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好,那就好!”我嘿嘿地笑了笑,努力開始尋找話題,“對了,二郎神到底怎麼了?它拉肚子已經很久了嗎?”
聽到這話,許一帆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鬆動,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上次不小心讓二郎神喝下了半杯冰凍的啤酒,它就一直開始拉肚子,都快一個月了!”
“你們怎麼會讓狗喝啤酒呢?”我頓時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心裡開始重新審視二郎神在他們心中的地位。
“當然不是故意的!”許一帆趕緊解釋,“那天少爺他喝醉了,我又剛好出門了,茶几上還放着沒喝完的啤酒,二郎神大概是口渴了,不曉得怎麼的就把啤酒喝光了!”
靠,原來安晨逸還是個喜歡爛酒的男人啊!簡直與他屏幕上的形象不符嘛!
“沒想到二郎神每天都開始拉肚子,我都帶它去醫院看過十幾次了,醫生也老實說像它這麼大年紀的狗,只有打點滴纔會有效果,可是二郎神從小就怕針,現在個頭又這麼大,誰也降不住!少爺又不忍心把它綁起來,所以就一直吃藥治療囉!”許一帆聳了聳肩膀,嘴裡喃喃地說道。
“哇,都拉了兩個月的肚子,還能長這麼胖,二大爺真夠可以的!”我滿口稱讚。
“那當然!”許一帆得意地揚了揚眉,“我們少爺可是滿世界給它找最好的狗糧和補品,一直供着,再加上二郎神本身就貪吃,所以體重還是保持得很好的!”
“看樣子,安晨逸很寶貝二大爺啊!”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二郎神剛滿一個月的時候就抱到家裡了,一直陪着少爺成長,你說能不寶貝嗎?”說着,許一帆眼神裡閃過一絲憂慮,說話的聲音突然降了下來,“不過二郎神都已經八歲了,也不知道還能陪少爺幾年……”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情也有些複雜。
二郎神這麼可愛,安晨逸當然捨不得,可是任何一個生命都會有自己終結的時間,明知如此,卻又無能爲力,這纔是最大的悲哀吧!
正想着,突然聽到“啪”地一聲,一擡頭,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公寓大門口。
兩名安保看了我一眼,隨後恭恭敬敬地朝我和許一帆鞠了一躬,送我們出門。
我一眼便望見躲在一旁的姚安琪,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我故意放慢了腳步,讓許一帆走在了前面,好在許一帆沒有起疑心,依舊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
“怎麼樣了?你見到凌蕭了嗎?”姚安琪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輕輕搖了搖頭,帶着責備的口吻質問她:“裡面還有一道人臉識別系統呢!我怎麼還得去?”
“什麼?”聽到這話,姚安琪顯然愣住了,她流露出一絲不安的表情,小聲說道,“他,他怎麼沒告訴我……”
“大姐,是你花錢買的房子啊!難道里面有什麼設施你都不知道嗎?”我簡直服了眼前這個女人,沒好氣地問道。
姚安琪皺起了眉頭:“這棟公寓一直都很神秘,付款時就只報了個房號和麪積,連戶型圖都沒有!因爲這裡十分搶手,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出手,我也沒多問,馬上就交了定金,接着又忙着出售公司……其他的事情,都是凌蕭負責去辦的!”
聽完這話,我簡直快無語了:“你好歹也是一家大公司的老闆啊!頭腦肯定很靈光,怎麼會在這件事上犯糊塗呢?”
姚安琪淒涼一笑,語氣黯然地說道:“都怪我太相信他了……”說着,她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一臉急切地說道,“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幫我把凌蕭找出來!”
“你找他到底想幹嘛呢?”我輕輕甩開她的手,一臉不解地問道,“雖然他能看到鬼魂,可是也不可能跟你再續前緣啊?”
“我,我只想知道自己的死因!”姚安琪斬釘截鐵地回答,“還有,他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深知,對感情上有執念的鬼魂,是最不容易勸解的,除非化開她的心解,否則她一定會像李青一樣,一直守上千年……
“你自己怎麼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嗎?”我皺起了眉頭,好奇地問道。
姚安琪苦笑着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只記得,那天凌蕭又說公司有事,晚上不回來,於是我就開車到這裡來蹲守,準備捉姦……之後發生的事情,我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等我有了意識之後,就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吃驚地瞪大了雙眼,一字一頓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死亡前後的記憶都消失了?”
“對!”姚安琪點了點頭,“我覺得自己的死肯定沒那麼簡單……”
“你懷疑,是凌蕭乾的?”我一語道破了她內心的想法。
姚安琪愣了愣,並未否認:“所以,我纔想找他出來問個清楚!”
哇,這故事簡直也太離奇了……
“寧仲言,你怎麼看?”我下意識地轉頭望向他,卻發現他根本沒有用心聽我和姚安琪的對話,而是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我悄悄踢了他兩腳,不耐煩地在心裡說道:“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沒想到他還是沒有反應。
我只好暫時壓住心裡的火氣,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行了,你這事兒呢,我能幫就儘量幫!不過,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只能在業餘時間幫你查查了!”
“那就謝謝你了!”姚安琪一臉感激地點了點頭。
見許一帆越走越遠,我生怕自己跟丟了,於是一路小跑追了過去。
許一帆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轉身,走進了一棟很高的大樓,我擡頭一看,原來這裡是一家寵物醫院,於是也跟了進去。
“醫生,二郎神的情況還是很不好,你們那藥可能不行,能不能換一種效果更好的?”一進門,許一帆就迫不及待地問起坐在櫃檯上的一名年輕男醫生。
看得出他是這裡的常客了,男醫生順手就把壓在胳膊底下的病歷遞給了他,一臉認真地說道:“許先生,這是二郎神的病歷冊!從它開始治病到現在,已經換過不下十二種藥了!連最難搞的進口藥我也給它試過了,可還是沒有起作用!我也早跟你說過了,二郎神必須輸液治療,可是你又不肯,那我也沒辦法呀!”
一聽這話,許一帆急了:“不是我不肯,是我根本降不住二郎神啊!它看到針啊什麼的脾氣就會變得很暴躁!”
“那是因爲你不是他真正的主人吧!”男醫生神色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真想讓二郎神的病快點兒好,就讓它和最親近的人一塊兒過來!”
許一帆頓時語塞,沉默了半晌,這才悻悻地說道:“還有其他的藥嗎?”
聽到這話,男醫生很快從櫃檯裡拿出一盒藥,遞到許一帆手上。
“這是你沒試過的最後一種止瀉藥了!我真的無能爲力了!”
許一帆趕緊把藥揣好,付過錢之後,這才又走出了醫院。
我趕緊追了上去,皺着眉頭問道:“許一帆,安晨逸幹嘛不自己過來呢?”
“因爲少爺他……”許一帆突然收住了嘴,岔開了話題,“他是大明星,要是被人認出來,場面也不好收拾!”
“切,你就忽悠我吧!”我朝他翻了個白眼,不滿地嘟囔着,“那照你這麼說,明星就都不用出門了嗎?”
許一帆不再說話,只是縮了縮脖子,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顯然,他是明顯想要回避這個話題,我知道強行追問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乾脆也閉上了嘴,緊跟在他身後。
又走過一條街,眼前終於出現了一個大型的超市。
我立刻拋去了其他雜念,盤算着該給自己買些什麼東西。
一進超市大門,我立馬拉起一輛推車,笑着對許一帆說道:“我先去採購自己需要的東西,待會兒就在收銀處碰頭啦!”說完,也不等許一帆答話,悶頭就衝了進去。
我以極快的的速度拿下兩套看得過去的衣服和兩雙鞋子,又隨手拿了許多日用品和零食,直到推車已經塞不下去了,這才罷手。
本來還想跟寧仲言聊兩句,可一見他悶悶不樂的樣子,我也懶得自討沒趣兒,於是乾脆徹底不理他了,趕緊衝向了收銀處。
許一帆正四處張望着,可一見到我推車上的東西,眼睛頓時瞪得賊圓。
“樑小姐,你又不是去逃難,幹嘛買這麼多東西?”他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把推車拉到他面前,一本正經地說道:“許一帆,我是女孩子,需要的東西當然要多一點!”
“你就是多一點兒嗎?明明是多了幾倍好不好?”許一帆嘴裡嘟囔着,隨手撿起幾樣看了看,一邊看居然一邊往外扔,“鞋子?不要!衣服?不要……”
我一看,立馬急了:“靠,小氣鬼!不就多拿了幾件東西嗎?你至於這樣嗎?”
“這些東西待會兒我帶你去其他地方買!”許一帆頭也不擡地說着,繼續往外撿,“有些東西家裡也有,就不必要買重複了……”這時,他從一堆襪子裡掏出一個粉紅色的方型包裝,好奇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