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海,孟雲和你說了什麼嗎?”老劉終究是先開了口,不爲別的,就單說郭海那腳下不自覺開裂的地板,他還是有些慌亂了,要是郭海一時間想不開給他來上一拳,他這次的計劃就算是泡湯了。
而老劉出口打破沉默,郭海當然是樂意至極,連忙接上了話茬,
“孟雲啊,他說讓我不要聽從他人的話,就走現在的路。”郭海當然不會全盤托出,哪怕是眼前之人可能和孟雲的關係比他要親密的多。
老劉的眉頭一挑,不錯,他也是這樣認爲的,走什麼念體系,修仙體系不好嗎?你看念,還沒出多久就被斷……
“他說的有道理。”老劉先是出口肯定了孟雲的說法,隨後打量着眼前的郭海。
說起來,他其實對郭海的身份存疑,明明沒有什麼特殊體質,可是走體修路線卻進展神速,難不成,是他看走眼了?
郭海被老劉那種像是科學怪人的眼神看的心裡有些發毛,下意識的就要探手入懷中,結果摸了一個空,看向了自己的身後,慢慢的後退。
看着郭海的小動作,老劉也發現了郭海在靠近遊記,好傢伙,這本遊記現在成爲你的武器了是嗎?
當然,吐槽歸吐槽,老劉還是迅速的收回了視線,他現在可受不住一本遊記砸來,別說這種超凡世界的物品了,就算是普通的書他也遭不住。
“咳。”老劉一聲輕咳準備掌握一下局面。
“郭海,我這裡有一份天大的機緣你要不要?”老劉看向了那邊踩住遊記慢慢彎腰的郭海,他準備做一個實驗看看。
聽着老劉的話語,郭海先是一愣,隨後若無其事的將地上的遊記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放入了自己的懷中。
“我不要。”郭海表示自己不相信這個見面就說送機緣的東西,他只相信等價交換,雖然和老劉也一起生活了好幾天,老劉也沒有顯露出惡意。
但是,就單單說他們三個的記憶,這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平時還好,你這突然說這種話,郭海是不大可能上鉤的。
“嗯,那你就……嗯?你不要?”老劉原本就打着藉此機會把郭海那的建竹葉都拿過來的,可是,你怎麼能拒絕呢?多好的機會啊,不是,多大的機緣啊!
郭海緩緩的後退了幾步,他總感覺老劉這次見面之後就對他有所圖謀,可是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是值得老劉窺視的呢?遊記嗎?不大可能,畢竟那是大爺用來墊桌腳的東西,他們都能要走,老劉沒可能要不走。
隨着郭海的視線從胸口移到了腰上,看見了自己佩戴了一天的腰包,郭海眉頭一挑,他好像發現了什麼真相。
老劉看着郭海將自己的手伸向了腰包,心中開始打鼓了,早知道就不想這個法子了,這還不如晚上乘郭海睡着了去偷呢。
在老劉的懊悔中,郭海將自己的腰包扔向了老劉。
“承惠,五十六人民幣。”
看着手中裝滿了建竹葉的腰包,老劉疑惑的看向了對面的郭海。
“這個包你就拿着吧,畢竟這些竹葉也是吳戟手賤從大爺那薅的,你是大爺的人,拿着也算是物歸原主了。”郭海說着,看着老劉依舊有些疑惑的眼神,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神情略有些尷尬。
“那個,可能少了幾片,我給萬鵬防身了,要不,我待會拿回來?”郭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劉的神色,畢竟他這個舉動還是頗有當着人家失主的面分贓的嫌疑。
“呵。”老劉看着手中的腰包,輕輕的拉開拉鍊,從那綠色的太陽中取出了一片建竹葉,看起來,他今天晚上不用熬夜了。
郭海疑惑的看着眼前發笑的老劉,有什麼問題嗎?郭海一時間get不了老劉的笑點。
“郭海,你知道在修仙體系的體修中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是什麼嗎?”老劉手中的建竹葉像是突然燃燒起來一樣,綠色的光芒愈發耀眼。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知道?”郭海在心中吐槽着,但還是十分配合的搖了搖頭。
而老劉也得到了滿意的回答,“體修錘鍊筋骨,吐息天地靈氣,得以將自身的修爲推進,可是,有這樣一類修士。”
“他們生於靈氣豐裕之地,受天地磨礪,吸日月精華,你說,天賦再強的體修能打破這種差距嗎?”
郭海搖了搖頭,他隱隱約約想到了什麼,之前那位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語。
“是啊,哪怕你天賦超絕,有鎮壓一個時代的天資,足以彌補這些差距,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那類修士壽元幾近無窮,你踏足超凡世界,他剛剛誕生靈智,到你死去,你後人再次踏足,他依舊在,那些活過不知多少歲月的怪物,遠遠不是一代天賦異稟的人能抗衡的。”
聽到這,郭海微微有些皺眉,看向了身後的神像。
“這尊石像就是這樣的存在,不過他們也存在弊端,越是材質特殊越難以生成靈智,這只是一尊普通的石像,但是也足以稱得上是天下至寶。”
老劉看向了神像前的郭海,手中的建竹葉也停止了燃燒,重新迴歸到了那種淡淡熒光的狀態。
“現在你有兩個選項,一是拿着這半尊石像之軀,從此成爲超凡世界中註定成爲最頂尖的那挫人,二是,將其當成天材地寶,爲你難料的前路增添一份穩固。”
老劉就那樣靜靜地看着郭海,他更想要郭海選擇前者,這樣,第七域也算是底蘊依舊,而且郭海此後出事了也可以跑到他的間隙域中躲避一二,不用擔心被間隙域同化。
而在寺廟中的那個員工休息室中,原本閃爍着紅光的聯絡器略顯停頓。
“老三,咋了?”孟雲看着那邊的浮空的銅錢,疑惑的出聲問道。
“孟雲你沒有拿走那份石像殘骸?”銅錢面向了孟雲,三爺的聲音中滿是疑惑。
孟雲搖了搖頭,看向了對面的五爺,用一種開玩笑的口吻說着:“這外勤部副部長在,我怎麼敢亂拿呢?”
五爺並沒有理會眼前耍寶的孟雲,看向了郭海和老劉所在的偏殿。
“太遺憾了。”
三爺的語氣中滿是遺憾,而孟雲的眼中卻透露出幾分讚賞,至於五爺,他眼中的藍色光暈從未散去。
裸露在外的神像被裡面的東西所融化,露出一些鋼筋在空中凌亂着,向外人彰顯着這資本主義的新型割韭菜機器。
而郭海原本所在的位置卻變成了一尊青面獠牙的石像,石像原本的顏色已然看不出了,外面是一層厚厚的青綠色物質,而就算是這青綠色的物質厚厚的包裹在了石像之外,人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還是能看出這石像臉部的各種凸起,以及那長長的獠牙與尖銳的頭角。
“嘖嘖嘖。”郭海圍繞着這石像,嘖嘖稱奇,他還真沒想到這面容慈愛的財神爺之中還有這樣形如惡鬼的石像。
而看着石像上厚厚的青綠色物質,郭海幾次伸手想要觸摸看看手感,但是伸到半路都會收回來,畢竟這東西在裡面那陰暗潮溼的地方呆了多久也不知道,這物質鬼知道是什麼。
“你確定要這樣嗎?”老劉的眼神中透露出勸阻的意味,對於石像的模樣,老劉到沒有什麼奇怪的,那天晚上那個老婦臉上冒出的石刺就說明了這尊石像不是很好看。
而且,很多被香火中的情慾所感染的香火神都會向着奇形怪狀的形態演變,也不知道是朝着什麼最終形態演變的,老劉的記憶中沒有,甚至連他看過的古書上都沒有記載。
聽着老劉最後的通牒,郭海還是點了點頭,他堅持自己的選擇。
在老劉的嘆息聲中,那尊石像逐漸縮小,直至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掛件,而老劉也是在猶豫之後將手中已經暗淡了一些的建竹葉細細撕開,用着中間的那根葉莖從石像的那層青綠色物質中穿過,遞給了郭海。
郭海也是接了過來,領着葉莖細細的打量着手中的微型石像,別說,原本看着都害怕的石像在縮小後居然變得有些可愛。
而一旁的老劉也是隻能獨自嘆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也不可能強迫郭海,畢竟他們還是有着制約在身上的,早知道就把不對他們出手的區域侷限在間隙域中了。
只是,他還是不太能理解這些年輕人的思維,拿着這種東西去炫耀它的做工,你不覺得你炫耀他的作用更好嗎?
而此時,郭海的炫耀對象正在幻想着自己拿到禹像後怎麼和郭海炫耀。
“說起來,既然事情解決了,您打算之後就待在這個間隙域中嗎?”吳戟看向了神像下的男子,眼神中透露出好奇,畢竟這位可比大爺要好說話的多。
“當然,等着下一次像你們這樣的誤入間隙域的人來陪我聊天咯。”男子此時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因爲他感受到了那石像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世間,至少這件事情完美解決了。
“好了,既然事情解決了,我也送你們離開吧。”男子撐着自己的神像站了起來,看向嗎面前念念不捨的吳戟和迫不及待的萬鵬。
沒等吳戟再說上兩句客套話,那輕微的眩暈感就傳來了,待二人睜開眼,眼前已然沒有了霧氣,殘垣斷壁,半牆碎瓦。
看着眼前的禹像,吳戟有些出神,他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問呢,怎麼就被趕出來了?要不要這麼絕情,他們可是幫了那位那麼大的忙,嗯,那麼大的忙啊!
而就在吳戟和萬鵬被男子送走的那一瞬間,間隙域中的霧氣稀釋了幾分,男子看向了殿外,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浮現。
“你好啊,我是國家七局副局長,孟雲,請多指教。”
中山裝少年帶着公文包從霧氣中走出,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了殿中的男子。
而少年的身旁,則是一尊神像,虎鼻大嘴,胸似漏斗,頭帶鉤型裝飾,雙耳各有三洞,這是一尊禹像,只是與殿中的那尊禹像相比,這尊禹像,明顯要大上了一圈。
男子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也沒有在意,側身示意這少年進入殿中。
而霧氣中的少年在邁入殿中的門檻之時,一股清泉從其頭頂灌下,從虛空中出現,又歸入虛空,只是,那少年似乎也被帶入了虛空。
男子臉上的笑容依舊,微微直起了腰,沒有一絲停頓彷彿事情原本就是要想這樣發生一些,只是很快伴隨着一道聲音從殿外想起,男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你好啊,我是國家七局副局長,孟雲,請多指教。”
中山裝少年帶着公文包再次從霧氣中走出,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向了殿中的男子,就好像剛剛無事發生,雙方都是第一見面。
男子摘下了頭上的斗笠, 那原本短而捲曲的頭髮不知何時變成了直直的短髮,而一些原本沒有傷疤的地方也多出了些許傷疤,像是那種刀傷癒合之後的痕跡。
“禹。”
“好的,王虎。”
霧氣中,殿外的禹像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禹像的嘴角不知何時勾起了一點角度,彷彿很期待接下來的故事。
域外的禹像旁,萬鵬硬生生的拉着戀戀不捨的吳戟往回走着,他真的不想回到那個怪怪的間隙域了,但是他也不放心讓吳戟一個人進去,所以他要拉着吳戟去找郭海和老劉。
“吳戟你想啊,你先拿着禹像和郭海炫耀一番,然後再帶着禹像和郭海一起回去,多好啊,讓郭海羨慕嫉妒恨。”萬鵬現在已經需要用外來來誘惑吳戟先離開了,因爲他發現自己已經快要拉不動吳戟了。
聽着萬鵬的計策,吳戟眼前一亮,有道理,隨後也不需要萬鵬幫忙了,步子瞬間就大了起來,他要去看看郭海那羨慕嫉妒恨的表情。
與此同時,那位想要醫治萬鵬的老者的面前,孟雲笑盈盈的看着這邊眉頭皺在一起的老者,期待着老者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員工休息室中,看着眼前訴說着自己最近後輩是多麼不堪的三爺,孟雲也會時不時的出言安慰,畢竟他也要帶着那些初出茅廬的新人,這種痛,他能理解,而且,他帶着很多。
間隙域中,中山裝少年帶着他鼓鼓的黑色公文包再次出現在了殿外。
“你好啊,我是國家七局副局長,孟雲,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