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嗚呼呼,嘶。”
“這夜間的水,的確,要比白天冷一些啊。”
萬鵬艱難的從被水漫過的路上走過,手裡拿着的褲子和鞋襪都有些拿不穩了。
“說實話,我還是覺得,走水路,是個錯誤的決定。”吳戟的上下牙牀止不住的顫抖,牙齒之間打的難捨難分。
“我希望你下次能在我們作出決定前表明你的態度,而不是現在來告訴我們你後悔了。”郭海高舉着禹像,還順手舉着他的包。
“啊哈區區冷水,不足爲懼。”吳戟順利的第一個登上了岸邊,可惜,沒等讓回頭朝着二人炫耀,一陣冷風襲來,吳戟下意識就緊閉了雙腿,算了,先擦乾,待會再說。
隨着萬鵬將毛巾遞給郭海,三人總算是活過來了。
“這條毛巾真的是救大命了。”郭海又將那條毛巾掛在了樹上,畢竟他現在也沒地方放這條被打溼的毛巾,不如放在這,這樣回去的時候再拿走就是。
“走啦。”吳戟高舉着禹像,就像舉着聖火的教徒,目光灼灼,步伐堅定的走在了上山的路上。
身後二人看着前面大有一往無前的氣勢的某人,他真的沒有聽出來那位計劃下的尋死之意嗎?不知道,二人也不打算去詢問,現在知不知道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是平添一些煩勞罷了。
“嘿,老劉,你在嗎?”巨大的聲音迴盪在山野之中,來來回回的迴響並沒有帶來三人希望看見的身影,殘垣斷壁依舊是殘垣斷壁,半牆碎瓦依舊是半牆碎瓦,就連那地上的雜草,也都是幾人白天來時的樣子。
最差的情況發生了,他們找不到老劉,只能靠他們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
“靠,老劉是真的不靠譜,間隙域間隙域裡面沒人,現在我們出來了,他又跑到哪去了?他最好有事,不然我一定要在大爺那狠狠地搞他的狀!”萬鵬惡狠狠的埋怨着,時不時放下一些狠話要老劉好看。
郭海看着那邊放狠話的萬鵬,其實,郭海有種直覺,可能老劉就是大爺,也不是萬鵬想象中的間隙域中的其他人,但是郭海也不確定,畢竟大爺應該不會陪他們這麼在外面玩吧?應該吧。
回過神來,那邊的吳戟已經拿着禹像來到了外界的神像前,仔細的對比着兩者的差異,吳戟感受到了郭海的目光,回頭看向了郭海。
“這外面的神像磨損的可真嚴重呢,這一看就是起碼在外面裸露了好幾百年,連神像頭上的那個鉤型裝飾都不知道去哪了。”吳戟仔細的打量着神像,昨日白天只是匆匆一瞥,今天的他不僅拿着一比一還原的石像,還近距離看過完整的神像,此時有大把的時間來對比着神像的磨損程度。
看着吳戟如此認真的在對比,郭海也走近看了看,接過吳戟遞來的禹像,看着手中的禹像和麪前的禹像的對比,郭海在心中暗暗發誓,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下那位,起碼,要等那位看完這大好河山之後再說。
不過,老劉到底tdm去哪了?郭海的所有計劃都是建立在他們能找到老劉的基礎上,可是現在找不到人,看了看手機上的通話記錄,不在服務區,難不成老劉還飛走了不成?
看了看眼前對着神像到處摸摸的吳戟,還有那邊咒罵着老劉的萬鵬,難不成,真的得靠這兩個人和自己嗎?
郭海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碎石,用力的捏了捏,很好,石頭沒有一點變化,反而他的手有點疼痛,他連一塊普通的石頭都沒有辦法解決,
然後他們現在要去解決一個成精的石頭,是我們對不住你啊!郭海眼含熱淚的看着神像。
“你們在看什麼呢?”萬鵬此時已經結束了詛咒施法,看着這邊在不斷活動頸椎的吳戟,好奇的問到。
吳戟看着萬鵬走了過來,伸手招了招,對着萬鵬說道:“萬鵬你看啊,這尊神像對比禹像,有些偏瘦呢。”
“哈?”萬鵬看着極其認真的吳戟,仔細瞅了瞅吳戟手上的石像和神像的區別,很抱歉,是他眼瞎,他都基本看不出二者有何區別。
萬鵬努力的將眼睛瞪到最大,腦海中也在很努力的構建石像等比放大之後的樣子,只可惜,他沒有吳戟那樣鬼扯的天賦,完全沒有看出來,最後,萬鵬無奈的拍了拍吳戟的肩膀。
“可能是神像在外面風吹日曬的,被颳去了一層吧。”雖然萬鵬看不出來,但是他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看,完全沒有漏洞的解釋,多麼的完美。
吳戟點了點頭,有道理,畢竟這麼多年了,風吹雨打的,消瘦點也正常。
三人就在這中詭異的情況下,在神像前站了半歇,嗯?你問他們爲什麼不去旁邊的寺廟?那當然是那邊還未開門啊。
“好無聊啊,我們爲什麼要出來的這麼早,在間隙域裡面多帶一會不好嗎?還能聽聽那位講講那時候的故事。”萬鵬靠在牆壁上,手上是僅存百分之二電量的手機。
吳戟聽見了萬鵬的抱怨,從牆壁的上方垂下一隻手臂,“你瘋啦,你在間隙域裡面待幾天,沒準出來旁邊的財神廟都還沒開門,要我說,我們還是應該在營地那玩一會的,我搭好了帳篷都沒在裡面待過。”
萬鵬直接撥開了徑直伸向他頭髮的手,“你這個想法也沒有好到哪去好不好,再說,我的竈臺纔可惜呢,也不知道會便宜哪個在那露營的傢伙,說起來,我有些餓了,你們連帶吃的了沒?”
垂在搬空中的手臂擺動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而那邊的神像下,扔過來兩袋壓縮餅乾,“我身上就只有這個能頂飽,你先吃着吧,待會去那邊的財神廟裡面看看有沒有什麼吃的。”
兩袋壓縮餅乾直接落在了萬鵬的懷裡,藉助天上朦朧的光亮,萬鵬果斷的留下了肉鬆味的餅乾,並將那袋花生味的丟給了上面的吳戟。
聽着那邊咔嚓咔嚓的咀嚼聲,郭海搖了搖頭,從包中取出了一塊巧克力,一邊吃着一邊思考着接下來應該幹嘛。
“也不知道待會寺廟裡面有沒有能吃飽的。”萬鵬吃着吃着就愣住了,他們在寺廟中好像只看見了賣香的地方,有商店嗎?
“有啊,只要你夠狠心,買些溢價的東西吃,應該是能吃飽的。”吳戟懶洋洋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萬鵬頓時想起來上面這人可是大大咧咧的跑到賣香的地方問了價格的人,現在想來,那個地方除卻賣香,應該還會賣點小吃吧。
“那東西貴嗎?”郭海的聲音從神像那邊傳來,略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嘴裡吃着什麼東西一樣。
“吃的還好,就是一般景區的價格,不,還比景區要便宜一點,正所謂,我佛不渡窮逼,他們可能只賣貴香吧。”吳戟說着說着便嗅起了氣味。
“嗯?哪來的巧克力味?”吳戟掙扎着坐了起來,期間,細小的灰塵和石子砸向了萬鵬。
“吳戟你這個傻缺,不要亂動!”萬鵬連忙站起身來,抖了抖頭髮,想要把裡面的石子都兜出來。
“哦,抱歉。”吳戟沒有感情的丟下了一句對不起,看向了那邊的郭海。
“郭海,你在吃什麼?”
“我帶的巧克力啊。”
“有巧克力你給我們壓縮餅乾?”
“你們不是要飽腹的東西嗎?巧克力又不頂飽。”
“你……海哥行行好,分小弟一點吧。”
“服了你了。”
“謝謝海哥。”
“海哥我呢?”
就這樣,郭海隨身攜帶的應急物資瞬間被瓜分完畢,只留下了一個綠茵茵的便攜包,當然,還有某人的感慨,“你早說是黑巧嘛,這麼苦,早知道不吃了。”
終於,在三人百無聊賴的等待中,天色破曉,厚厚的雲層被黎明刺破了一個個小洞,金色的陽光透過那些雲洞一束束打在了大地上,預示着黎明的到來。
“咚咚咚,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年輕男子下意識的就要回頭看看,隨後又連忙俯身工作,直到敲門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這次的力道明顯大了不少,年輕男子轉頭看了看那邊的陰影,見那邊沒有反應,也就起身走到了門邊,透過貓眼看一看外面是什麼情況。
透過小小的貓眼,年輕男子一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浪哥,男子頓時感覺後背一涼,他想要通風報信,可是,身不由己啊,浪哥!
隨着一聲開門聲響起,浪哥看着那陽臺邊熟悉的陰影,“嗨,三爺,原來是您叫我啊,我還以爲是誰呢,您早說啊,何必讓族裡面安排呢,我直接過來就是啊,我正在這邊勘察間隙域呢。”
當浪哥走進房間時,門忽然一下就關上了,浪哥轉頭看着躲在門後一臉無法言說的表情的小老弟,笑了笑,“幹嘛呢,阿柳,躲在門後面幹嘛?”
阿柳看着眼前的浪哥,他真的很想問一句,浪哥你的車是那輛,他待會直接開走就是,連交接手續都不需要。
浪哥拍了拍阿柳的肩膀,正要開口,身後傳來了手機鈴聲。
“叮叮噹、叮叮噹、鈴兒響叮噹~”浪哥的表情一下就愣住了,眼中的笑意瞬間變爲殺意又變回笑意,僵硬的將身體逐漸轉向了那處陰影。
“三爺,您這是?”
那一瞬間,種種線索都被浪哥串聯了起來,難怪族裡面連夜發佈緊急任務,而他到了之後,卻一個人都沒見到,原來是這樣,有小人作祟!
在想通之後,浪哥眼神中凸顯出的就是一個純善無害,笑眯眯的走向了三爺,“三爺,這次的緊急任務是什麼啊,您和我說說吧,我好去提前準備。”
“無礙,先過來和我說說,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牆角處的陰影逐漸散去,露出一隻把玩着銅錢的手臂。
“咕咚。”浪哥嚥了咽口水,強忍着想要逃離的衝動坐在了三爺對面,正要張嘴,卻聽見三爺開口了。
“阿柳啊,你也過來聽聽你浪前輩這段時間的經歷,若是覺得好玩的話,你也去體驗幾天吧。”
阿柳一臉喜悅的坐在了浪哥的旁邊,臉上的笑容簡直是一刀一刀的刺在了浪哥的胸口,他只要一想想他爲了拿到這份錢多事少的差事耗費了多少精力和人情,他現在就有多難受!
看着身邊阿柳的笑容,浪哥回以微笑, 他很喜歡這個小兄弟的背刺,來吧,我不好受,你也別想好過,同歸於盡吧!
此時,離此地不遠的某處密室中。
一位白髮老人正看着自己眼前的地圖,一寸一寸的用手指去感受上面細微的區別。
“你們家這次可出醜出大咯。”一位灰髮男子打開門走了進來,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白髮老人的對面,翹着個二郎腿就看着對面的白髮男子,臉上的笑意更是不加掩蓋。
白髮老人沒有理會這不速之客,只是慢慢的將地圖捲起,從桌邊拿起一個圓筒狀的物件,將卷好的地圖放了進去,
“你們真的不需要我們出手協助嗎?”白髮老人看着對面的灰髮男子,從其身上款式的衣服來看,老人必定十分注重養生。
灰髮男子搖了搖頭,帶着一絲笑意的開口道:“你們家那時在曹家的地盤上出了事,不也是沒讓人家幫忙嗎?怎麼,老好人只允許自己幫別人,不許別人幫自己?”
聽着灰髮男子的言語,老人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曹家勢弱,所以我們自己來,現在不一樣,我們兩家算是同盟,當然得互幫互助。”
灰髮男子沒有理會老人的辯解,他向來是不喜歡這種瞎客套的,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邊走邊說道:“該說的我說了,該透露的我也透露了,剩下的那邊也不讓說,你們自己看着辦吧。”說完,男子便關門離去了。
“我們要監控這邊的情況嗎?”
“不了,他們這次太認真了,不要觸及他們的禁忌,這次出事的多半是那兩位中剩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