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琢磨不透?我一驚。
我對雷龍的本事並不瞭解,可能讓郭陽明在感到獨力難支下,求援的人,怎麼也不會簡單了。
他都琢磨不透,可見那女人何等詭異。
難不成,那女人也身懷邪術?
會不會是孫雲非的同黨?
我驚疑不定。
嗯,那女人給我的感覺很怪,像是很弱,可又像是很強,難以言喻。雷龍皺眉,而後道。
那……你覺得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我不由道。
現在天還早,先找個地方養精蓄銳,到了晚上再行動。雷龍道。
好。我點了點頭。
雷龍比我早到,對這裡還算熟悉,帶着我到了一處集市,在一家小旅館開房住下。
正要去房間,路過走廊前的一面鏡子,我無意中一瞥,遍體生寒!
在我身後,竟飄着三個人!
郭陽明!
楊子!
還有……
我!
我立時想起了那個郭陽明口中,我一路高燒昏迷所做的夢!
凌遲!
斷頭!
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復甦!
這不是夢!
我無比清楚的知道,現在的我活在現實當中,絕非夢境!
那……
是不是說,當日我所見,也都是真實經歷,而非夢境?
那爲什麼楊子、郭陽明要騙我?是爲了消除我心頭的恐懼?
別相信任何人!
兼聽則明,偏信則闇!
凌遲時所聽所見的一切,在腦海混亂交織,令我思緒紊亂。
我又一次產生了懷疑。
郭陽明到底可靠不可靠?如果郭陽明不可靠,那這雷龍,同樣也靠不住!
五星酒店所見,不是做夢的話,我便是真的經歷了一次千刀萬剮,可千刀萬剮之後的我,爲何現在身軀完好無損?
我還是不是我?
猛然,我想到了孫雲非、錢珞對調的詭異一幕,更想起了這些時日所經所歷的詭譎。
孫雲非他們不止一次可以將我置於死地,可卻一次又一次的將我放過,真的只是貓捉耗子,爲了好玩?
還是……
他們也像“郭陽明”、“楊子”那樣,是在找尋某樣東西?
而這樣東西,他們懷疑在我身上?
我一個窮屌絲,有什麼值得他們覬覦的?
還有,如果我真的經歷了千刀萬剮,那對我行刑的,究竟是真的楊子、郭陽明,還是假的?
我醒來,行刑的二人不見,而後來,當他們衝進來,我沒有懷疑。因爲我認爲那是假的所爲,可爲什麼就一定不是真的二人所爲?
我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就像一塊唐僧肉,被各方妖魔鬼怪搶奪。
這三個冒牌貨,究竟是誰?爲什麼要跟着我,還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百思不解,頭痛到了極致。
當我再向鏡中看去,愣了!
那三個冒牌貨,憑空消失了。
怎麼了?雷龍見我忽然頓住,奇怪的道。
哦,沒事,只是身體不大舒服。我現在對雷龍也產生了懷疑,因此敷衍。
哦,雷龍點了點頭。
他聽郭陽明說過,知道我現在的身體年齡,已經是七老八十,不舒服也正常。
我們一人一間房,各自回屋。
當天,我心事重重的睡下。
這一覺,就到了傍晚。
和雷龍草草的吃了點飯之後,我們直奔西田村。
在夜幕的掩飾下,我們悄無聲息的進入了西田村,穿牆過院,最終,雷龍一把將我拎起,像拎一隻小雞崽子一樣,隨意一躍,輕而易舉的將我提到了房上。
趴在房上,雷龍向我指了一下,悄聲道:就是這個院子,很古怪。
藉着朦朧月色,我向下一看,頓時頭嗡的一下子!
這不就是錢珞的家嗎?
所有的一切,和記憶中一模一樣!
不對!有個地方不一樣,是……
一顆槐樹!
一顆粗大的不像樣子的槐樹,只怕要至少四個人才能合攏的老槐樹。
我記得清楚,錢珞家絕對沒有這樣一棵樹!
這裡究竟是不是錢珞家?我心裡沒底。
畢竟,我當初也只是直接出現在了其院中,對院子之外並不瞭解,無法進一步比對。
我注意到比較奇怪的一點天黑了,這院中女子居然不開燈,甚至連一盞油燈都沒有點。
而且,也沒有生火做飯的意思。
因爲夜色太沉,因此,我只能看到一個人影在屋裡走來走去,根本看不清女人的樣貌。
那個女人一直在屋子裡待着,我們也不好下去探查,只好耐着性子等待時機。
終於,吱呀一聲門響,那女的出來了。
當那個女人走到月光下,我看清她臉的瞬間,頭嗡的一下!
居然是她!
錢珞的妻子!
可……她不是在社構村養殖基地嗎?怎麼會……
是回來了?
還是,這根本就和養殖基地那位不是同一人?
那這位是正品,還是冒牌貨?
或者說,是雙胞胎?
我想不通,只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當中。
這位錢太太居然還保持着七幾年的衣着打扮,在月光下,這位錢太太看上去一臉的木然,沒有一絲活人應有的活氣。
給人的感覺,很是詭異。
在她的手裡,拎着一個水桶。
慢慢的,她走出了院子,漸漸走遠。
下去?我問道。
不!跟上去!雷龍拉我一把,悄悄跟在後面。
我偷偷看一眼時間,不多不少,正好晚上十二點。
要是按照古代的講法,便是子時。
古時有午時斬首一說,因午時陽氣最重,有驅逐邪祟之效。而子時,則是恰恰相反。
本來這些,我並不在意,可現在卻不得不在意。
這一路的詭譎,無不告訴我一個道理古人誠不欺我!
許多古老相傳的東西,是真實存在的!
子時陰氣最重,按老一輩的說法,是孤魂野鬼遊蕩的時候。
這個時間點,錢老太出去就很奇怪,還拎着一個桶,就更奇怪了。
令我震驚的是,這個錢老太的行動,居然十分迅捷。看上去走的不疾不徐,可與我們卻漸漸拉開距離。
冒牌貨!
絕對的冒牌貨!
按照郭陽明的說法,錢珞一家早就死了,這一說法,現在看來立不住腳。因爲,至少錢珞還有可能沒死!
按照年齡推算,錢老太活到現在,應當六十多歲,年近七十,身子板再硬朗,也不可能步履如飛到這個境地吧?
更何況,歲月幾乎在她臉上沒有留下痕跡!
她究竟是誰?爲什麼要在西田村以錢老太的身份生活?她和孫雲非究竟什麼關係?
孫雲非帶着真的錢老太去了江州,而一個冒牌貨卻留在了西田村!
這其間的詭異,不能不令我做出一些聯想、揣測。可這許多東西,卻又都聯繫不到一塊。
雷龍見錢老太走遠,一把將我提起,大步邁開,追了下去,明明追的迅疾,可腳步落在地上,居然了無聲息。
厲害!
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雷龍吊在錢老太身後,始終保持不遠不近的一段距離。
錢老太居然走入了我們先前去的集市!
買東西?
就算買東西,也不應這個點啊!這裡是鄉下,晚上七八點,就都熄燈歇了,十二點,這老妖婆要幹什麼?
我心中納悶,雷龍也很驚奇。
忽然,錢老太停住了腳步。
雷龍手疾眼快,一拉我,就近藏了起來。
她發現我們了?我心中驚疑。
錢老太居然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手在桶上拍了幾下,那是一個木桶,可聽起來聲音,卻像是一面鼓。
咚!咚!
聲音傳出很遠。
忽然,街上嘈雜起來。
數以百計的人,排着隊走了過去。
那是在幹什麼?
怎麼感覺像是在往桶裡放東西?難不成是佈施?可看這情形,這些人的舉止都很詭異啊,分明像是被操縱的提線木偶,行屍走肉!
是放血!雷龍低聲道。
放血?我一驚。
嗯,沒錯,放血。雷龍點了點頭。
這麼多人,放血?我背後直冒涼氣。
這些人,放過血之後,就都各自散去。錢老太,則是拎着木桶,再次疾行回來。
老妖婆子!我心中暗罵,但也對這錢老太無比忌憚。
顯然,這老傢伙和孫雲非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定也是掌握了邪術的。
我們再次悄悄跟上,這次,老妖婆沒再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返回了家中。可返回家的舉動,卻令我大跌眼鏡!
她竟將那一桶鮮血,倒在了槐樹底下。
而我,則是隱隱聽到了一種類似於牛飲水的咕嘟聲。
槐樹在喝血?!
我頭皮發麻。
好歹毒的邪術!雷龍也是暗驚:槐樹乃是鬼木,屬陰,她又拿血水灌溉,究竟是想幹什麼?
澆灌完槐樹之後,那老妖婆直接回了屋子。
走吧,估計那老妖婆不會再出去了。雷龍忌憚的看槐樹一眼,輕聲道。
到了村外裡許之地,雷龍才道:咱們現在先休息一下,明早再去集市旅館住店。養精蓄銳,隨時準備跟蹤,。
可這樣那老妖婆有什麼舉動,咱們可能不知道啊。我道。
會知道的。雷龍神秘一笑,忽然咕咕兩聲,像在悶吼,又像在吹哨。
咕咕~一陣禽鳴中,居然有七八隻貓頭鷹落在了左近,雷龍不斷咕咕的與那些貓頭鷹交流,最終,爲首一頭貓頭鷹點了點頭,率先飛走,向着老妖婆的方位飛去。
你懂鳥語?我一臉驚訝。
雷龍神秘一笑,並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