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傢伙,完全的重色輕友嘛!”我嘴裡嘟囔着,心裡卻覺得暖暖的。
其實我心裡一直都很掛念許一帆,可又強迫自己不去想,因爲我覺得自己根本沒臉去面對他……經過剛纔的那番交談之後,我釋然了許多,聽得出來他是想明白了很多事,而不是爲了安慰我而刻意說的那些話。
許一帆都沒有因爲燒傷的事情而沮喪,我爲什麼要一直躲避呢?沒錯,現在還不是垂頭喪氣的時候呢!
這麼想着,我突然間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
這時,手上有一個被拖拽的感覺,我條件反射地擡起了手,一臉警惕地轉過頭,這才發現是安晨逸。
“你幹嗎?”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安晨逸皺起了眉頭:“手機還我!”
我這才反應過來,一臉尷尬地笑了笑,把手機遞還給了安晨逸。
安晨逸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一帆……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聽到這話,我愣了愣,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他。
咦,他什麼時候也這麼八卦了?
安晨逸似乎被我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立馬轉過身,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嘴裡嘟囔着:“不說就算了!”
此時的他,倒是顯得有幾分孩子氣,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人家許一帆說了,剛纔的對話內容要絕對保密,特別是對你!”我得意地揚了揚眉,“怎麼樣,我跟他關係還不錯吧!”
安晨逸嘆了一口氣,嘴裡輕聲說着:“其實不用他說,我什麼都知道……這些年他一直跟在我身邊,是時候去追尋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似乎還有一絲落寞。
說真的,除了他拍戲之外,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臉上有這麼多豐富的表情,居然覺得蠻有趣的。
“對了,剛纔那批道具,到底怎麼回事?”安晨逸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冷冷地問道。
我趕緊關上化妝室的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講了一遍。
安晨逸臉上漸漸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皺起眉頭,喃喃地說道:“這個王琦,到底想幹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搖了搖頭,“不過很明顯,王琦想要製造一場血案!如果真要讓他得手了,傷亡人數肯定比公寓爆炸案還可怕!這個王琦,簡直是瘋了……”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就在這時,寧仲言突然插了一句話,“如果明天慘案真的發生了,那這部戲肯定也會停拍,對於凌蕭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毀滅性的打擊!但爲什麼他還會同意王琦這麼幹?”
“因爲王琦有錢唄!”我聳了聳肩膀,“隨便賠他個幾億,反正他也不是賠不起!”
“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寧仲言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說道,“如果一開始王琦和凌蕭就有這種打算,那凌蕭應該不會把開機宴會搞得那麼高調!”
“沒錯!”安晨逸很贊同地點了點頭,“這部戲不管是服裝還是佈景,都能看得出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如果凌蕭早就知道這戲拍不完,也沒必要搞這麼大的投資!”
“那,那怎麼查呢?”我有些茫然了。
這時,我突然想起,剛纔冷楓從我面前經過時,剛好拿着明天要拍的本子!
“這樣吧,我去找找冷楓,看能不能查到些線索!”說完,我便離開了化妝室。
天空突然飄起了毛毛細雨,劇組所有人都躲進了室內,我找了很久,卻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只好隨便問了一個人,這才知道他在外面的草地上,於是趕緊追了出去。
這片草地是專門用於拍攝戰爭場景的,或許因爲經常有人灑豬血的原故,這片草地長得綠油油的,十分醒目。
我一眼望見冷楓正蹲在地上,一邊用手比劃着,一邊在圖稿上畫着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他身後,笑着說道:“冷哥,在幹什麼呢?”
冷楓嚇了一跳,回頭看是我,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猶豫了一下,這才站起身來,有些尷尬地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樑悠悠,你就叫我悠悠好了!”我十分坦然地回答。
冷楓苦笑着搖了搖頭,嘴裡喃喃地說道:“真沒想到,你居然是假的……不過,還是很謝謝你到派出所來探望我!”
“冷哥,對不起,之前欺騙了你,不過我保證,我絕對不是故意的!”我語帶歉意地解釋了起來。
冷楓突然笑了笑,一臉無奈地說道:“我能理解,咱們現在不就是同命相憐嗎?註定都不會受這劇組待見了……”
見他對我並沒有敵意,我暗鬆一口氣,這才進入了正題。
“你剛纔在畫什麼呢?”我好奇地問道。
冷楓看了一眼自己的稿紙,笑着說道:“哦,明天不是要拍一場戰爭的大戲嗎?我正在測量每一個羣演的站位!要把這麼多人一起攝入鏡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不知道嗎?”我立馬打斷了他的話,故作驚訝地說道,“明天的戰爭戲碼可能要取消了?”
“什麼?”冷楓一下子愣住了,又急急地問道,“爲什麼?”
“是道具出了點兒問題!”我聳了聳肩膀,“剛纔凌總還把胖大海訓了一頓呢!道具肯定得退回去返工,明天肯定是來不及拿回來了!”
聽到這話,冷楓不禁皺起了眉頭,嘴裡喃喃地說着:“怎麼沒人通知我……算了!”他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隨後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謝謝你!”
“沒什麼!”我輕輕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他的畫稿,“冷哥,我能看看嗎?”
“當然可以!”冷楓欣然一笑,把手上的畫稿遞給了我。
一張白紙上,密密麻麻地畫滿了圓圈,我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什麼名堂,正準備把畫稿還給冷楓,沒想到寧仲言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等等!”
我嚇了一跳,趕緊瞄了他一眼,發現他表情嚴肅得有些可怕,於是只好假裝在欣賞的樣子。
“就這些圈,有什麼好看的?”見我一直呆呆地望着畫稿,冷楓似乎有些不安。
“樑悠悠,你問問,這些站位都是他想出來的嗎?”寧仲言語帶急切地說道。
我會意地輕輕點頭,又擡頭望着冷楓,故作驚奇地說道:“哇,冷哥,這麼多人,你都安排好了站位,真是不簡單!”
沒想到冷楓立馬搖了搖頭:“這些站位都是王導編排的,我只是還原到實景上而已!”
果然,又是王琦!
“行了,我都明白了!”寧仲言一臉深沉地點了點頭。
我暗鬆一口氣,把畫稿遞還給冷楓,笑着說道:“冷哥,既然這裡明天不用了,你還是回室內躲躲雨吧!”
冷楓猶豫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苦笑着說道:“不了,我就在這兒吧,顯得清靜!”
我當然明白,他是怕見到其他人覺得尷尬,於是也沒有勉強,寒暄幾句之後便離開了。
剛往片場的方向走了兩步,我又看了看手機,發現已經快到中午了,於是決定不回片場,直接到保姆車等待安晨逸,就突然轉了個身。
這時,一個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見我突然回頭,她似乎愣了愣,而後又以很快的速度躲到了最近的一棵大樹後面。
是紀月!
我趕緊追了過去,可是跑到那顆大樹後面時,卻已經沒有了紀月的影子。
“紀月,紀月!”我焦急地呼喊了起來。
“別叫了,她是不會出來見你的!”這時,一條小狗從草堆裡鑽了出來,它望着我,眼神異常冷漠。
雖然它的聲音和紀月很像,可是卻要低沉許多。
這是一隻很萌的白色蝴蝶犬,可是兩隻大眼睛展現出的並不是呆萌,而是超乎尋常的淡定和冷酷。
“你又換肉身了?”我皺起了眉頭。
小狗打了個呵欠,嘴巴雖然沒動,可是說話聲還是從它體內傳了出來:“我每變身一次,都必須要換個肉身固定魂魄……算了,跟你也沒什麼好說的!最後警告你一次,不要再多管閒事!”
“我纔沒有多管閒事呢!”我毫不客氣地瞪了它一眼,“王琦就是你們的哥哥吧!他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殺死那麼多無辜的人,我怎麼可能不管?紀月呢?你把她叫出來,我有話要問她!”
“她沒在這裡!”小狗懶洋洋地瞟了我一眼,“反正話我已經帶到了,至於你聽不聽,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撒謊!”沒想到這時候,寧仲言突然打斷了它的話,“你和紀月擁有同一個靈魂,不可能分隔太久!”
聽到這話,小狗的露出兩排細牙,眼神很兇恨地盯着寧仲言:“哼,臭小子,要你多事!”
“紀月,你出來,我有話要問你!”我轉頭看了看四周,輕聲說了起來。
“不是告訴過你別白費力氣了嗎?”小狗有些不耐煩了,“哼,既然你這麼不知好歹,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說完,它一轉身,慢悠悠地朝着草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