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啥子望!龜兒子姬胡到底在哪裡?”一個漢子衝她吼道,“說不說?不說,老子一棍砸死你狗日的!”說着話,手裡的棒子就打下來了。
侍女立即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鮮血即刻流下來,迷糊了雙眼。一片紅光裡,侍女看見又一棒子對着自己的頭來了,嚇得她急忙說道:“厲王在薔的庫房裡。”然而落下來的棒子還是沒饒過她,瞬間侍女表失去知覺,不知身在何處了,只是感覺有個模糊的聲音在喊“去薔的庫房”。
國人又蜂擁來了薔的府院,一陣擂門,院門開了,大家一窩蜂地涌進府院。這時候,有人見一個同伴站在門口邊遲疑一下,轉身想外面去了,就一把拉住他,“爪子,哪裡去?那龜兒子在庫房,到庫房找他去!”
“要得。”這遲疑同伴應一聲,轉身進來,待其他人都往裡面涌進去混亂時候,有轉身回來,出了府院,悄悄跑了。隨後,他身後相繼跟上來幾個漢子,隨他一起跑了。
涌進庫房的國人見“周王”端坐地上,敲着黃餅聽聲音,很沉醉的樣子,不由怒不可歇,“龜兒子姬胡,原來把老子們的前都放在這裡翹起來耍了。”
“爪子?”地上的“周王”擡起頭望着這羣子民,滿臉的威嚴,傲視着衆人,“哪個讓你們進來的?”
“老子讓狗日的耍!”一個國人舉起手裡的鋤頭就剷下來,“周王”的頭離開他的脖子,被一層皮掉在胸前了,還怒目質疑着這羣國人。
殺了“姬胡”後,在回頭看着滿庫房的緇衣、夏丹布,衆人不由都哄搶起來,你拿一個黃餅,我扛一卷布,把個整潔的庫房瞬間弄得亂七八糟。哄搶一陣後,衆人都心滿意足,扛着自己的戰利品走了。
在國人闖院、殺人、哄搶中,薔的侍衛、侍女都把自己關在房子裡,不敢出來,直到府院安靜下來,大家才悄悄開了門出來,查看情況,但見滿院狼藉,到處都是泥土腳印。
再說,剛纔趁亂逃出去的那人,正是厲王姬胡。厲王在薔的庫房整日就聽着敲擊黃餅的聲音,心花怒放,每道吃飯時間,薔就讓侍女給他倆送飯來。兩人在庫房裡過了幾天飯來張口的日子。這天,忽然聽到外面鬧哄哄的,不由都豎起耳朵,細聽出是國人暴動,前來殺厲王,榮夷公不由慌了,“快,周王,快換了奴僕的衣裳,趁他們進來前逃出去!”
“我逃的啥子!”厲王吼道,“這是我的中國,他們還敢殺我嗎?”
“周王,他們站得是來殺你的!”榮夷公喊道,“在不快點,就真的逃不出去了。”
“啊,真的啊!”這時候厲王才慌了,套下自己身上的冕服,抓起一件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是這件!”榮夷公伸手奪下厲王手裡的周王冕服,遞過來一件奴僕衣衫,“是這件,快穿上!”
厲王已經分不清什麼衣裳了,雙手接過來就往身上套。等他穿好奴僕衣裳,榮夷公抓來一把黑土灰,撲撒在厲王身上,頓時一件新衣裳就變成舊的了,再雙手抓住搓揉幾下,皺巴巴的,就更像幹活的奴僕了。榮夷公有身處髒手在厲王臉上、脖子上,胡亂搓幾把,原本白胖的厲王就是真的滿臉浮腫的奴隸了。
“你在爪子?”等榮夷公忙完,厲王才能張嘴問他道。
“我在裝扮奴僕。”榮夷公拉着厲王就出了庫房,向府院大門跑來,然而,剛跑到院子中間,外面就開始擂門了,榮夷公把厲王使勁向前推一把,自己就返身回了庫房。
厲王沒防住,差點被榮夷公推倒地上,幾個疾步踉蹌,就衝到了府院大門邊。這時候,大門被擂開了,外面的人一下子涌了進來,朝庫房跑去。厲王趁亂就往外面走,忽然被人拉住,喊他去庫房找厲王,厲王滿嘴應承着,等身邊的人進去後,就悄悄出來了。
厲王出來後,快步離開了薔的府院這個危險地帶。在他身後不遠處,是在附院外站着的後宮侍衛,看到國人衝進去後,一個人悄悄出來跑了,從走路體形上看出是厲王,就跟上來了。
逃出來的厲王如驚弓之鳥,被身後的侍衛追的惶惶不可終日,沒命地往前跑。跑了一陣就跑不動了,厲王一屁股坐在地上,張嘴直喘粗氣,“跑不動了,要殺就殺吧。”低着頭也顧不上看人,“都市我姬胡自己惹下的禍,死就死了。”
“厲王,你跑得好快喲,”四個侍衛追上來,坐在厲王身邊地上,“我們那樣拼命地,都追不上你!”
“啊!是你們四個啊。”厲王擡頭看着侍衛們笑了,“讓你幾人把我的魂都嚇脫了。”
“我們看到周王從府院出來,就追上來了。沒想到,一下追出來好幾里路遠。”
“這是啥子地方?”厲王問道。
“這是渭水河邊,已經出了鎬灃了。”侍衛長答道,“厲王,現在,鎬灃時回不去了,我們該去哪裡?”
“是啊,我們該去哪裡?”厲王這時候真的茫然了,望望曾經的後宮,自己的家,現在是有加回不了了,該去哪裡呢?
五人休息好後,就順着渭水一路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