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都沒說去哪,你就一口否決了。”韓禹疑雲滿腹,不解戰天歌的行爲。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不需要理由,你要去的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戰天歌斜睨了他一眼,說道。
“別呀!那可是好地方,如果你不到那走一遭,會追悔莫及,一生寢食難安。”韓禹彷彿拐騙幼孩般誘惑道。一臉情真意切,滿眼真實誠懇。
“什麼地方?”戰天歌問道,他莫名感覺韓禹有些不靠譜。
“呃?什麼?啊,是極少出現在人視野中的地方。”韓禹愣了片刻,他沒想到戰天歌那麼好忽悠,原本已經預備了一肚子說辭,好整以暇地等戰天歌拒絕。
不過他頭腦反應還是相當快:“這個地方不遠,想必你聽說過‘香城,酒甕’吧?”
“香城?酒甕?”戰天歌皺眉頭,喃喃自言。
“對,就是它。”韓禹點頭說道:“只要是中原的英傑,都去過那。”
“這個我確實不知。”戰天歌尷尬道,摸了摸鼻子。
“呃?不知道那太好了。”韓禹喜出望外,滿臉興奮。好像戰天歌不瞭解,正中他下懷。
“……”戰天歌一臉黑線,和這傢伙交談,真能氣死人。還好他心境平穩,沒太大波動。
“嘿嘿,我是說你不知道最好。”韓禹諂笑道:“正因爲不瞭解,才能讓你完全打開內心,感悟人生。”
“感悟人生?”戰天歌驚疑:“那裡有古老的大道痕跡?”
“不是,我說多少都是自己的,你去就知道了,只有親身去體悟才知曉它的美妙。”韓禹抱胸說道,非常神秘。
“這是我在一個遺蹟中獲得的殘藥,就因爲有它,我才活着走出來。”隨後,他將手中的藥草遞給戰天歌:“你安心療傷,我會替你驅走麻煩。”說完迅速消失在此地。
戰天歌搖了搖頭:“還是先運功恢復傷體,再做今後的打算。”他不知道韓禹爲什麼會幫助自己。
按理說仇不笑的生死纔是他最關心的,因爲仇不笑是他的朋友,可他卻混不在意,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按下心中的疑惑,他找了個較爲隱蔽的山洞,進入其中,隨便佈置一些障礙後,靜下心來,運轉元極經的療傷篇章復原身體。
看到眼前這株枯死的藥草,心中不禁疑問:“這真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是他不相信韓禹的話,實在是這藥草賣相太差,簡直就是被無數人丟棄的破爛。
“不管了,將它煉化融入體內,再看效果如何。”
他盤腿坐下,平心靜氣,渾身氣勢在這一刻緩慢滋長,丹田這個最大的命輪在魂力的遊走下,由慢即快,飛速轉動。
體內的骨之魂力在這一刻彷彿達到了頂峰,隨即手中出現一團魂力,而地上的藥草也凌空而起,好像受到戰天歌的感召,飛入他手中。在那團魂力的帶動下,跟隨旋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戰天歌臉色更加慘白,頭冒冷汗,他有些驚詫:“以往煉化寶藥,不會花費太多時日,沒想到這株藥草那麼難煉。”
他加快速度,同時魂力也越發磅礴,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強忍着虛脫的軀體,依舊不放棄。
“砰!”
許久後,只聽一聲悶響,藥草在他手中解體分離。他迅速將其藥力導入體中。
旋即元極經的療傷篇章中閃現出古老的符文,遊動在他身體的四肢百骸,皮膚骨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着。
很久之後,血肉模糊的傷體全然復原,睜開雙眼,呼出一口濁氣,有些興奮道:“沒想到那符文越來越明顯了。”
自從金色紙張消失後,他就按照記憶中的古字符號修行,而每次受傷時,運轉元極經治療,都會有朦朧的符文出現。
當突破第一層進入第二層後,療傷的符文越來越清晰,他能看到每個符號的大致模樣,感受它們的動態,摸索出一些運行規律。
他剛走出山洞,就見到韓禹迎面向他走來。一身青袍,略顯頹色,面容有些許慘白。
“哈哈……你終於出來了,可讓我好等。”韓禹笑道,一副與戰天歌早已是多年至交好友一般。
“怎麼了?”戰天歌皺眉,現在的韓禹可不像焱雷城中,喋喋不休,口若懸河。恨不得把一輩子的話都說完。
“我一直有個疑惑,你和天香仙子到底什麼關係?”韓禹欲言又止半晌後,問道。
“沒關係。”戰天歌一口否決,他可不能把那件事說出來,害人害己。他敢肯定若是這消息傳出去,先不說崔小迎這女人瘋狂的追殺,就是那些空長人頭,實則豬腦的志士仁人不把自己大卸八塊,都算是燒高香了。
雖然自己敵人衆多,不在乎那麼一兩個護花使者的年輕才俊,但樹大招風,自己已經過倒黴了,可別再生出什麼枝節來了。
況且毀一個女人的名節,始終不是明智之舉。現在他只希望藍一絕那個口無遮攔的大嘴巴別把這事抖漏出去。
“沒關係?真如你所言?”韓禹古里古怪地看着戰天歌,上下打量眼前這傢伙。一副完全不相信的模樣。
“嗯,假如要牽扯什麼關係,那就是我殺了幽州八怪的花小樓,她來爲花小樓報仇吧。”戰天歌說道,他覺得起初他們相遇,就是因爲此事。
“沒那麼簡單,其中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韓禹摸着下巴,深思熟慮片刻後,說道。
“她要殺你爲什麼遲遲不動手,而在焱雷城時還保護你。”
“這我哪知道,別胡思亂想了。天就黑了。”戰天歌立刻阻止,以他這刨根問底的嘴巴,指不定會被他套出什麼。
“不可能呀!以她的手段,有太多機會殺你,卻爲何沒動手呢?”
“這是怎麼回事?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他一邊走一邊觀察戰天歌,心道得向他討教兩招:“居然能把崔小迎這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大美女迷得窮追不捨,揚言任何人都不得殺他。”
“這得需要多大的人格魅力和王霸之氣?不行一定得掏出點什麼。”
要是讓戰天歌知道韓禹打的是這主意,他必定會拂袖而去。
“等會兒,你先別走。”正恍惚間,戰天歌早已狂奔而去,韓禹在後面大喝道:“以你這形象,相信我那位朋友定會抓狂,直接把你轟出來。”
他迅速趕上戰天歌緩慢停下的步伐:“我這朋友怪癖規矩太多,還請見諒。”
“確實以我這身裝扮,真會把人給嚇得半死。”戰天歌這才反應,現在的自己衣衫破爛,血跡斑斑,彷彿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嚇人膽魂。
“前面不遠處有條溪流,清澈見底,你去那梳洗一番,咱再上路。”韓禹笑着說道:“我肚子也餓了,咱先弄些吃的,此地離我那朋友的居所,還有好長一段距離,也不急於一時。”說完快速奔向山間,尋找食物,轉眼不見蹤影。
“……”戰天歌無言以對,搖了搖頭。走向韓禹所指的溪流。
如韓禹所說,這裡真有一條小溪,水流清晰,稱得上難得的自然風貌。山水相見,陽光灑落,將清水映照的一片銀白色。
戰天歌站在這裡,呼吸着山風,聆聽着寧靜中溪水擊打岸石奏出的美妙樂曲。不禁有些癡了。
自言自語:“遠離血腥的廝殺慘鬥,送走可怕的陰謀暗算,於這山間,尋一個安寧的棲身之所,怡然自樂。”
“可惜,這一切不知什麼時候纔有?”他喟然長嘆道。
緩慢褪下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黑衣,曲線完美,古銅色的膚色,一塊塊肌肉盤虯臥龍般雄踞在他身上,挺拔堅韌。
“咻咻……”
“誰?”
戰天歌大驚,立刻穿上衣物。他神念剛掃向四周,並未發現任何異常,這才放心洗換衣物。
身體實在太髒,大熱的天,都有些發臭,能讓人退避三舍。
沒想到有人存在居然沒發現,這是極少有的。
正當他準備追趕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大叫,聲音中喜不自勝,滿是幸災樂禍:“崔仙子,既然來了,吃了飯再走。”
“唉!別呀……我都準備好了。你臉爲什麼紅撲撲的?”
“你跑什麼?大家都那麼熟了,吃飯不行喝杯水總可以吧,別走啊,別……”說話這人不是韓禹又是誰。語調陰陽怪氣,嗓門兒特別大。
“真是奇了怪了,誰惹她了?”他一路朝戰天歌這邊走來,口中喃喃自語:“一向冷若冰霜,清新脫俗的她太冒失了,這……”
“戰兄,你看到了嗎?崔仙子居然面紅耳赤,以往見到她都是冷冰冰的,從不喜形於色。今天破天荒的看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真是三生有幸吶。”
戰天歌哪裡聽不出這傢伙話中的意思,滿臉黑線,差點沒忍住把他拍到河裡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來了。”戰天歌黑着臉,寒聲說道,這傢伙太欠揍了。看他一副嬉皮笑臉的興奮樣,手癢難耐。
“沒有,戰兄你可不能亂冤枉好人。”韓禹矢口否認,崔小迎一直從焱雷城跟着戰天歌,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還與之大戰。奈何崔小迎實力太強,他吃了點虧。
可這事他絕不敢跟戰天歌提起,假如說了,自己要倒大黴。雖然戰天歌不是自己的對手,但以他那發瘋起來無所忌憚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饒了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戰天歌一陣頭大,心裡非常憋屈,這混蛋實在太可惡了。
“你不是沒什麼損失嘛,來來……這可是上好靈獸肉,大補……”韓禹抗了一頭兇獸,笑容滿面道。
“算了。”戰天歌心道:“經過這件事後,她應該不會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