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難也得拿到,我們別無選擇!”安晨逸很淡定地回答了許一帆。
許一帆很無奈地瞟了我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行吧,我們盡力而爲!”
排了很久的隊,終於輪到我們給王妃跪拜,而這裡,也是最近距離能一睹陵園內部情況的地方,我們三人站成一排,裝模作樣地跪了下來,一雙眼睛卻四處亂轉着。
雕像放在一個密封的玻璃牆裡,單從外表來看,玻璃很厚實,應該是雙層的防彈玻璃,而雕塑後面完全是水泥封住的牆,根本看不出任何痕跡。
很快,我們便站了起來,隨着人流往外走去。
“剛纔看出什麼了嗎?”我一片茫然,小聲地問道。
安晨逸沒有回答,只是皺着眉頭,他伸手推着我的後背,慢慢將我往外面推。
“悠悠,別回頭!”安晨逸壓低了聲音,“這裡面混着一個低級魂魄,他一直在看看你!”
聽到這話,我不覺有些毛骨悚然,趕緊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出了陵園,我站到了一棵大樹下面,見四下無人注意,趕緊撩起面紗散散熱。
“晨逸哥,你有什麼發現嗎?”許一帆喝了一大口水,有些無奈地問道。
安晨逸搖了搖頭,一臉嚴肅地回答:“雕像後面的地方並沒有被玻璃牆罩住,而且我觀察到牆上的水泥還很新鮮,應該是前不久才敷過,如果墓道的入口在那兒,肯定不會修繕得那麼頻繁!”
“那入口會在哪兒呢?”許一帆捶了捶額頭,似乎覺得十分頭疼。
而此時,我卻一直沉浸在安晨逸剛纔的話裡,一直偷看我的鬼魂,一雙曾似相識的眼睛……
這麼想着,我趕緊問道:“安晨逸,你剛纔看清楚偷窺我的魂魄長什麼樣了嗎?”
安晨逸仔細想了想,輕聲回答:“他故意藏在光線不好的地方,我看得不是太清楚……不過,應該是個光頭老人,挺瘦的……”
“是嚴涌!”就在這時,寧仲言突然開了口,冷冷地打斷了安晨逸的話。
我愣了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認識一個叫嚴什麼的老人嗎……
“嚴涌!”我突然回過神來,失聲把這個名字叫了出來,這不就是汪村裡那個變態殺人狂村長嗎?
“悠悠,你認識他?”安晨逸似乎也有些錯愕。
我點點頭,簡單地把在汪村的情況說明了一下,可是依然覺得十分震驚。
“嚴涌怎麼會出現在這兒?”我喃喃地說着,“那也就是說,齊榮也可能在這兒了……”
“嚴,齊,這兩個姓,都是通魂界很古老的兩個家族,不過聽說都違背了禁例,現在也沒有在通魂界裡活動了,真沒想到,居然還湊到一起了……”安晨逸輕聲說着,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可是,他們爲什麼會在這兒?”我傻傻地問着,“剛纔那個看我手鐲的人,應該就是齊榮!看來他也已經認出了我……現在該怎麼辦呢?”
安晨逸低聲沉思了片刻,突然擡頭望向許一帆,一臉認真地問道:“一帆,你能查到那個齊榮的情況嗎?”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許一帆點了點頭,隨即拿出了手機。
“喂,劉所長啊,你好,我是許一帆……對對,小靜她現在很好,岳父岳母身體也好,請放心……對了,我有件事需要麻煩您一下!”說着,許一帆有些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王妃墓裡,是不是有個叫齊榮的員工?哦,我有個朋友想找他,就是不確定他是不是這裡工作……行,我等着!”許一帆朝我衝我笑了笑,隨後閉上了嘴。
我屏住呼吸,瞪着大眼望着許一帆,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居然有些緊張。
沒過一會兒,電話那頭似乎傳來了迴音,許一帆精神一振,我也豎起耳朵開始聽了起來。
“是嗎?真有一個叫齊榮的?”許一帆朝我點了點頭,“哦,他是三個月之前來這兒工作的……咦,他好像不是本地人,也能當這兒的員工嗎……原來是這麼回事,好的,謝謝你啊,劉所長,改天一起吃飯!”說完,許一帆長吁一口氣,掛斷了電話。
“怎麼說的?”我着急地問道。
“那傢伙是三個月之前到這兒的,聽說他幫廣北的一位重要人物解決了件難事,所以纔會被安排到這裡工作!”許一帆一字一頓地解釋。
“看來他們到這裡來並不是偶然!”安晨逸輕咬嘴脣,“不過,這倒也是個機會!”
“什麼機會?”我有些錯愕,下意識地反問道。
“兩個通魂界的高手來這兒,當然是看上了王妃墓的寶藏……他們在這兒潛伏了三個月,肯定比我們更瞭解這裡的情況,不如跟他們聯手,一起打開王妃墓!”安晨逸一臉深沉地說道。
我嚇了一跳,趕緊搖了搖頭:“算了吧,那個嚴涌那麼狠毒,齊榮也不是省油的燈,一人一鬼湊一塊兒了,指不定滿肚子壞水兒呢,我纔不想跟他們合作!”
“悠悠,晨逸哥說得沒錯!”許一帆一臉嚴肅地回答,“這的確是個好主意,你也不用想太多,大家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們人比他們多,晨逸哥又那麼利用,就算他們有打什麼歪主意,也不會容易得逞的,就這麼定了!咱們先上車,等那個齊榮下了班,再攔住他吧!”
“走吧!”安晨逸似乎很贊同許一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轉身便往外走。
我自然也跟了出去,一邊走着一邊戀戀不捨地回頭看着。
靠,一百塊的門票,在裡面待了不到一個小時,關鍵是裡面除了座雕像,還沒啥好看的,這錢賺得也太輕鬆了吧……
回到汽車裡,許一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十分。
“照正常的情況,他們會在六點下班,我們先等等看!”說完,許一帆啓動汽車,調整了方向,把車頭對準了王妃陵的大門。
一想到嚴涌在汪村犯下的惡行,我心裡一陣陣噁心,說實在的,我真不想看到那傢伙在我面前出現,可是安晨逸似乎十分堅持自己的想法,我左思右想,好不容易編了幾個理由,想讓他放棄剛纔的想法,可是卻被他輕飄飄地打發了。
正糾結着,六點到了,先是一羣遊客被裡面的工作人員轟了出來,片刻的寂靜之後,那些穿着統一的藍色長衫的人陸續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齊榮在那兒!”許一帆伸手指了指其中的一個傢伙。
“下車!”安晨逸快速地說了這一句,隨後便先跳下了汽車,許一帆也緊跟其後,我見自己躲也躲不掉了,只好長嘆一口氣,磨磨蹭蹭地下了車。
寧仲言當然還是緊隨我左右,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下了腳步,輕聲問道:“寧仲言,你覺得我能對嚴涌笑臉相迎嗎?我,我覺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突然,一隻大手輕輕地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而後耳邊響起了寧仲言極爲輕柔的說話聲:“樑悠悠,你可以辦到的!”
聽到這話,我心中一動,眼淚差點兒掉下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這麼溫柔地叫我的名字了,可是心裡卻沒有一絲高興,反而是無盡的心酸。
我不知道寧仲言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對我說出這句鼓勵的話,我的每一次前進,都意味着他向毀滅更進一步,可是,可是他卻反過來安慰我……
“過來呀!”這時,許一帆衝我叫了一聲,又朝我招了招手。
我擡頭一看,發現他們已經攔住了齊榮,只好一咬牙,硬着頭皮走了過去。
“你們想幹什麼?”顯然,齊榮還想裝模作樣的表演一番,說話的聲音依然壓得很低。
我站在他面前,一字一頓地說道:“齊榮,別裝了,我已經認出你來了!”
齊榮露在外面的眼睛透射出驚訝的目光,隨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點着頭一邊說道:“不過是剛纔我特意把你攔回來,才露出破綻的吧!”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嗓音。
我用力搖了搖頭,語氣很肯定地回答:“那是因爲我們看到了嚴涌的魂魄!”
聽到這話,齊榮明顯愣了愣,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那又怎麼樣?嚴涌雖然是殺人犯,可他畢竟已經死了,你現在不會還想着幫人報仇吧?”
“齊榮,我問你,你和嚴涌爲什麼會到晴王妃陵園工作?”安晨逸皺着眉頭,語氣很嚴肅地問道。
齊榮漫不經心地瞟了安晨逸一眼,懶懶地問道:“你又是誰?我憑什麼要回答你?”
“我姓安,和你一樣,是現行的捉鬼使!”安晨逸強忍住怒氣,冷冷地回答。
“安?”齊榮怔了怔,隨後一臉驚訝地打量了安晨逸一眼,“我還以爲安家的人已經放棄了這個行業……沒想到居然還會有你的存在!好吧,老實告訴你,當初因爲一時衝動,悄悄把嚴涌給帶走了,鐵飯碗也丟了,現在只能四處流浪,前陣子剛好在廣北落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