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涼意漸漸從肌膚退卻，像是無數密集的流絲輕沾水面遊走。
經過花草市場，忍不住進去觀賞一番。已是春日俏上枝頭，芬芳的花朵和異草早已羞紅臉面，綠意深濃。我買了小盆的風信子和淡黃色的雛菊。
走到公寓不遠處，一輛甚爲眼熟的車子駛出公寓大門。
打開門，走進客廳。楊沐已在陽臺仔細打掃。
“你知道我要買盆栽回來呀？”我欣喜把盆栽放在地上。
楊沐回身看着我笑了，“昨天看你一直在陽臺上忙活，收拾的整齊。我想一定是準備把盆栽安放在這裡。我呢，就把水壺填滿水，木板直起來。”
“真是有心。”我把盆栽小心的放在齊腰高的木支架上。
“你喜歡風信子？”楊沐問。
“還不錯，很漂亮，名字也很好聽。”
“這是你說的那種雛菊吧？”楊沐捏着雛菊花瓣。
“小心些，別弄疼了它們。”我推開楊沐的手。
“只是花兒而已，也知道疼？”
“明知故問，你不是也是很愛惜花草的人嗎，你會不知道？”我用水細細的澆灌它們。
“別給它們澆太多的水，它們可能早就喝足了。”楊沐接過我手裡的水壺。
“還假裝自己不懂花草呢。”我嬉笑楊沐。
“剛纔在陽臺打掃時，無意中看到樓下停了一輛車。很熟悉。”
“一輛車自己而已，相似的車子很多的。”
“好像看到林森站在車旁，一會兒又不見了。”
捏着花瓣的手指顫動一下，我定了定神。
“本來是想給他打聲招呼的，不過他很快上車走了。”
楊沐把水壺放在地上，“你覺得林森這個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就是人品方面的，畢竟我們也曾見過幾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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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品我覺得不是見過幾次面就可以定論的。”
“按照你之前的說法，人性是複雜的。”
“是的，人性就是很複雜的。也許他和你所認爲的並不一樣。”
楊沐依靠着牆壁，“其實
我感覺林森這個人不錯，很有心的一個人，也很有魅力。”
“爲什麼突然說到他？”
“之前一直在心裡是這樣認爲林森的，而今天又看到他了。或許是他有什麼朋友也住在這裡，順便來拜訪。”
“你也覺得他作爲男人很有魅力？”
“是的，男人都覺得這樣的男人很有魅力，何況是女人了。或許有很多的女人喜歡他吧。”“是嗎？”
我看了楊沐一眼，“很羨慕他吧？”
楊沐笑了，走上前緊握着我的手，“我只要你就夠了。”
“我看是言不由衷吧。”
楊沐舉起右手，“我可以對天起誓。”
“又不是古代，現在誰還發誓呢。”我笑了。
“天氣越來越溫暖了，不知道我們的大海怎麼樣了？”楊沐傾吐着熱氣。
“你是想去看大海吧？”我颳着楊沐鼻樑。
“是的，一直都很想去呢。我們去看大海的初春樣子吧，一定溫暖異常。”
海邊依然清冷，不過沒有之前的那般冷寂了。海水翻涌，捎來淡淡的腥甜。
“大海還是沒有變。”
楊沐站在海邊，閉上眼睛。
“大海不會輕易改變的，除非海枯。”
楊沐轉過頭安靜看着我，“人們常說愛情可以海枯石爛也不會更變的，你相信嗎？”
我搖搖頭，“也許等不到海枯石爛的那一天，愛情就已經腐爛了。”
“我以爲你會喜歡這樣鬱美的愛情。”
“我喜歡，每一個重情的男女都會喜歡。可是也只是一種期盼而已，真實的愛情不是隻是一種情感。”
“我不明白。”
“因爲愛情還要考慮彼此。還有可怕的人性，不是隻有愛情就夠的。”
“可是世上還是會有美好的堅貞愛情，還有很多動人的傳說。”
“我從來都不否認美好的情感，只是我知道愛情也不是那麼簡單，因爲還要融入生活，所以就難免會有坎坷。”
楊沐牽起我的手，“你會陪我面對那些坎坷嗎？”
我看着楊沐清楚的眼眸一字一句，“會
的，一起面對美好和繁瑣。”
“如果人可以永遠不變心就好了。”
“很難，也很簡單。決定於他的情感觀，和堅持毅力。如果他可以在塵世浮沉之後依舊選擇如初的話，那就最好。”
“你害怕離別嗎？”
“不怕，離別是人生的常態。愛情也會消失的，有的還在原地堅守，有的已經散落天涯。”“你會不相信永遠嗎？”
“我不相信，可是我愛情永遠，因爲很美，因爲我們可能都做不到，所以纔會迷戀。”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不愛眼前的這個人了，你要怎麼辦？”
我定定的看着楊沐，心有些酸，“我不知道。”
“你會不會直接的告訴他，愛情已經遠去了？”
“也許他自己也會慢慢的察覺，畢竟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可是我很希望她可以清楚告訴我。”
“你不會的覺得殘忍？”
“坦誠和隱瞞，你覺得那個更殘忍？”
我把頭倚靠在楊沐肩膀，楊沐輕撫我的長髮，“不過，我還有你，還有我們的愛情。這樣就好，足以聊生了。”
“你今天有些感傷，爲什麼？”
“就是突然有些感想而已，沒有其他。”
“是不是心裡裝着某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傻瓜，你就是我呀。我有關的一切煩惱和喜悅都是你給與的。”
“你這樣相信愛情？”
“是你讓我相信，也讓我有希望。”
“你怕我會有一天消失不見嗎？”
“我不怕，我還會找到你的，你還是愛我的，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
是的，我給了眼前這個男人一個明媚的希望，給了彼此一段美好的緣分。
我是愛他的，愛這個眼眸清澈的男人，愛這個躺臥在懷裡熟睡的男人。
可是我心卻不能再如之前那般的唯一，在海邊，在這個愛與自由的界線邊緣，我還擁抱過別人的氣息。
他不是隨便的別人，也是心裡明媚的一角。
可是我還是愛着楊沐的，眼前的他仍是心裡唯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