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調和……”我仔細揣摩着這幾個字,突然領悟了過來,“唉,你就明說是他們那啥之後取的血樣嘛,這樣大家都好理解!”
“悠悠!”聽到這話,姚安琪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袖,“怪不得每次和凌蕭做完之後,我都會覺得頭暈!”
“你被偷了血,當然會頭暈!”我點了點頭,隨後又望向了那一箱的紅燭,“也難怪呂希兒莫名其妙地會貧血,看來你們也採了她的血樣吧!”
“還不是因爲這女人隱瞞了年齡,導致鮮血的量不夠!”說着,紀月陰冷地瞟了姚安琪一眼,“如果不是因爲她,我早就成爲了完整的一個人!”
“紀月,你殺了人,難道不感到羞愧嗎?”我皺起眉頭,冷冷地問道。
“羞愧?”紀月重複了這兩個字,突然咯咯地大聲笑了起來,“樑悠悠,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你曾經跟我講過,你哥哥爲了練成永生術,殺光了你們門派的所有人……就連你和你的父母,也因他而死,難道你就不恨他嗎?”我一咬牙,冒險說出了這番話。
聽到這話,紀月似乎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小狗:“怎麼回事?”
小狗懶懶地趴在她身上,頭也沒擡,只是輕輕扇了扇耳朵。
“在你醒來之前,你體內的另一個她把咱們的身世全告訴她了!”
“什麼?”紀月似乎很震驚,隨即皺起眉頭,“那個丫頭,怎麼會這麼傻!”
“誰知道呢?”小狗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反正她暫時也不會出現了,等合體之後,你和我連接在一起,應該能把她打壓下來!”
紀月的眼神突然一亮,嘴角慢慢浮起一絲淺笑:“沒錯,就讓她永遠沉睡吧……”
我聽得有些暈頭轉向,可是好歹也算是理清楚了頭緒。
紀月當初分離魂魄時,應該是把惡魂剝離了出去,僅僅在現在身體裡保留了惡的意識,如果合體成功,那紀月善良的一面將會不復存在,那也就是說,我想要見到的那個紀月將不會再出現……
臥室裡的呂希兒仍然在不斷地吼叫着,凌蕭似乎有些心煩,他嘆了一口氣,低着頭詢問道:“紀月小姐,那女人實在是太吵了,要不要先把她打暈,等王琦少爺來了之後再弄醒?”
“不必了!”紀月冷冷地說道,眼神裡閃過一絲陰冷,“我就是喜歡看到低劣的人類臨死之前的絕望和痛苦……你進去告訴她,她活不了多久了,讓她盡情地發泄吧!”
凌蕭點了點頭,轉身進入了臥室。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這個紀月,冷酷的程度絕對不輸給王琦,這倆兄妹真要聯手起來對付普通人,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也不知道凌蕭給呂希兒說了什麼,臥室裡突然安靜了下來,隨後響起了呂希兒的哭泣聲。
“凌總,凌總,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我,我可以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你!我,我可以一輩子爲聖琪公司打工,不要一分錢,我,我想活下來……”
呂希兒乞求的話語聽着是那麼的悽慘,我心裡一陣陣發緊。
凌蕭似乎沒有理會她,徑直從裡面走了出來。
呂希兒突然發瘋似地喊了起來:“救命啊!快來人救,救救我啊……”
我擡頭狠狠地瞪了凌蕭一眼,咬牙切齒地吼道:“凌蕭!你明明就是人,爲什麼要幫這羣鬼魂做事?難道你不知道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要消滅人類嗎?”
凌蕭很陰暗地看了我一眼,又轉頭望向了紀月,紀月似乎猜到了他的意思,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得到允許之後,凌蕭走到我面前,冷冷地說道:“哼,臭丫頭!如果不是因爲你壞事,明天,我就可以得到永生!”
“果然,那一批道具,是你們故意這麼設計的!”我恨恨地說道,“凌蕭,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聽到這話,凌蕭很不屑地笑了笑:“臭丫頭,我從二十年前,就開始追尋高級魂魄的下落!如今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你說報應?我告訴你,我最不怕的就是報應!”
“二十年?”我愣了愣,隨即皺起眉頭,“你不是通魂界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凌蕭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二十年前,我無意間得到了一本通魂密冊,這才知道原來我們所認知的世界並不是全部……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發瘋地尋找永生術的秘訣,不惜花光了我所有的家產!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找到了王琦少爺和紀月小姐!他們答應我,可以讓我得到永生,所以這幾年,我一直盡心盡力地服侍他們,不管他們想要什麼,想做什麼,我都絕對的支持!”
“凌蕭,你真是瘋了……”我嘆了一口氣,嘴裡喃喃地說道,“姚安琪她那麼愛你,你居然也能狠心害她!”
“她只不過是王琦少爺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凌蕭絲毫不留情面,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一絲不屑,“那個傻女人,只是給了她一點兒甜頭,就死心踏地跟着我……”
“我呸!”我實在忍不下去了,看準了籠子的縫隙,對着凌蕭的臉就衝他吐了一口唾沫,“凌蕭,你太不要臉了!”
凌蕭嚇了一跳,趕緊往後退了幾步,一面擦着臉,一面恨恨地說道:“你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總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強!”我毫不客氣地反擊。
凌蕭似乎氣得不行:“你……”
“好了,都別吵了!”紀月不耐煩地打斷了凌蕭的話,她轉頭望向窗外,臉上緩緩露出一絲微笑,“哥哥馬上就到了!”
凌蕭點點頭,聽話地閉上了嘴。
我本來還想罵幾句,可是不經意地擡頭間,卻敏銳地發現,紀月臉上的笑容,似乎有些詭異。
怎麼說呢,這種表情,並不是等待哥哥的恬靜,而更像是等着情人歸來的甜蜜!
我仔細揉了揉眼睛,再次望見紀月,她的表情依舊沒變,是我太敏感了嗎?
“他來了!”就在這時,寧仲言突然一皺眉,有些緊張地說道。
順着他的視線望向,在陽臺上,果然憑空出現了一個身影,那個身影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就像是從任意門中穿梭而來,慢慢變得形象而立體。
那張陰冷的撲克臉,暗紅色的高領毛衣,不是王琦還會是誰?
“哥哥!”見到王琦,紀月高興地叫着,歡快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王琦伸手摸了摸紀月的頭,眼神里居然帶着一絲慈愛。
“你的手怎麼了?”他突然抓起紀月缺隻手的斷臂,語氣緊張地問道。
紀月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在他耳旁說了幾句。
這時,他似乎有了發現,轉頭看了看我和寧仲言,突然皺起了眉頭:“紀月,他們怎麼會在這兒?”
“哥哥,你不知道,都怪那個紀月……”她一口氣說出我和“紀月”交往的過程,聽得王琦眉頭越鎖越緊。
他突然放開了紀月,低頭望向了她懷裡的小狗,很不耐煩地說道:“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小狗似乎嚇了一跳,趕緊躲進了紀月的懷裡,語帶顫抖地解釋了起來:“哥,哥哥,我就是怕她壞了咱們的大事,才喚起了紀月的另一個意識!”
“哥哥,你,你不想見到我?”紀月瞪大了眼睛,愣愣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臉上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王琦揉了揉太陽穴,面無表情地說道:“好了,先開始儀式吧,這事兒以後再說!”
“我不要!”紀月一跺腳,把小狗扔在了地上,她一把拽住王琦的兩隻胳膊,有些惱怒地吼了起來,“我要你現在就說清楚!你到底是要我還是要她!”
聽到倆人的對話,我徹底傻了眼,到底什麼跟什麼啊!
王琦似乎有些生氣了,他冷冷地瞟了一眼紀月,面無表情地說道:“別胡鬧!”
紀月明顯打了個寒顫,可還是一咬牙,堵氣似地說道:“哼,當初你把我創造出來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我會是這個樣子!怎麼,現在後悔了嗎?還是說……”說着,她頓了頓,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你覺得以前的那個紀月更符合你的心意!”
“閉嘴!”王琦突然很大聲地吼了一句,嚇得紀月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哇,聽到沒,劇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啊!”我饒有興致地心裡說道。
還沒等我說完,王琦突然一轉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順手抓過紀月手上的紅燭朝我扔了過來。
紅燭重重地砸在了“籠子”的邊框上,隨即一個反彈,掉在了地上。
寧仲言手中的中級鬼突然睜開了眼睛,悶哼了一聲,可很快又軟軟地垂下了腦袋。
姚安琪痛苦地呻吟了一聲,我低頭一看,那枚木珠又朝裡深入了半公分,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兒上。
“怎麼,怎麼回事?剛纔的話我明明沒有說出口啊!”我有些慌了神,繼續在心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