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到他還站在她身後時,沐蘭忙將玉佩塞回了衣領裡,朝旁邊挪了挪。耳根似乎有些熱熱癢癢的,正想着怎麼掩飾這種突如其來的無措,猛然記起自己這趟來的真正目的,見四下裡再無他人,這才又自另一隻袖子裡將一個紅色小瓷瓶拿了出來,遞給他,“喏,您要的東西。”
東陵無絕不是沒有看到她緋紅的耳根,卻也不揭穿,疑惑的接過她遞來的瓶子,沒看出什麼來,挑眉問道:“這又是什麼?”
這人說他聰明吧,怎麼關鍵時刻反應又遲鈍了?沐蘭只好提醒道:“您上次不是就催着要的嗎?就是……我書裡提到的……那種藥。”
東陵無絕眉心剎時皺了一下,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來,看向她,道:“原來,你上次答應得這麼爽快,以爲朕要的是這個?”
“難道……不是?”沐蘭奇了。
東陵無絕掃了她一眼,同樣覺得她很奇怪,“這又不是什麼千金難求的稱罕物,朕找你要做什麼?”
雖然是會錯了他的意,但聽他把自己辛辛苦苦研製的藥看得一文不值,沐蘭還是有些不服氣,脫口而出道:“可它藥效好。”
東陵無絕鳳眸立時眯了眯,“你怎麼知道?”莫非,她還用過了?
沐蘭這才意識到不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自我吹噓的,忙搖了搖頭,解釋道:“至少我是這麼覺得的。”
東陵無絕不由得哼了一聲,也不知是氣是笑,隨即卻又嚴肅的道:“以後不要再做這種東西,知道嗎?”
看他似乎有些生氣,沐蘭覺得自己有點冤,這又不是她想做的。
看她悶着聲不說話,東陵無絕臉上的神色這才漸漸柔和了些,又道:“不過,你答應朕的事?”
她答應過他的事並不多,如果不是這一件,沐蘭能想到的,便只有他曾經說過的,要讓她替他生孩子的事了。
“需要朕提醒你嗎?”東陵無絕似笑非笑的看她埋頭糾結的表情,又把玩着手中那個紅藥瓶,“還是說,我們先來試一試你做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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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你不能用!”沐蘭生怕他當了真,萬一藥效發作,那自己就杯具了。只是,等看清他眼中的戲謔時,才發現,自己還真是永遠學不會教訓,總把他的話當真。
“說得是呢。”東陵無絕起身走近她,黑眸濯濯的望入她眼裡,道:“記得你曾經說過,朕血氣方剛,威猛雄壯,又何需藉助這個,對吧?”
這人記性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沐蘭舔了舔脣,退後一步,道:“關於這個話題,咱們還是下次再討論吧。臣妾這會正巧有些不適,就不打擾您休息了。”
東陵無絕又豈會看不出來她的意圖,卻竟不像以前那般半強迫半誘。惑她,只是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道:“是啊,來日方長,那朕就下次再與你好好探討。”
這樣的笑總能令沐蘭亂了心跳,而他今天竟然這麼好說話,更是讓她意外。不過,難得他開了口,爲免他反悔,沐蘭忙道:“那臣妾就告辭了。”
直到走出那道大門,沐蘭猶覺得自己心如擂鼓,尤其是東陵無絕那眼神裡誓在必得的堅定,讓她一連好幾天,心都沒有靜下來。
隨着東陵無絕身體痊癒,再一次的圍獵又展開了。不過,沐蘭經過那番折騰後,對這個活動卻是徹底沒興趣了,於是索性繼續留在行宮裡,研究她的美容產品。
當華妃寢宮鬧起來的時候,沐蘭正在午歇,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便問佳茹姑姑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華妃得了什麼怪症呢,正哭得厲害。”佳茹姑姑答着。
“哦?”沐蘭記得早上給孟依青請安的時候自己還見過她,那時還好好的呢。反正這會外面鬧騰得她也睡不着了,便索性起身叫佳茹姑姑陪自己過去看看。
華妃寢宮裡此刻已聚了好些人,太醫也來了。沐蘭進去的時候,華妃正坐在椅子裡哭得傷心。
沐蘭瞥見孟依青竟然也在,便過去請了個安,順便問道:“太后,華妃這是怎麼了?”
孟依青指了指華妃,道:“之前還好好的呢,突然身上便生了疹子,太醫查看過了,怕是招了什麼毒蟲了吧。”
沐蘭細細一看,這才發現華妃脖子上果然有許多密密麻麻的小紅包,甚至連下頜上也開始長了。
這時,幾個太醫捧着一件衣裳走了過來,道:“啓稟太后,找着了。”
其它人一聽這話,立刻散開了些,離那太醫手中的衣物遠遠的。
沐蘭一眼便認出,這正是華妃早上穿過的那件衣服,那衣服領子上的雪白裘領,似乎正是上次有窮國進貢來的那塊雪貂。
“到底是什麼蟲子呀?這麼厲害。”孟依青皺眉問着,這行宮要是生了毒蟲,那還不得人人心驚。
太醫答道:“回太后,這不是什麼蟲子,而是這衣服的衣領上摻了有毒的藥粉,華妃娘娘正是穿了這件衣服,所以纔會中毒生了疹子。”
此話一處,立刻引起一陣譁然。
華妃一聽是有人對自己下毒,立刻抽噎着對孟依青道:“太后,臣妾讓人害苦了,您可要爲臣妾做主啊。”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孟依青頓時心裡也有了個數,將在場的那些個嬪妃都掃了個遍,卻看不出有什麼可疑之處,便又問那太醫道:“你們可查出來了華妃這是中的什麼毒啊?”
其中一太醫應道:“回太后,這只是一種普通的藥粉,在民間叫桃花落,是用癩蛤蟆身上的毒摻了草藥製成的,沾在皮膚上,就會長成片的疹子,形如桃花。這種毒雖然沒有解藥,但並不會致命,這疹子大概十來天也就會自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