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突然站起的男子,郭海也向前走了一步,懷中的左手微微用力,右手手掌也緊握着那片花瓣。
“不必緊張,我並無惡意。”男子起身朝着三人揮了揮手,但是對面的三人哪敢放鬆警惕,郭海一人擋住了男子的大部分視線,爲身後的二人留出了可以商議的空間。
看着眼前依舊緊繃着神經的三人,男子有些爲難的拍了拍額頭,也是,剛剛的他的確應該是嚇到他們了。
將腳邊的斗笠拾起,蓋住了頭上的傷疤,男子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一馬當先的郭海,“你剛剛似乎沒有受到這裡的影響。”
聞言,那邊的三人都皺起了眉頭,吳戟和萬鵬一時間沒有想到是什麼意思,而郭海頓時瞭然,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那兩人可能覺得沒什麼,都是他們平時可能會做的事,可是在郭海看來,那問題可就大了。
見郭海一臉深思的表情,男子便知道了郭海已經明白了,微微一笑,繼續開口道:“我這邊出現了一點小問題,你們稍等,我去去邊來。”說完,男子的身影便逐漸消失。
郭海身後的吳戟和萬鵬大眼瞪小眼,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聽懂了嗎?”吳戟小聲的朝着萬鵬詢問着,畢竟他剛剛都不在,只有詢問一下萬鵬了。
在吳戟出聲的瞬間,萬鵬收起了臉上的迷茫,“我也沒管事啊,我怎麼可能知道這兩人打什麼啞謎呢?”萬鵬在內心吐槽着,但是臉上卻沒露出一絲破綻。
只見萬鵬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嗯,我大概知道他們說的是哪件事了。”說着,萬鵬還擺出了一副沉思的模樣,時不時的挑眉點頭,彷彿真的想明白了什麼東西一樣。
而此時,男子的身影也消失了,吳戟見狀連忙拉住了萬鵬的手臂,“鵬哥,發生啥了?”
萬鵬現在一個腦袋兩個大,他怎麼知道發生啥了,但是現在逼已經裝下了,就不能反悔,只能擺出一副說了你也不懂的表情,語重心長的對着吳戟說道:“這個故事很長,很難解釋,一時半會兒你也懂不了,這樣吧,待會你不要說話,等出去後我在和你細細道來。”
吳戟聽着萬鵬說話的語氣,用一種狐疑的目光看着萬鵬,他怎麼感覺他也就一會沒參與啊,難不成自己睡了很長時間嗎?不應該啊,吳戟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萬鵬見吳戟陷入了思考,還以爲是自己的說法生效了,連忙裝模作樣的走到了郭海身邊,先是假裝看看周圍的環境,看看男子走了沒,然後就湊到了郭海身邊,“怎麼樣,海哥,想明白了嗎?”他現在只能寄希望於郭海會和他說,不然待會吳戟再問他就沒有辦法了。
郭海瞥了一眼旁邊的萬鵬,往旁邊走了幾步,找到了一根倒下的石柱坐了上,“剛剛我聽你和吳戟那麼說我還以爲你看明白了呢。”
萬鵬尷尬的撓了撓頭,事情敗露了,有一絲尷尬,但是好在郭海也沒打算拆穿萬鵬,郭海看了看那邊正在懷疑自己生物鐘的吳戟,“吳戟,過來,我和你說一下大致情況。”
聽見郭海叫上了吳戟,萬鵬下意識的就要腳底抹油,先跑爲敬,結果卻被郭海一把拉了回來。
“萬鵬你也別走,你待會看看我和你的猜想是不是一樣的。”郭海正色道,這一個補丁下去,萬鵬頓時挺直了腰桿,有人撐腰的感覺真好。
“怎麼了?”吳戟聽到郭海的聲音便走了過來,看了看眼前的二人,他怎麼感覺怪怪的?二人揹着他達成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
“吳戟你先前不在這邊,
我來給你講一下大致情況。”郭海示意吳戟坐下,只是在說起吳戟當時不在這邊時,聲音有些顫抖,不是那種恐懼的顫抖,是那種有些尷尬的顫抖。
吳戟隨意的拍了拍地上的灰塵,直接就是一屁股坐了上去,而一旁的萬鵬也跟着坐下。
見二人都擺出了洗耳恭聽的姿勢,郭海也就不在拖延,直接開始講述自己的猜測。
“吳戟你還記得我們兩剛剛進到這個間隙域時的情況嗎?”郭海看向了吳戟,而吳戟在跟着郭海回憶時,瞬間發現了自己記憶中那些不合理的地方。
“等等。”吳戟連忙出聲試圖制止郭海揭露自己的黑歷史,可惜,晚了一步,郭海已經開口了。
“當時你哭的稀里嘩啦的,還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了我的衣服上。”
“嗯?”萬鵬帶着一臉問號看向了那邊如喪考妣的吳戟,頓時瞪大了眼睛,“不是,郭海你沒開玩笑啊,吳戟你,不是吧?”
那邊生無可戀的吳戟已經不想回應萬鵬的質疑了,事實是不可更改的,而萬鵬則是在內心覺得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幾乎爲零,“你當時遇見什麼恐怖的東西了?”萬鵬看向了吳戟,他似乎在找理由說服自己。
吳戟搖了搖頭,他放棄掙扎了,郭海是不會配合他撒謊的,今天,他吳戟認栽了。
萬鵬在瞪大雙眼的基礎上無意識的張開了嘴巴,“吳戟,你……”(·◇·)
毀滅吧,他累了,吳戟物理上的躺平了,直接躺倒在地。
“當時,我和吳戟兩人一起在那個森林中尋找間隙域的入口,然後吳戟就憑空消失了,等我過了一會進來的時候,吳戟就直接抱着我哭了。”郭海簡單複述了一下當時情況,使得那邊躺屍的那位尷尬的動了動腳趾。
“噗呲!”一旁的萬鵬不小心笑出了聲,還很大聲,手臂微微擡起,手指伸出,嘴巴微張,眼睛一大一小,從其對面來看已經能看到他的後槽牙了,嘲諷姿態擺好,時刻準備開啓嘲諷模板。
“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郭海及時打斷了萬鵬的釋法,看向了萬鵬。
“就像萬鵬你和我一見面就喋喋不休的講話,甚至不讓我開口是一樣的。”聽着郭海說起自己,萬鵬下意識的就反駁了起來,“嘿,這怎麼算一樣呢,我充其量就是那時激動了一點,你遇見財神本人不激動啊!”
“那你也太激動了,所以,後面不顧危險去攙扶那位也是太激動了?我記得你那時已經知道了那位不是財神爺了吧。”郭海瞥了一眼想要再次反駁的萬鵬,看向了那邊不知何時已經起身豎起耳朵偷聽八卦的吳戟。
“你們兩個不覺得你們平時做不出來這些事情嗎?”郭海正色說道,“在我的視角中,你們的情緒被放大了,吳戟本來就膽子小,我突然消失,他一個在森林裡面,本就會出現害怕的情緒,然後就被放大了,哭了出來。”郭海看向了那邊的吳戟,至於吳戟,巴不得找個理由擺脫自己愛哭鬼的名號,連連點頭同意。
郭海又將視線投向萬鵬,張嘴說道:“至於萬鵬你,以爲看見財神爺的激動被放大,所以那時拉着我喋喋不休,後面應該是你看見那位行動不便,從心裡想要去幫忙,所以纔會忽視掉危險上去攙扶,你們倆的情緒都在某些時刻被放大了。”
“所以,你呢?”萬鵬狐疑的打量着郭海,不行,不能只有他和吳戟兩人一起被爆黑歷史,他郭海就沒有情緒被放大嗎?
郭海沒有回答萬鵬的問題,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家都知道,那裡放着那本霧影遊記。
“不錯的思考,完全正確。”男子的身影從門口浮現,言語和嘴邊的笑意表達者自己對郭海的欣賞。
男子緩慢的走過的三人的身邊,一邊走着一邊開口說道:“像你這樣聰慧的人,若當時在禹的手下,也應該是一個部落的首領。”
“您廖讚了。”郭海點頭回應着對方,目視着對方走到神像前坐下,拿下了頭上的斗笠。
男子看了看那邊三足鼎立的三人,笑着開口道:“所以,你們怎麼看待這件事?”
萬鵬和吳戟瞬間將目光投向了他們新一代的大腦,團隊中心,郭海。
郭海微微蹙眉,他一時間也不沒有那種確定的想法,不過,猜測倒還是有一些的,稍稍沉吟,他還是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應該是和您是香火神有關吧。”
男子眼前一亮,“不錯,你是怎麼想的呢?”
郭海擡頭看向了男子,語速緩慢的說道:“您這個間隙域和我們之前所在的間隙域基本沒有任何不同,但是我們在那邊可沒有這種感覺,加之您和那邊的那位的區別,最主要的就是香火神這個身份了。”
說完,郭海便繼續看着男子,男子輕輕點頭,示意郭海繼續,但是郭海搖了搖頭,示意自己說完了。
雖然郭海的猜測和男子預想的不同,但是在有限的信息中,能推斷到這已經很不錯了,男子朝着郭海點了點頭,看了看那邊躲避自己眼神的剩餘二人,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
此時,吳戟和萬鵬再一次久違的感受到了課堂上老師提問時,自己卻不知道答案的情況了,只能不斷的躲避男子的視線,若是待會是在躲不過去,那就只好翼德附身,“俺也一樣。”
“香火神,受人香火,必要時也要爲他人解惑、排疑,彰顯神蹟,這些都是香火神應該做的,而此外,便是梳理香火中的慾望。”男子伸出了那支滿是傷痕的手臂,手掌上一個五顏六色的光球靜靜地漂浮着。
“若是光線再大一點,都可以當舞廳的燈光了。”萬鵬在心裡吐槽着,但是眼神卻被那團光球所吸引,這顏色,真好看啊,當氛圍燈肯定不錯。
“這是?”吳戟看着那團光球,問出了聲。
“這就是放大你們情緒的東西。”男子翻手將光團捏住,握在了掌心,“這些就是我身上溢出去的那些慾望,不知何時,我都被這些東西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了啊。”
“是這霧氣嗎?”郭海突然出聲道,他好像發現了什麼關鍵的東西,看着周圍瀰漫的霧氣,有想起了大爺那邊的霧氣,這個東西,是間隙域的標配嗎?
“是的。”男子點了點頭,毫不意外郭海猜出了現在恢復正常的原因,而一邊的白癡擺爛二人組則是再次陷入了迷茫,吳戟悄悄的移動到了萬鵬的身邊,輕聲問道:“萬鵬,你聽懂了嗎?”
這次萬鵬沒有選裝逼, 只是滿臉淡然的搖了搖頭,裝作一臉思索的表情,轉頭低語:“先裝一會,我也沒聽懂。”
用餘光看着旁邊的兩個活寶耍寶,郭海有些頭疼,吳戟那是他的問題,之前把吳戟忘記在了石縫中,而且吳戟已經要被他們慣壞了,什麼事都不帶思考的,直接就是問他們,至於萬鵬,郭海更頭疼,這孩子一天到晚的,也不願意動腦子,好好的一個成年人,怎麼被吳戟帶壞了呢?
輕嘆一聲,郭海繼續開口道:“可是這霧氣和您說的這慾望有什麼關係呢,而且,爲什麼間隙域中都有這個霧氣呢?”
“你們的組織沒有告訴你們這些嗎?”男子看着萬鵬不無揶揄意味的說道,他早已看出萬鵬之前說的組織是瞎編的了,只是拿這件事開個玩笑。
萬鵬的臉色有些尷尬,都是那些慾望惹得禍,嗯,就是那些慾望乾的,他萬鵬不背鍋。
吳戟注意到男子的目光在說話時看向了萬鵬,也下意識的問起了萬鵬,“萬鵬,你知道那個組織……”他說到一半想起來了萬鵬可能也不知道這件事,爲了避免萬鵬尷尬,吳戟及時收回了話語,一本正經的坐回去。
“我知道啊!問我啊!”萬鵬在心裡吶喊着,這好不容易遇見一個自己知道答案的問題時,怎麼不問了呢,你故意氣我是吧?
感受着萬鵬那邊怪異的目光和表情,吳戟還以爲是萬鵬也不知道,所以有些氣憤,連忙將手置於嘴邊做出了拉拉鍊的動作,示意自己不會再問了。
“這霧啊,可是一場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