能依靠神武副軍這一支部隊來獨立作戰,他沒有什麼援軍,而地方所提供的部隊根本不堪作戰使用。

岳飛所部在收復道州後,廣南西路經略安撫使、桂州知州許中一日兩次快馬通報,要求神武副軍迅速趕往桂州,以解靜江府(桂林)之圍。

“曹成的西路大軍正在圍攻靜江城,形勢很危急,廣南西路經略派人向我們救援,張憲、吳錫!”得到曹成匪軍的情報後,岳飛鑑於自己兵力不足的情況,並未分兵襲逐,而是準備傾全力先攻其一路。在分析了情況後,他決定不顧廣南東路的混亂局面,先解桂州之圍。

“末將在!”神武副軍前軍統制和郴州兵馬鈐轄吳錫聞聲後起身聽令。

“命你部四千軍馬取道全州,往西南進軍桂州,解除賊軍之圍!”岳飛令張憲與吳錫所部在前,自己則親率主力隨後而行,以解桂州之憂。

張憲所部輕易就收復了沒有多少人把守的嚴關,在得到曹成有近兩萬兵馬在圍攻靜江府後沒敢輕舉妄動,而是在靈川等待岳飛所率領的主力部隊趕到。四月初七,岳飛率領的神武副軍已經接近到了靜江府周邊地區。

廣南西路和東路各州縣的官吏在曹成所部到來之前早已經逃之夭夭,唯有經略使許中算是個有骨氣的,憑藉着靜江城城高牆厚,倚城固守。而曹成所部賊軍由於缺乏攻城器械,也是拿靜江府城毫無辦法。

四月初的廣南西路,氣候已經變得潮熱難當。

清晨,岳飛率領大軍直逼城外的曹成賊軍營寨。曹成的賊軍也出營列陣迎戰,他們的銅鼓發出一種很奇特的震響聲。賊軍的隊伍很不整齊,不過人數不少,分成兩個方陣緩緩朝着神武副軍方向移動着。

岳飛有些失望,那些賊軍大多扛着長梭鏢,甚至還有人在手裡拿着竹槍,缺少宋軍中必備的弩軍隊列。他們的弓箭手在手裡拿着長長的竹弓,明顯製造工藝粗糙,弓力很弱。在隊伍裡很少有穿着鎧甲的武士,甚至也只有二百餘匹戰馬。

他們就這樣沒有任何戰術,毫無章法地這樣衝了過來。

岳飛很不理解爲什麼這麼一支“民兵”,就能夠橫掃廣南,打得整個廣南地方的守軍望風而逃,毫無還有之力!

見到賊軍逼近,岳飛命張憲和徐慶各帶三千兵馬迎戰。張憲出身西軍,原來是王淵部下的營指揮使,還做過岳飛的上司,是岳飛部下的第一勇將。徐慶和王貴都是跟着岳飛起兵的老人,當初在黃河兩岸與金軍多次交戰,也見識過翟進和楊可世手下的西軍。那裡的軍隊什麼樣子都非常的清楚,還以爲席捲廣南的曹成所部應該與之差不多,但真正見到後才發現這幫盜匪的裝備和戰力恐怕連北地的“義軍”都不如。

“元帥,會不會有埋伏?”騎馬站在身邊的中軍統制王貴小聲地向岳飛說道:“這賊軍不是不忒娘*的在作假?”

岳飛瞪了王貴一眼:“曹成在這一帶只有三萬多兵馬,還佔據了賀州、昭州一帶,這裡有將近兩萬賊軍,你告訴我他哪裡來的伏兵?”

王貴立刻閉嘴,看來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

“這特麼的就是上來送死的。”王經一臉不屑地說道。

岳飛略微搖搖頭,他只是在感慨南方宋軍的羸弱,隨即舉起了右手,用力揮下。身邊的傳令兵把手裡的令旗揮了一下,早就等得不耐煩的張憲和徐慶兩人在看到旗號後立刻下令部下開始放箭。

“呯呯……”勁弩的弓弦繃繃作響,箭矢如同一大片飛蝗般遮天蔽日,朝着涌上來的敵軍飛了過去,扎進了曹成賊軍散亂的陣列裡。慘叫聲立刻響了起來,他們身上簡陋的裝備是擋不住鋒銳的弩箭的,箭矢落處,血肉飛濺。

只在三波弩箭的打擊過後,涌上來的賊軍已經開始掉頭逃跑了。

張憲一馬當先,帶頭就衝了出去。他原來用的長槍在攻打嚴關的時候折了,今天換了一把鳳嘴刀,他騎着戰馬,手裡揮舞着長柄大刀在敵人的軍陣裡左衝右突,勇不可擋,宛如武神降世……

這邊徐慶也幾乎在同時發起了突擊,曹成的兩萬多賊軍在接觸戰開始後幾乎是瞬間就開始崩潰了。岳飛的大軍開始行動,此時張憲、徐慶兩軍已經是一人一邊,漫山遍野地追殺着潰逃的賊軍。

神武副軍一路追殺了二十餘里,這才鳴金收兵,曹成率領殘部潰敗南逃,岳飛一戰之下,大敗賊軍,解了靜江府之圍。

岳飛在略加整頓軍伍,清掃戰場後,進到桂林城內,拜見廣南西路經略安撫使許中。雖然他帶兵解了對方之困,但是文官出身的許中職位還是在他之上。到了人家的地盤,從朝廷的安排上,他就要歸對方節制,必要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

只不過許中還行,倒也算很有自知之明,並不插手岳飛的指揮作戰,只是命岳飛在稍事休整後,繼續追剿曹成的賊軍餘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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