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雪涅跟着艾伯赫特一起回到他在慕尼黑的住所, 並去到浴室, 坐到浴缸裡洗去這一整天的疲憊以及從柏林到慕尼黑的沿途灰塵時,她都無法想明白, 到底是她獨自待在柏林的那些時光就好像一個渾渾噩噩的夢一樣, 直到她終於又在慕尼黑的火車站碰觸到她心愛的人, 她才醒過來;還是說……在見到她的綠眼睛男孩之前, 她都還是清醒着的,但直到她終於又看到對方,她才又進入到了一個無比美妙的夢中。
於是她開始回味那個吻。可她也說不清她到底是在回味兩人才在火車站見到時的那個訴說着無盡想念的,卻是剋制的吻,還是說……她在回味進門後的那個火熱的, 險些讓人擦槍走火的吻。
但無論是哪個吻,那都讓她感覺到她的臉又發燙起來。於是她又捧起一些水,潑上她的臉。然後她又開起蓮蓬頭的水龍頭開關, 把頭髮上和身上的肥皂都衝乾淨了,等到自己滿身舒爽之後才把水關上,並拉開圍住浴缸的簾子。
可在那之後, 纔要跨出浴缸的林雪涅就看到了並不大的浴室的那一團霧氣中,手裡抱着着疊好了的浴巾的綠眼睛貴族就倚着門站在那裡。
那讓林雪涅一下就怔愣在當場, 並在反應過來之後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樣是好。她的手應該放在哪裡,她的腳又應該怎麼做。她是應該用手遮住自己的胸前嗎?還是應該一下坐回浴缸裡?或者……趕緊把簾子再拉起來?
還沒等林雪涅想好她應該怎麼做, 不知已經在那裡待了多久了的艾伯赫特已經向她走了過來,並在同時展開寬大的浴巾。綠眼睛的貴族把浴巾披在她的身上,接着他又把浴巾拉起來了一些, 動作很輕柔地替林雪涅擦起了頭髮。
當那個穿着襯衣與西褲,並且還把襯衣的鈕釦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顆,透着禁慾氣息的貴族就這樣站在她的身前爲她擦着頭髮,可她的身上未着寸縷,那種感覺可真是太奇怪了……
那讓林雪涅都不敢在此時擡頭看向自己的戀人。可就站在她眼前的這個魅力非凡的人卻是在這麼認真地看着她,彷彿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任何與愛.欲有關的事。只是在林雪涅髮梢上的一滴晶瑩的水滴落到了林雪涅的胸前瑩白的皮膚上時才暴.露了他自己。
他猛一下地擁住林雪涅那還未完全擦乾的身體,當兩人的身體即將貼碰在一起的時候,林雪涅連忙用手抓着浴巾的一處邊緣抵靠在了對方的身前。
並在對方因爲她的這一動作而停下來的時候擡起頭看向自己的戀人,着急地說道:“我……我會把你的衣服弄溼的。”
當聽到林雪涅只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而擋着他的時候,艾伯赫特笑了。然後,這個綠眼睛的貴族輕輕擡起林雪涅的下巴,並吻上她的嘴脣。
當這個吻讓人不斷地將身和心都沉醉其中的時候,綠眼睛的貴族擁住自己的戀人,任由對方身體上的那些水珠浸溼自己的衣服。而後他動作乾脆地把人打橫抱起,水聲“嘩啦”一下的響起,在浴缸裡留下點點漣漪。
“你好像……變了一點。”
“嗯?”
“你變得比之前……更強壯了一點。”
才只是被對方這樣抱着放到了牀的邊沿處,林雪涅就有了這樣的感受,並紅着臉這樣和她的男孩坦誠道。可她的男孩只是露出了讓她的雙眼再看不了別處的笑容,並把她按倒在了牀上,向她問道:“那你喜歡嗎?”
【那你喜歡嗎?】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但是這可真是一個開口比想到答案還要難太多太多的答案了。而不等林雪涅說出她的回答,她的戀人就已經將吻落在了她的側頸,並對她說道:
“我很想你,雪涅。”
* * *
那可真是一個讓人神魂顛倒的午後。或許是爲了照顧到才坐了那麼久的火車的戀人。這個顯然比兩個月前強壯了不少的綠眼睛貴族可沒有一上來就帶給人激烈到了幾乎要難以承受的刺激感受。可當這樣一個對自己的身體無比了解的人學會了慢條斯理……那可真是一場要讓人再無法思考的,甜蜜折磨。
到了後來,林雪涅甚至都無法說出話來了,只能讓自己的身體帶給對方最爲誠實的原始反應。
或許是因爲那樣的情況反而讓人更爲羞惱了,在這一天的白天就快要結束,並且陽光也沒有那麼明媚了的時候,林雪涅背對着戀人側躺着蜷起了身體!但綠眼睛的貴族卻似乎並不在意,他只是傾身,將吻落在了戀人順滑的黑色髮絲上,頸部,以及肩部。再然後,他就把手放到了林雪涅戴着戒指的左手上,在與她十指交纏後又吻起了她的手。
那樣的吻實在是太讓人無法再這樣只是背對着那個人。事實上,你只要在自己的內心描摹一下那個人親吻你時的樣子哪怕一秒,你就會抑制不住想要轉過頭去看向他的衝動。
林雪涅也正是這樣做的。當她的戀人又一下地將吻落在她的手上,她轉過身,並用另外的一隻手稍稍撐起自己的身體一些,讓自己能夠靠在牀頭稍稍借一些力,然後她就捧起綠眼睛貴族的臉,向他索取一個吻。
由於兩個月未見的思念他已經訴說了很多,因此,這一次艾伯赫特可是輕柔多了。
當這個吻結束的時候,林雪涅咬了咬自己的嘴脣,並在小小的彆扭之後又對她的心上人笑了起來。
可就是在那之後,他們在慕尼黑的這套小居所的大門處響起敲門聲。突然一下到來的敲門聲可讓林雪涅嚇了一跳,並下意識地拉起被子,要把自己蓋起來。那樣的本能反應可算是讓艾伯赫特忍俊不禁了。
他纔在那個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看向大門的方向,再轉頭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未婚妻已經把自己整個人都蓋起來了。
林雪涅的這個模樣實在是太有趣了,那讓艾伯赫特根本就沒想直接起身去看看到底是誰在外面敲門。事實上,在這樣的時候,艾伯赫特還把林雪涅拉起的被子稍稍往下扯了扯,讓她起碼能夠把臉露出來,然後就又俯身想要去吻自己的戀人。可他卻是被頭髮被遮着腦袋的被子弄得有些亂糟糟的林雪涅捂住了嘴巴,並小聲讓他快去看看外面是誰在敲門。
但不等綠眼睛的貴族在林雪涅的催促下起身,外面就響起了敲門者的聲音。
“格羅伊茨先生。請問格羅伊茨先生在家嗎?這裡有您的一封掛號信!”
聽到這樣的聲音,艾伯赫特很快就又看了林雪涅一眼,那一眼的意思是——這封信是不是你在出發前寄來的?
但是林雪涅在稍稍想了想之後就連忙搖了搖頭。於是艾伯赫特很快起身。原本,在這種時候他應該很快披上一件睡袍的。可是這樣的東西似乎在他來慕尼黑的時候就根本沒有帶上。於是綠眼睛的貴族只好把之前的那身襯衣西褲給穿上。
而郵差的敲門聲還再一次響起。
“格羅伊茨先生?”
“是的,我在!”
噢,這就很能夠讓人手毛腳亂了。這下,林雪涅反而沒有先前的緊張樣了,她還從被子裡鑽出來,好笑地看向艾伯赫特難得的,忙亂的樣子。由於時間太趕,他根本就沒能把襯衣的鈕釦好好扣上,並且當這樣一個一絲不苟的人把帶着褶皺和水跡的衣服又穿到身上,讓帶着些許透明的襯衣貼在他在這兩個月裡強壯了腹肌與胸肌上,讓屬於他的那份禁慾感就這樣輕易地變成勾人的誘惑。那麼……就連那種好多年都難得一見的反差感都足夠人取笑他好久了。
現在,艾伯赫特已經穿上了衣服,林雪涅還光着,可林雪涅卻覺得,在這個時候窘迫的卻是穿着衣服的那個!畢竟,她還能躲在這裡,可胡亂地穿上了衣服的她的戀人卻是要去面對一個正在門口打算再次重重地敲他們門的陌生人!
而綠眼睛的貴族當然從未婚妻狡黠的眼神裡讀懂了她的意思。於是他很快用林雪涅身上的被子把她好好地裹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吻了一下她的嘴脣。
但還不等艾伯赫特的嘴脣離開他的戀人的,急切的敲門聲就又再度響起。
於是綠眼睛的貴族只好匆忙放開對方,並對林雪涅做出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意味別在他開門的時候讓人注意到屋子裡還有這樣一個身上什麼都沒穿的漂亮女孩。這下,林雪涅總算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並在艾伯赫特走向門口的時候背過身去躺在牀上,連自己的頭髮都給蓋起來,一點點都不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