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香菱的話中她亦聽得出來,香菱現在不過是放棄了所有的希望,能過一天是一天,根本不敢奢望明天,因爲那一定不會是令人幸福嚮往的明天。
爲了報答香菱的救命之恩,她也會將她救出去的。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對於失去自由的人來說,每一刻鐘都是煎熬,卻又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十幾日的時間,直到船舶停靠在岸邊。
隨即他們又被帶上馬車,趕往另一個地方。
這個縣城乃是臨近上都的一座小城,由於周邊的戰亂,居住在這裡的百姓幾乎沒有,只剩下一羣山匪佔據城池做爲據點,胡作非爲。
此時,一個身材高大粗獷長相剛毅卻不失俊朗的男人半躺在寬大的座椅上,剛勁有力的長腿翹在另一邊的把手上,座椅上鋪着毛絨絨的花紋獸皮。
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凌厲鋒銳地眼神快速的瀏覽了一遍,然後隨手一丟,撫着下頜略有所思,直到宣紙輕飄飄地落在地上,才聽到整個大堂裡響起的狂笑聲,引得下面的人相互而視,不解其意!
“搞了半天,那傢伙把自己的媳婦弄丟了,急着到處找呢,哈哈哈……有意思,哈哈哈……”男人仰着頭豪放地笑着,完全沒有收斂的意味。
“阿煉,怎麼回事?”這時,走進來一個青色錦衣的男子,看着他不解地問道。
被稱爲阿煉的正在狂笑中的男人轉過頭,看到青衣男子,笑道:“阿湛,你來的正好,哈哈哈……蘇,蘇瑾那傢伙竟然搞丟的媳婦,哈哈哈,你說好不好笑。”
阿湛微怔片刻,看到地上的宣紙撿了起來,快速地看了一遍,才道:“很好笑嗎?”
“怎麼?不好笑嗎?那可是蘇瑾,那個精明地像只老狐狸的男人竟然會把自己的媳婦弄丟了,哈哈哈……真是老天開眼。”阿煉毫不客氣地繼續放聲大笑。
站在一旁的阿湛臉色卻是逐漸地沉了下來,低沉地聲音有些冷,道:“還是趕緊派人找吧,要是找不到,可不敢保證那個男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言下之意便是現在可不是笑的時候。
阿煉斜眼看了看他,止住笑聲,恢復神色正經地說道:“確實,惹惱了他咱們的舒坦日子也就到頭了,沒想到他竟然會想起咱們,不過俗話說得好,蛇有蛇路鼠有鼠道,雖然咱們是賊,但是想要找個人應該不會太困難。”
“阿城,把這個畫像給下面的看一遍,誰要是見到這個女子就把她帶到老子這裡,重重有賞,不過記得一根毫毛也不能少,給老子好好護着。”阿煉吩咐手下的一名干將,說道。
“是,老大。”叫阿城的人恭敬地回答,然後略微猶豫了一會兒,道:“老大,一會底下的人會送來一批新貨,要不要檢查一下?”說不定會有老大要找的人。
阿煉聞言,大步流星地走下來一巴掌招呼在阿城的頭上,怒道:“睜大眼睛看清楚,這麼個天仙美人要是在裡面,不給老子送過來了?還會等到現在?退一萬步講,真有這麼一個人被老子底下的人拐來,我告訴你們,你們的小命也就到頭了。”
“滾滾滾,別在這裡說些喪氣話,都給老子滾下去找人,記住,天仙美人,聽到了沒?”
“是是是,聽到了,聽到了。”阿城狗腿地連聲應答,然後拿着畫像退了出去。
阿湛沉思片刻,突然說道:“若是她女扮男裝,或者易容,溫憐不就是易容高手嗎?不過會易容的人雖然不多,但是應該也有其他人會,如果只找容貌傾城的女人倒是容易,怕只怕……”
阿煉揮了揮手,滿不在意地說道:“你就會庸人什麼什麼擾來着?反正這裡這麼偏僻,根本不可能會在這裡,我看還是大範圍的找才行。”
反正各國各地都有他們的人,只要人還活着,早晚會被他們找到,他們‘赤盟’可不是浪得虛名,雖然是賊窩,哼。
另一邊,阿城指揮着命人將城門打開,一百多人以及兩輛馬車被迎進城門。
“切,只有兩輛馬車,這麼少人,就算賣出去也掙不到幾個子兒。”守門的人不屑地輕斥。
“就你話多,老大什麼時候還少了你的吃喝?”阿城這時走過來,呵斥道。
那人見狀,立即狗腿地上前點頭哈腰地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發發牢騷,阿誠哥您就當成屁千萬別放在心上。”
“行了行,給你們一個發財的機會,誰能找到這個女人,老大說了重重有賞,不過有一點要記住了,可不能少了一根頭髮,否則,老大的手段你們知道的,嗯?”阿城一邊以重賞爲誘餌,一邊又威脅恐嚇道。
他們赤盟雖然遍佈各地,形成了龐大的團伙,但是正因爲人數衆多,所以更加難以管教,這麼個美人難保有人不會動歪心思,所以在這之前還是先恐嚇一下,省的他們不知輕重,讓老大難做。
“知道知道。”其他人看着畫像都是驚豔地說不出話來,聽到阿城的話,不僅對賞金感興趣,更是對老大的威懾感到恐懼,心中不敢產生其他邪念。
“嗯。”阿城滿意地點了點頭,將畫像收起來揣進長袖裡。
“阿誠哥,這個畫像不留給我們嗎?沒有畫像怎麼找啊?”其中一人嬉皮笑臉地問道。
阿城眼神冷下來,道:“就憑你們也敢留這畫像?不想要命了?”東陵晏王妃的畫像他們也敢要,簡直就是閒命太長了。
看着阿城冰冷的神色,衆人這才知道畫像中的人似乎不是他們這等小嘍羅能招惹的,當即紛紛搖頭,不敢再說話。
“樣子記在腦子裡,哪天忘了再來找我。”說完,阿城拿着畫像離開。
衆人咂舌,畫像中的女人簡直比天仙還要美,就是忘了爹孃也忘不了那等姿容啊。
地牢裡陰暗潮溼,除了中間的甬道,兩邊分佈了十幾間牢房,顏夕等人被關在其中一間,觸目可及的幾個牢間裡,分別關押着各種各樣的人,但卻有着共同之處,就是眼中毫無光彩,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