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之間,三人只覺天色略有變化,而桌前的大爺依舊看着三人,面帶笑意。
“是我們的一個朋友啦,姓方,他家挺有錢的,估計是在哪個間隙域裡面掉出來被他家高價收購了吧。”郭海連忙解釋道,見大爺點頭沒有追問的意思也是鬆了一口氣,至於茶的事,等出去後尋見人了當面談也是更好。
吳戟和萬鵬二人見郭海如此說道,也是一愣反應了過來,便不再過多言語,眼見事情沒有後續發展,萬鵬立馬活絡了起來,只見他眼巴巴的看着大爺,“劉叔,您看我們的天賦如此之高,不如我們拜您爲師如何,這樣哪怕您在外面銷聲匿跡了,我們出去後還能幫您立個個長生牌什麼的,給您進進香火什麼的。”
不知何時,大爺的茶杯中又重新注滿了茶水,只見大爺將茶杯一旋,茶杯穩穩地停在了萬鵬的面前,萬鵬在驚愕之餘也抑制住了自己被嚇到跳起的內心,看着大爺,不知其是何等用意。
大爺用手指了指茶杯,萬鵬連忙低頭緊盯着那杯茶水,吳戟和郭海也伸長了脖子往那個茶杯看着,只見茶杯中茶葉根根豎起,隨着水面的波紋搖曳着,萬鵬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一個所以然來,但是又怕是什麼地方他沒注意到,只得硬着頭皮看着那杯茶水,而在一旁的二人現在也是心裡急得抓耳撓腮的,但是隻苦於視野不夠高闊,看不見那盞茶水裡面的樣子,但礙於目前的情況,二人也不太敢跑過去看看。
就這樣,在一片寂靜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着,郭海仗着自己離萬鵬稍近,伸長着自己的脖子勉強能看見一些,仔仔細細的觀摩着大半個水面,只是一直看不出一個所以然,不由得暗道是不是需要緊盯着全部水面才能看出什麼,而坐在正對面的吳戟,則是什麼都看不見,心裡好不着急但是卻無能爲力。
終於,在吳戟忍無可忍之時,萬鵬擡起了頭,把目光投向大爺,吳戟此時也忍不住出聲道,“怎麼樣,萬鵬你看到了什麼嗎?”只見萬鵬看了眼吳戟,又看了看按着脖子的郭海,一臉的淡然的說道:“我們什麼都沒看出來,在我看來,只是一杯很普通的茶水。”
“有趣的孩子。”大爺笑出了聲,“你們三人在念體系上面的確天賦異稟,可以說是目前現存最有天賦之人,但是,老夫我並不是那個體系的人啊。”此話如同驚雷般響在了三人耳旁。
大爺見三人目瞪口呆,繼續笑道:“我道乃成仙之路,仙者,天數也,我看你們三人在此路上也頗有天賦,這樣吧,若是你們送完信後還能回到這裡來,我便教授你們成仙法,如何?”
“劉叔,您是,仙?”萬鵬呆呆的看着大爺,想着自己之前妖怪妖怪的叫,不免有些心虛。
大爺輕叩桌面,剎那間,雲消霧散,府邸間的大霧彷彿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排斥了出去,顯露出天空上的淡淡光暈,道道光線照射在了府邸間,那一刻,三人只能感嘆此地頗有天上白玉京之相。
見三人爲此驚歎,大爺也頗爲得意,只是片刻,那些霧氣又有回來的趨勢,大爺臉上一邊,隨即又是一揮手,霧氣似海面洶涌的波濤,氣勢洶洶的重新覆蓋了府邸,就彷彿剛剛的一切只是黃粱一夢。
此時,吳戟狐疑的看了一眼大爺,不知爲何,他剛剛彷彿看見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有人被光柱貫穿,喋血於空中。
“那仙法可以長生嗎?”郭海喃喃自語着,萬鵬聽聞此言,也看着大爺,
只有吳戟此時回味着剛剛的模糊所見,心神不寧。
“可長生,亦可萬法不侵,只是,需要,‘天賦’。”
萬鵬和郭海對視一眼,見吳戟心不在焉,只當是他被剛剛的仙法所震驚,沒有回過神來,“要不,您現在先教授我們幾式?這樣我們去幫您送信也好多個技藝傍身,也能更好的幫您送信,不是嗎?”萬鵬直接開始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郭海也在一旁點頭,希望大爺能先教授他們一招半式的,哪怕後面出什麼事,他們也能自救,亦或者,爲這趟旅程保本。
大爺聞言也是點點頭,“也是在理,這樣吧,我門主講一個緣字,你們三人往書房一觀,一人可擇一本法門試試,若能入門,到時候我便讓你們承我師門,怎麼樣?”
二人得到大爺的回覆也是幾位激動,可是郭海一時又想起來了那些只認識標點符號的古籍,不禁腦袋一大,就要和大爺說明此事,還沒開口,萬鵬就拉住了郭海,用眼神示意郭海不用說,而郭海見萬鵬如此堅定,雖然不知其用意,但這個時候還是選擇了相信萬鵬。
“那,劉叔,我們現在就去書房裡面看看?”萬鵬按捺下激動的心情像大爺問道。
大爺揮了揮手,示意三人現在可以去。
二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立馬對着大爺就是一拜,轉身就要向着書房走去,當然,也不忘拖着吳戟。
吳戟在被二人拖着往書房去的路上時,在轉角處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大爺,只見大爺身影突然有些佝僂與虛幻,等吳戟向後走了幾步後回看,大爺的身影又和之前別無二樣。
“吳戟,弄快點。”萬鵬一臉興奮的在前方招呼着吳戟,這可是可以改變人生的機遇啊,好歹也應該興奮一點纔是。
吳戟見狀也是擠出了一點笑容,應着往前跑去。
等到了書房門前,萬鵬和郭海明顯的愣在了原地,吳戟疑惑的看着二人,開口詢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萬鵬對吳戟搖搖頭,只見書房兩旁不再模糊,雕欄玉砌,盡絕美之妙,而那書房之中也不再是那種擇人而噬的感覺,相反,從房門處飄出陣陣水墨香氣。
“話說,萬鵬你剛剛爲什麼不讓我給劉叔說我們不認識那些字啊?若是劉叔認爲我們認識,我們待會怎麼說?”郭海看着萬鵬出聲道,倒是剛剛一時太過於興奮忘記在來的路上詢問了。
只見萬鵬緩緩的從褲兜裡面掏出了自己的手機,陰笑着說:“劉叔可不知道我們有這個東西,把裡面的東西拍張照,出去翻譯一下,到時候有沒有緣分那還不是我們說的算。”說着,萬鵬朝着二人擠眉弄眼,示意二人也把自己的手機貢獻出來拍拍照片。
吳戟拍了拍萬鵬的肩頭,有些意味深長的問道:“萬鵬啊。你有沒有發現,自從你進入到這個間隙域中後,你就沒感受到飢餓呢。”
萬鵬一手把玩着手機,一手磨蹭着下巴,“你說這個幹嘛?不過仔細想想,自從進來後的確就沒有飢餓感了,昨晚拿回去的零食基本也沒動,今天早上沒吃東西,到現在也沒有覺得餓了。”郭海在一旁也在仔細回憶着。
“你在想想,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沒有因爲沒有洗漱散發臭味,你的衣服基本也和剛收進行李箱裡面差不多?”吳戟進一步揭露真相。
萬鵬點了點頭,對着自己的衣服就是一頓狂嗅,嗯,沒有味道,“的確,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我們的時間很緊急的,不要開些不合時宜的玩笑哦。”萬鵬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吳戟見狀連忙繼續說道;“不是,你就沒發現,充電寶裡面的電衝不到手機裡面嗎?我昨晚一晚上,連開機都開不了。”
萬鵬與郭海臉色大變,自來到這間隙域中後,二人的神經都處於緊繃狀態,基本都沒有看過手機,自然也沒注意到這些問題,“我的還有8%。”郭海朝着萬鵬說着。
“我的還有5%。”萬鵬黑着臉說着,三人對視一眼,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將那些書籍拍下來。
三人奪門而入,萬鵬和郭海直奔書架而去,而吳戟鑑於沒有手機也就沒去湊熱鬧,就站在門口,打量着這間書房。
“看不出來,這件書房竟如此之大,一眼望不到盡頭。”吳戟暗暗私語,看了一眼爭分奪秒的二人,吳戟並沒有選擇過去打下手,而是走到書架旁隨意的抽出一本書籍,翻開書本,好傢伙,真就只認識幾個標點符號是吧,吳戟腦門上浮現出幾條黑線,走到另一個書架旁,又是抽出一本,好了,這本書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見自己一個字都不認識,又想起郭海說的自己找了很多本都不認識字,吳戟便放過了自己,放棄折磨自己去找書,而是在書架中間穿梭,想要看看這書房裡面除了如同博物館般的書架還有些什麼東西,說來也奇怪,這書房裡面沒有光源,但處處透露着光亮,也只當是仙家手段,並不在意,不多時,吳戟便透過書架間的縫隙看見了一張木桌,同時,他也發現越靠近那張木桌那股香氣便愈發明顯。
隨着吳戟從書架中竄出,只見一張木桌置於書架之間,文房四寶皆在,提筆應有之物皆有,而那香味,便是自那墨上瀰漫開來,說來也奇怪,明明無人研墨,可那墨偏偏自己在那硯臺上留下了淺淺的墨汁,“難不成,劉叔偶然也會來此地書寫字畫?這墨看着也是個不同凡響之物。”吳戟低聲喃喃道
見書桌旁並無雜物,吳戟也就湊上前去,想要看看鎮紙下的紙張上寫了些什麼東西。
“仙者,天數也……”
鐵畫銀鉤,矯若驚龍,字跡頗有遒勁,只是這些內容,想來,還是不要讓二人看見了,吳戟暗自思索着,不知爲何,他總感覺這地方沒有想象中的簡單,而且,他從內心裡面有些覺得這仙,這仙門,這成仙法,並不可靠,但是這些想法毫無根據,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來,就是莫名的有這些感覺罷了。
正當吳戟思索着那種感覺從何而來時,二人的呼喊聲已經從身後傳來,吳戟嘴角抽了抽,手機電量,最後那麼一點,實在是不禁用啊,想到這,吳戟也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這裡,暫時,還是不要告訴二人爲好,不過,說了也無妨。
等見到二人時,二人已經在翻找有沒有用簡體漢文書寫的書了,見吳戟回來,便開口詢問吳戟有沒有從後方找到看的懂的書籍,吳戟也如實回答了二人,只道是自己往裡面走了一點,並沒有看到大家心裡想看到的書,而且越往裡面去,那些書籍便越古老,他甚至在最遠的地方見到了竹簡。
三人也只好席地而坐商討接下來如何。
“你們兩一共拍了多少本書。”不論如何,如果真的能把這些照片帶出去,吳戟相信,不管在什麼地方都能引起軒然大波,當然,前提是外面有人認識這些文字。
“我大概拍了三本多吧,萬鵬少一點,只有接近三本,而且有一本很薄。”郭海迴應着吳戟,同時也順手從書架上隨意的抽出了一本書翻閱着,想利用文字演變法來看看能不能粗略的看懂書中的一些文字。
萬鵬點了點頭,“只要等我們出去,把這些照片分批弄出去,如果不要臉一點呢,我們三個下半輩子應該就不用愁了,如果要一點臉呢,那我們估計也有個個鐵飯碗了。”
郭海的嘴角抽了抽,“我給你講,我們這個東西到時候弄不好三個人都得進去,在監獄裡面也是鐵飯碗。”
萬鵬汗了汗,也是,他剛剛完全沉浸在了美好的幻想中了,完全沒有考慮到鐵飯碗的多樣性,不過一想到這,萬鵬的頓時萌生一計,若是,到時候出去了,就直接上報如何,誒,會被當成瘋子吧。
見萬鵬沒有說話,郭海徒勞的掃視完最後一頁後,嗯,沒有任何收穫,那種文字越看越像鬼畫符,他站起了身,拍了拍灰塵,“走吧,回去找劉叔,就說我們看不懂那些文字,問問他怎麼辦。”
二人聞言也站了起來,將手中的書籍放回了書架,跟着郭海就向門口走去。
當三人閉上房門後,書房裡面的書桌上的毛筆突然抖了抖,與吳戟來看時,顯得稀疏了不少,而那硯臺中淺淺流動的墨汁,也不知何時變成了墨痕,幹竭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