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小腿上傳來的寒意,老劉深刻的感受到了來自吳戟的惡意,不,是吳戟的小孩子性格。
四個人都呆在這寒冷的水中,你別說,在這初秋時分還別有一番風味,只是,身子骨有些遭不住呢。
“吳戟,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萬鵬的牙牀上下打着架,這裡的水溫比起其它地方的,明顯要低上了不少,而且對於萬鵬而言,這個寒冷更加逼近其溫差感受最明顯的地方。
看着萬鵬那已經快要到達大腿根部的水深,郭海有些不忍直視,這孩子在看見吳戟跳下水後,一點都不猶豫的就跟着跳了下去,還裝模做樣的說,“也不冷嘛”搞得他和老劉也下了水。
“你有本事先前下水的時候說啊,現在說有什麼本事。”郭海拿着自己的鞋子和襪子,另一隻手拿着萬鵬的相機,不,是老劉借來的相機,他真的很想把萬鵬按倒水裡面去,但是他忍住了,畢竟大家帶的衣物都不是很多,而且這水明顯比其它地方更冷。
“不能我一個人遭罪啊,你還不是把老劉也拉下來了。”萬鵬絲毫沒有愧疚之心,他甚至還在爲了騙過二人感到驕傲。
老劉抽了抽嘴角,他那是被騙下來了嗎?明明是郭海拽着他好不好!那牛犢子力氣怎麼這麼大,老劉看了一眼前面的郭海,忍不住的吐槽着,但是他不敢說出來,異數,異數啊!
好在這段水路不是很遠,幾人的互相埋怨並沒有持續很久,那刺骨的水溫也沒有折磨太久。
感受着衣物帶來的溫暖,萬鵬整個人都打了個冷顫,隨後也就感覺舒服多了,整個人都熱乎了起來,“這水也太冷了吧,還是我太久沒到這種山間小河裡面玩過水了?”萬鵬自我懷疑着,畢竟他剛剛真的被凍到了。
吳戟直接攀上了萬鵬的肩膀,“我看啊,你這是身子骨太虛了吧,早就叫你多鍛鍊,你看,我一點都不覺得冷。”吳戟發動了嘴硬,效果不堪一擊。
萬鵬隨手推開了吳戟,“你要不要先拿手機看看自己的臉上,很白的,你身上甚至還在抖好不好,拜託嘴硬也專業一點啦。”
“這水的確有些過於刺骨了。”郭海也穿上了鞋子,將毛巾遞給了老劉,“我之前在我家那邊的時候,這個季節的水應該還是略帶溫度的。”
吳戟回頭看了看那邊的水路,搖了搖頭,“想那麼多幹嘛,可能這水是高山上的積雪融化的水啊,冷一點有什麼大不了的嘛。”說着,吳戟快步走向了山路,站在前面對着後面的三人催促着:“你們快點啊,跑起來身上纔會暖和一點,我們待會還要回去安營紮寨呢。”
看着森林樹木間若隱若現的房屋,萬鵬在郭海手中接過郭海手中的相機,快步跟上了吳戟的步伐,吳戟這次提出的建議還是很有用的,運動起來後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看着在前面追逐打鬧的二人,郭海接過老劉遞來的毛巾,就近找了個樹枝邊掛了上去,既然待會要回來,放在這明顯更好。
看着老劉又掏出了手機準備打字,郭海一把奪了過來,迎着老劉疑惑的目光開口說道:“好不容易出來玩嘛,一直看着手機幹嘛,走,去看看這上面的寺廟是不是和網上的宣傳圖一樣。”說完,郭海也沒等老劉答應便朝着前面的二人追了上去。
老劉眼神微眯,好不容易出來,這個異數是在試探他嗎?看了看郭海愈發趨近虎背熊腰的背影,老劉決定,先隱忍不發,再秋後算賬,現在先跟上去再說。
隨着道路的坡度逐漸趨於平緩,吳戟和萬鵬來到了一個拐角,一個很大的掉頭處接上了一條略顯狹窄的單行道。
“郭海,你看這條路,像不像是你家鄉那邊的路。”吳戟朝着後面的郭海調笑着,畢竟按照郭海的照片來看,吳戟這種本本族在那能保持十分鐘不車毀人亡就是天賦異稟。
郭海笑着朝吳戟的頭上就是輕輕的巴掌,他從不爲自己的家鄉感到不好意思,他熱愛着自己的家鄉,雖然他現在從山區中走了出來,但是在他心中,家鄉仍是他思念的地方。
看着眼前略窄的道路,郭海很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還是寬了點,要知道我家那邊很多地方就只能單車過,錯車都只能去找那種專門擴建的地方。”
“啊,這麼窄?”吳戟有些驚訝,這是他第一次見郭海用實物來對比他家鄉的道路,之前都是隨口一提,他只能想象,現在有對比了,吳戟就想着追問一下,看看到底如何。
可是,吳戟還未問出口就被郭海打斷了,“好了,過去看看那個寺廟,搞不好我們還真的撞見了什麼很靈驗的寺廟呢。”郭海順手揉搓了一把吳戟的頭,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那道路。
漫步在後面的老劉聽着郭海的話,撇了撇嘴角,靈驗的話就有問題了好不好,早在之前他就遠遠的用法門看過這邊了,一點熒光罷了,就連那些有靈性的動物身上的光都比這邊亮好不好。
穿過林間道路,入眼的不是香火鼎盛的寺廟,也不是滿是香柱的香爐,遍地野草,石板被青苔覆蓋,地上時不時的可以看見碎瓦。
再向前看去,幾根斷柱,幾面半牆,和一尊已經看不出相貌的石像,每一處的畫面都在昭示着這是一個被遺忘的地方。
“這是?”吳戟透過郭海旁邊的空白看見了殘破景象的一角,想要竄過去看看,卻被郭海叫住了。
“等一下,吳戟,別過來。”郭海叫停了吳戟,聲音沉重,眼中滿是警惕,四處掃視着周圍,彷彿有什麼猛獸躲藏於樹木之後。
“怎,怎麼了?”吳戟有些被突然嚴肅的郭海嚇到了,但還是乖乖的站了原地,身後的萬鵬也聽見了郭海的話語,雖然沒有任何發現,但還是很聽話的警惕了起來。
“這邊不是網上的那個寺廟,而是一個殘破的寺廟。”郭海一邊看着那邊荒涼的景象,一邊慢慢的往後退着,突然,從那半牆之後傳來了聲音。
“媽媽,可以在這邊尿尿嗎?”
郭海沒有仔細聽清那邊的話語,雖然是稚嫩的童音,但落在此刻郭海的耳中,絲毫不亞於厲鬼索命的聲音。
“你們在幹嘛?”走在後面的老劉也終於是趕了上來,發生什麼了?這三人這麼突然這麼戒備,難不成?老劉的眼中藍色的光芒瞬間浮現,隱隱可以看見那藍色掩蓋下的紫暈,手中的法決已經掐上了,若是出現什麼異常,雖然他不能太多的干預現實,也要給那個通靈的畜生一點顏色看看。
眼中的世界,入目皆是灰色,不見一點亮光,老劉的腦門上閃過一個問號,嗯?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看着郭海那邊,不遠處倒是真的有一個寺廟,香客還挺多的,神像上甚至都有一點淡淡的光暈了,嘶,那這邊在警惕什麼?
前面的郭海在見到老劉過來後也是鬆了一口氣,忽視掉那邊意義不明的聲音,緩步後移,爭取和後面的幾人會和。
老劉看着眼前沒有什麼戰鬥能力卻極力表現出戰鬥姿態的二人,輕笑出聲,走上前去拍了拍二人僵硬的肩膀,“沒事,是你們緊張過頭了。”
吳戟和萬鵬先是一愣,隨後看見老劉閒庭闊步的往前走去,原本就沒看見什麼的二人也是鬆了一口氣,跟着老劉就朝着前面走去。
前面的郭海聽見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他不敢回頭,甚至他懷疑自己已經陷入了敵人的圈套,搞不好,他早就中了幻術,左手探入懷中捏住了霧影遊記,手指用力的有些發白,他現在只是一個凡人,但是這本遊記肯定是超凡的東西,若是近身了,未嘗沒有一戰之力!今日他郭海,就要和這個不知名的敵人拼個魚死網破!
老劉走上前去,想要拍拍郭海的肩膀,但是看着那根根鼓起的經脈,這異數想幹嘛?老劉決定先不拍了。
“郭海啊,寺廟在前面,我們還要走一段路。”老劉稍稍遠離了郭海一點,他有些擔心這異數對他出手,而此時,郭海的視野中出現了一個小孩,光着屁股,隨後一箇中年婦女跑了過來,見這邊有很多人,先是一愣,隨後抱起孩子露出了一個歉意的笑容就往回快步走去。
“嗯?”郭海的眼中出現了迷茫,怎麼回事,幻術?
在經歷了四人不同視角的解讀後,這個烏龍結束了,看着眼前荒涼殘破的寺廟,吳戟點了點頭,“的確啊,我若是第一個看見這個場景也會被嚇到,這和圖片裡面的差距也太大了吧,雖然萬鵬的計劃一直不靠譜,但是這差距也太大了。”
“什麼意思?我的計劃什麼時候不靠譜過,那些失敗的計劃不都是你能力不夠搞砸了嗎?”萬鵬直接反駁道,他不承認他的計劃有問題!那都是外界因素。
吳戟看了一眼萬鵬,掰起手指當着萬鵬的面就數了起來,“大一的時候,你計劃情人節去賣花,拉着郭海在校門口站了晚上,淨虧損120,我沒記錯吧。”
“那是郭海太含羞了,他不敢說話。”萬鵬梗着脖子回答道,郭海將自己的左手又伸進了懷中,要不試一下看看是不是幻術?
見萬鵬不承認,吳戟繼續揭露着萬鵬的黑歷史,“那大二你拉着我們賣電話卡怎麼說?”
“我,誰知道我們那屆學生是最好騙的,下一屆直接就是狐狸成精了,一張都賣不出去。”
“你也不看看你什麼吊樣,別人都是學姐夾着聲音穿着那種衣服賣卡,你,帶着我和郭海,往哪一杵,像個紈絝子弟帶着保鏢打劫一樣,誰買啊!”
郭海看了看那邊翻舊賬的二人,又把視線移回到眼前,看着這座已經看不清相貌的石像,四處尋找着能證明石像身份的東西。
繞着廢墟,在和膝蓋平齊的雜草中找了一圈,郭海無奈的看着眼前的石像,他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這石像身份的東西,用手感受着石像上風吹雨打的痕跡,看着滿目瘡痍的石像,這應該是古時的雕塑吧。
嗯?郭海在余光中看見了老劉在一個石柱和半牆形成的縫隙中朝着石像一拜, 這是?
“老劉,你知道這尊石像是誰嗎?”郭海有些艱難的從半牆後繞了過來,朝着老劉問着。
老劉指了指身後殘柱上的模糊文字,“這是後世爲禹所打造的石像,距今可能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了。”
郭海回頭看着那尊石像,幾百年,就這殘破的景象來說,的確應有幾百年的歷史了,想了一下,郭海朝着那邊孩子鬥嘴的二人喊了一聲:“吳戟,萬鵬,先別吵了,過來。”
吳戟和萬鵬互相怒視着彼此,走到了郭海近前,“怎麼了?”吳戟單方面短暫的終止了幼稚的行爲,看向了郭海。
“這是一尊禹像,我想你倆知道了也會過來拜一拜,抓緊時間,我們待會還要去旁邊的寺廟裡面去看看。”郭海直起了腰,看向了那邊的二人。
“郭海你這個逢廟必拜的習慣還沒改掉啊。”萬鵬吐槽着郭海,但還是很誠實的和吳戟一起拜了拜,該拜還是得拜,尤其是知道超凡世界的存在後,搞不好三皇五帝都是修仙者呢,以後遇見了還能嘮嘮自己拜過他們在第七域的神像呢。
“走啦。”老劉走在了前面,朝着那個抱着小孩的婦女離開的方向走去,奇了怪了,那條水路那明明沒有近期有車輛經過的痕跡啊,這人是從哪來的呢?老劉有些好奇,而且,他也想看看那邊已經有些靈韻的神像到底是什麼神職。
若是有益,那便傳一篇法門,能爲第七域增加一點底蘊是一點,若有害,老劉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凡有凡制,仙有仙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