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門,安晨逸從衣兜裡拿出帽子,戴在了頭上,隨後便埋下頭,匆匆地走向了停在路旁的跑車。
“上車吧!”安晨逸輕聲說着,伸手幫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我點點頭,彎腰上了車,這時,一羣保鏢又從料理店裡追了出來,安晨逸立馬上了車,踩下油門,一騎絕塵而去。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下來。
“悠悠,對不起!”安晨逸語氣很輕地說道。
我愣了愣,有些不解地問道:“你爲什麼要道歉?”
“都是因爲我,才讓你和你的朋友捲了進來!”說這話的時候,安晨逸輕輕皺起了眉頭。
我猶豫了一下,可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問道:“安晨逸,你爲什麼不喜歡她呢?”
安晨逸似乎沒料到我會這麼問,突然沉默了很久,這才淡淡地反問:“你爲什麼這麼問?”
我聳了聳肩膀:“我覺得朗菡除了有些大小姐脾氣,其他條件也挺好的,個子高,人又美,關鍵還有錢!你跟她看上去蠻登對的,我覺得吧……”
正說着,突然一個急剎,我順勢向前一仰,腦袋又碰到了前面的控制檯上,“咚”地一聲悶響,疼得我齜牙咧嘴。
“哎喲!”我立馬捂住額頭,嘴裡不滿地嘟囔了起來,“我說你們有錢人就是太任性,買個空間大點兒的車不好嗎?花了鉅款,買輛只能坐兩個人的跑車……幸好我身材好,還算擠得下,要是胖點兒,肯定得卡在裡面了……”
“下車!”沒等我抱怨完,安晨逸突然冷冷地說道。
我愣了愣,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於是轉頭望向他,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剛纔說什麼?”
“下車!”說着,安晨逸居然側身幫我打開了車門。
我瞪圓了眼睛望着他,腦子裡已經亂成了一團,這男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我到底哪兒得罪他了?
可見他臉上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剛好他又停在馬路中央,車後面不斷響起車喇叭聲,拼命地催促着,我也不想引起其他麻煩,只好暫時忍下這口氣,灰溜溜地下了跑車。
還沒等我腳站穩,安晨逸突然一轟油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靠,這都什麼人啊!市區裡開這麼快,不怕吊銷駕照啊!”我撇了撇嘴,很不滿地發泄了幾句,也只能作罷。
時間還早,反正也請了假,不如就把向嵐叫出來,先去看場電影,再去吃大閘蟹……
這麼想着,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轉了起來,哼着小曲撥通了向嵐的手機。
“向嵐,你在哪兒啊?”
“在,在你們劇組吶!”聽得出來,她的情緒很激動,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悠悠,你,你知道我旁邊坐着誰嗎?是呂希兒啊!哦,上帝啊,我,我居然也能見着一回明星了……”
“咦,原來她和你在一塊兒啊!”我突然想起那個美好的心願,於是更加興奮了起來,“你把電話拿給她,我要跟她說說話!”
“悠悠,你還好吧!”紀月似乎很擔心。
“切,老金那個叛徒,我就知道不該相信他!”我努了努嘴,很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他也是怕我擔心你嘛!你就別怪他了……”紀月壓低了聲音,努力地替老金辯解着。
“對了,你現在收工了嗎?晚上沒其他事兒吧!”我打了個呵欠,懶懶地問道。
“晚上?老金說了,要爲你朋友接風洗塵,他現在去訂餐廳了,你現在能回來嗎?等會兒一塊兒過去……”
“哼,還算他有點兒良心!”我冷哼一聲,笑嘻嘻地說道,“不過呢,也不勞他費心了!晚上的餐吶,我已經訂好了,你叫上小茉,帶着向嵐一塊兒過來吧!東大橋的大閘蟹……哦對了,把阿雅和文娟也叫上吧,差點兒忘了,我答應過阿雅的……”
“悠悠,你沒事吧!”聽到我這番話,紀月似乎更憂心了,“那個誰真沒把你怎麼樣?”
“你說朗菡?放心吧,我沒事兒!”我用很肯定地語氣回答她,“就這麼說定了啊,我現在就去那兒等你們!”
“行,我現在就給老金打電話,讓他回來接……”
“哦,差點兒忘說了,今天晚上呢,是咱們的女人之夜,老金就別瞎攙和了,自己滾回房間吃泡麪吧!”我毫不客氣地說道。
紀月吃吃地笑了,說話的語氣似乎也變得輕鬆起來:“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斷了電話,我的心情無比的舒暢,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目的地而去。
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樣子,所有人便都到齊了,我一口氣點了三十多隻大閘蟹,再加上其他的特色菜餚,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哇,悠悠,我簡直是愛死你了!”向嵐看得眼睛都快發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隻螃蟹堆在一起!”
“悠悠,中午我還在跟文娟說着,你欠我一頓大閘蟹,沒想到晚上你就請我來了!”阿雅也笑得十分開心。
“嘿嘿,我纔沒想到,自己也接受到了邀請!”文娟挽起袖子,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上去好好吃啊……”
“大閘蟹,大閘蟹,我最愛的大閘蟹……”小茉拿起筷子,拼命地敲擊着碗邊,一臉興奮的樣子。
紀月雖然沒有說話,可臉上的笑容卻一直沒有間斷過。
此時此刻,大家似乎都卸下了平日的包袱,不管年齡大小,現在的她們,都跟小女孩兒似的,十分可愛。
我故作嚴肅地清咳了兩聲:“好啦,既然菜上齊了,那就……開動吧!”
話音剛落,幾隻白嫩嫩的手臂全都抓向了最中央的大閘蟹,動作乾脆利落。
“還是東大橋的大閘蟹好吃……”
“哎,我就喜歡清蒸的!回頭再來碗蟹腳粥,美味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着美食,氣氛既輕鬆又熱烈。
看着大夥兒笑意盈盈的臉龐,我心裡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動,樑悠悠,其實,你也是可有擁有朋友的。
吃完了這頓飯,所有人都意猶未盡,在我的提議下,大家又包場看了一場電影,隨後又轉戰到了KTV,一直玩到了零晨兩三點,乾脆就近開了一間房,裹起被子就睡了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居然是我醒得最早,看着牀上橫七豎八躺着的一堆人,我忍不住笑了笑,隨後伸了個懶腰,悄悄地走到陽臺上。
天還未亮,外面的風還有些涼,我眯着眼睛,頗爲愜意地享受着這一刻,感覺自己快要放空了。
“悠悠,怎麼醒得這麼早?”這時,紀月從我身後走了過來,跟我並肩站在了陽臺上。
“我也不知道!”我聳了聳肩膀,“明明覺得很累的,可睡了三個小時就醒了!唉,看來是每天晚上跟安晨逸抓鬼抓習慣了,身體已經形成了定時的生物鐘!那你呢?怎麼也醒了?”
紀月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呀,應該是還沒有徹底適應吧!在做橡膠人的那十幾年,我都是不用睡覺的!現面身體機能改變這麼大,還需要慢慢調整……”說着,她又轉頭望向了我,一臉好奇地問道,“昨天朗菡和你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跟她倒是沒什麼!”我抿着嘴脣,輕聲說道,“昨天還沒跟她說幾句呢,安晨逸那傢伙就趕過來了,然後他跟朗菡吵了一架,就帶我走了!倒是我不明白,那傢伙明明跑過來救了我,我就說了幾句話,結果他又把我趕下車了,真是不可理喻……”
“你都說什麼了?”聽到這話,紀月似乎來了興趣。
“就說他跟朗菡其實很般配啊,沒必要一再拒絕人家嘛!”我老老實實地回答。
紀月頗爲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又有些謹慎地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問道:“寧仲言在哪兒?”
“在我後面呢!”經她這一提醒,我這纔想起身邊還有這麼一號人,可也不想理他,於是隨手往後指了指。
紀月突然將我拉近,湊到我耳邊說道:“昨天老金跟安晨逸說你去找朗菡了,立馬脫了戲服,換身衣服就走人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呆了,後來我才知道,安晨逸一直是很敬業的演員,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堅持到戲份拍完的那一刻……昨天那種情況,大家都是第一次看到!”
“然後呢?”我傻傻地問道。
紀月愣了愣,很不滿地輕瞪了我一眼:“難道你就沒發覺,他對你跟對其他人很不一樣嗎?”
“那當然!”我一臉自豪地昂起了頭,“我是他認的第一個徒弟,幫他收了好多法器,當然跟別人不一樣……”
“悠悠!”紀月沒好氣地打斷了我的話,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說你怎麼就對我和老金的事情看得這麼準,自己的事兒就一團亂呢?”
“啥意思?”我呆呆地望着紀月,大腦一片茫然。
咦,我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覺皺起了眉頭,一臉無奈地問道:“紀月,你該不會認爲安晨逸他喜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