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準你們用髒手碰她的?”夏賢精緻俊美的臉上沒有表情,眼中卻閃着無法遏制的怒火,周身散發着暴戾的氣息,殿內的人嚇得手腳發軟紛紛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低着頭不敢出聲。
麗妃跌落在地上呆愣地看着夏賢的戾氣,心中又是嫉妒又是驚愕,皇上竟然爲了那個賤人殺人?想到此,她的雙手緊緊地握住,充滿恨意地盯着顏夕。
夏賢銳利的目光掃了跪在地上的人,冰冷的目光定格在麗妃的身上,冷聲道:“你到這裡幹什麼?”
“臣妾,臣妾聽說姐姐身子不好,所以好意請了御醫過來,誰知,誰知姐姐突然發狂……”麗妃慌張地跪在地上訴說着誰知還未說完便被夏賢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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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體不舒服?”夏賢眉頭微微蹙起,看着顏夕詢問,不等顏夕回答便又轉頭冷冷地看着傅黎川,道:“爲何不向朕彙報?爲何不請御醫?”
傅黎川俯下身子,恭敬地說道:“回稟皇上,是微臣的疏忽,請皇上恕罪。”
“皇上,您若是皇上能管好後宮的女人,不要閒的沒事每天往這裡跑,我自然也會不藥而癒,亦或者請准許民女出宮。”顏夕面色清冷,施身一拜,心中亦是怒火橫生,牽動着聲音有幾分冷硬。
這裡是皇后寢殿,是雲賢爲“雲顏夕”打造的金碧輝煌的牢籠,他將她捆綁在身邊,給她最奢華的生活,最尊貴的後位,這便是雲賢愛一個人的方式。
雲賢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亦是不懂該去怎樣珍惜保護一個人,他也許會成爲明君聖主,卻不能成爲一個女人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
在金華殿住了半個多月,幾乎每天都有妃嬪過來‘請安’,但她絕不願意陷入爾虞我詐的後宮爭鬥中,便對外聲稱身體不好,概不見客。
誰曾想這位麗妃娘娘帶着御醫蠻橫地擅闖進來,守着金華殿的侍衛更是不敢得罪麗妃而袖手旁觀,不過也怪不得別人,一個不受皇帝寵愛的無名無分的女人,誰又會在意她的死活呢?
顏夕冷笑一聲,雲賢所謂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也不過如此罷了。
夏賢聞言,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眯起危險的光芒俯視她,狠狠地說道:“想出宮?你休想,這輩子你只能呆在這金華殿,呆在朕的身邊,哪裡也不許去。”
他的聲音中透着一股陰狠的戾氣,鉗住她的下巴的手指不自覺地加重幾分。
“那就管好你後宮裡的女人,否則我不敢保證會有什麼後果。”反正她不奢望雲賢真的會讓她出宮,但是至少讓她安靜的過完這五個月的時間,她亦是不希望霖兒和腹中孩子再有任何閃失。
“她們的存在讓你不舒服了?”夏賢生冷的面孔柔和幾分,眼中閃過些許期待。
顏夕不自在的避開他希冀的眼神,說道:“她們與我無關,我只希望能和霖兒過平靜的生活,不想任何人打擾,如果連這一點皇上也做不到的話,那麼就請放我們出宮。”
“你休想。”想要出宮,這輩子都不可能。
夏賢甩開她的下巴,對着傅黎川吩咐道:“從今日起,沒有朕的准許,任何人不得入金華殿半步,違令者就地正法。”
“是,皇上。”
傅黎川恭敬地回答,會有發生今日之事,他早已預見,自從皇上回宮以來,從未踏進金華殿,而後宮中傳聞金華殿無名無分的女人不得聖寵的傳言他亦是有所耳聞,也難怪一向驕縱橫行後宮的麗妃會做出這麼蠢的事情。
不過從即日起,恐怕這個傳言便也會不攻自破了,好在冬兒前來向他報訊,否則以剛纔對雲七小姐明顯不利的形勢,若是稍有差池,皇上恐怕就不會這般輕易的揭過了。
麗妃聞言,心中大喜,這道聖旨無疑是將這個女人軟禁在金華殿,果然如傳言,這個女人根本不得聖寵,哼,即使懷有身孕又如何?還不是被皇上打入冷宮。
麗妃揚起楚楚可憐的小臉,嗔嬌着:“皇上,臣妾好痛……”藉此,想要引起夏賢的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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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不信憑着她的姿色和身世,皇上會不喜歡她。
夏賢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女人,冷聲道:“麗妃擅闖金華殿,滋生是非,禁足兩個月,罰奉半年,以儆效尤。”
“皇上?”沉浸在自我美好想象中的麗妃瞬間被從天而降的冷水澆醒,仰着豔麗的容顏,顧不得胳膊上的疼痛,哭泣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是好心請了御醫前來給姐姐看病,卻反而是讓姐姐刺傷了胳膊,還請皇上明察。”
怎麼會這樣?從皇上和那個女人的對話中她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可是卻不想承認,皇上是她的,皇后之位也是她的,她絕對不容許被別人搶走。
“冤枉?你是說朕冤枉了你?”
夏賢銳利的目光直射向麗妃,讓她心中一顫,幾乎無所遁形,神色慌亂的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地回答:“不是,臣妾不是……臣妾,臣妾知錯了。”
她怎敢說皇上冤枉了她?那豈不是說皇上錯了?就是給她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職責皇上錯了啊。
“滾下去。”夏賢厲聲呵斥。
麗妃臉色煞白,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獨自走出了寢殿,隨她而來的老嬤嬤和其他宮女太監見主子離開了,卻沒有一個人敢動一下,冷汗不禁從額際滾滾滑落。
夏賢轉眸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以及門口的侍衛,對顏夕說道:“夕兒,你說朕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在場的所有人誰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般地步,這個女人不是不得聖寵嗎?怎麼會變成這樣?難道是他們會錯了聖意?跪在地上的人想到此嚇得個個都成了篩子。
“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啊——”下面的人連忙磕頭求饒,一片哀聲。
“該如何處置全憑皇上定奪,我累了,先行告退。”顏夕施身一拜,她牽着一直低頭不語的夏霖朝着寢室走去,走到瓔珞的身邊,低眸看了看她,道:“瓔珞,替我更衣。”
瓔珞跪在地上猶猶豫豫地不敢起身,顏夕厲聲說道:“還不快點起來。”
瓔珞心下一驚,擡眼偷偷地看了看面無表情的皇上,再轉眼看了看他身邊的傅大人,見到他微微地點了點頭,才大膽地站起身緊隨顏夕身後進了寢室。
當房門關上的一瞬間,瓔珞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沒有皇上的命令她擅自起身,本以爲會觸怒皇上,誰曾想皇上竟然未言一語,絲毫沒有怪罪,果然還是傅大人深知皇上心意。
瓔珞偷偷地看了顏夕一眼,看來皇上並非對娘娘漠不關心,反而對娘娘十分恩寵縱容,倒是娘娘似乎皇上的態度非常冷淡,她皺了鄒眉略顯疑惑,實在百思不得其解。
夏賢的目光盯着關閉的房門,突然神色暴戾,厲聲喝道:“來人,全部拖下去杖斃。”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殿內一片哀嚎求饒的聲音不斷響起。
此時,御林軍從門外踩着厚重的腳步聲走進來,將老嬤嬤以及其他宮女太監從地上拖起來架出去,不到一會兒,整個金華殿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啓稟皇上,請恕微臣直言,這些人雖然不過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奴才,但畢竟是麗妃娘娘身邊的奶嬤嬤和近身奴才,皇上既然已經嚴懲了麗妃娘娘,這些奴才不如每人重打五十大板,送回絳雲殿,也算是安撫麗妃娘娘和安丞相。”
“安撫?”夏賢冷眼看他,道:“朕就是要給這些不知所謂的權臣提個醒,何所謂何所不爲,若是再有下次,朕斬了他們。”
他剛登基不久,這些朝臣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糾結黨羽,打擊異己,獨攬大權,最近更是膽敢暗中調查夕兒,而那麗妃更是膽敢擅闖金華殿,這其中無疑也是有人想要試探揣測他的意圖,看來是他的今日以來手段太過溫和,讓他們越來越肆無忌憚。
可是,不論如何,他就是要昭告天下,誰膽敢傷害夕兒,他絕不輕饒。
傅黎川大概也能猜出皇上的幾分聖意,只是皇上剛剛登基不久,正是需要這些朝臣扶持其左右的時候,而後宮的妃嬪亦是爲了籠絡朝廷大臣的心。
可是皇上爲了雲七小姐,做的如此決絕,怕是會讓朝臣心生不滿,或許還會被有心人利用,對雲七小姐不利。
到時候,皇上恐怕亦是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雲七小姐,然而,帝位根基未穩,便與朝臣如此離心離合、發生衝突,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這纔是令他最擔憂的。
雲七小姐,決不能留。
“朕不管你有何想法,但是你要記住,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夕兒,包括你。”夏賢銳利的目光彷彿看穿了傅黎川所有的想法,冰冷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警告。
傅黎川心下一驚,連聲回答:“微臣不敢。”他不會傷害雲七小姐,但是他寧願一死,也絕不會將這個女人留在皇上身邊。
趁早將七小姐送回蘇瑾身邊纔是上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