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惜柔不說話,看樣子是在認真思索,凌風再接再厲“我知你不願再見我,可是我娘還不知道這些,她將你當做親生女兒對待,你在凌王府也不算是無親無故,我娘就住在清風苑,你隨時都可以過去”
凌風如此說,孟惜柔心裡也算是得到了安慰,但不管心裡如何難過,孟惜柔還是存了一份希冀“文柯,你也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什麼?”
“那個讓你負我的人是誰!”孟惜柔言語中帶着恨意。
凌風張嘴,就在他要把冷月瑤的名字說出來的時候,他又把它給嚥了回去,改口道:“明天我安排你和孟惜岸見面,你再想想,我也不強求你,若你一定要離開,我也會讓殿下派人送你們回汶縣”
凌風說完就走,孟惜柔在他身後傷心喊道:“文柯,你連她的名字都不願與我說嗎?!”
凌風腳步不停,很快便消失在了孟惜柔的視線內。孟惜柔再也控制不住,跌坐在地傷心地大哭起來,卻不知凌風轉過一個角,便也痛苦地捂住心口,凌風清楚地知道那是文柯在痛,即便是已經死去,可是孟惜柔痛着的時候,他也在痛...
凌風緊緊捂住心口,淚流不止,那樣悲傷的情緒似是也影響到了他的靈魂深處。但即便再痛,凌風還是邁步離開了南院。等回到清風苑時,他和平常一般,沒有什麼異樣。
而面對聶冰允的時候,凌風也像是忘了昨夜的衝突一般,對聶冰允照顧有加、噓寒問暖,還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飯,把阮玉清也給吸引過來了,因此在吃飯之前,阮玉清和狄剎雲先打了一架。
風遙沒有來,凌風就讓暖心給風遙送去,一頓午飯在吵吵鬧鬧中吃完了。文母和暖心收拾碗筷;凌風讓狄剎雲去通知孟惜岸明天見孟惜柔的事;他則陪在聶冰允身邊,將自己的經歷當故事一樣講給聶冰允聽。
在凌風說到他喜歡冷月瑤時,聶冰允神色都變了,但是凌風並沒有停下,依舊把自己的所有都與聶冰允分享,直到聶冰允累了,他也累了,才各回各的屋子休息。
這一天算是平安無事地度過了,第二天,狄剎雲依言將孟惜岸叫到了清風苑,暖心則將孟惜柔叫了過來,他們兄妹見面後整整談了兩個小時。兩人聊完,孟惜柔也不跟凌風說句話,就和文母說悄悄話去了。
孟惜岸緊跟着要告辭,凌風把他攔住了,有些氣惱地說道:“你們說是說完了,總得告訴我結果吧”
孟惜岸和孟惜柔談過之後心情也不太好,但他還是很客氣地說道:“惜柔決定先留下”
“哦,那你呢?還要留在你小叔叔家...”
狄剎雲在一旁聽着,聽着就不太對勁,他趕緊插話“風,你不會又要讓他搬到清風苑吧?”
凌風橫了狄剎雲一眼,說道:“當然不會!人家可是要參加科考的文人雅士,跟我們這一羣大老粗在一起,還讀什麼書?!”
“......”
凌風這句話把在清風苑住着的全都損了,聶冰允吊着手臂走出了屋子,剛好聽到凌風這句話,便笑道:“什麼大老粗?就算不算上幼稚園的,你好歹也讀了十二年的書,還是成績特別優異那種,怎麼能算是大老粗?”
玦情還算正常問道:“你打算將這位孟公子安置於何處?”
凌風歪頭想了想說道:“暫時還沒想好,不過學問方面的話,我想...”
“不用了”孟惜岸不太領情地說道:“多謝各位的好意,在下自有去處”
“去哪兒?”凌風一點都不介意地問道:“你在京城就只有你叔父一個親人,你若是離開他的府內,你們還能去哪兒?”
孟惜岸張嘴要說話,凌風截過了他的話“孟惜岸,現在的形式你看清楚沒有,惜柔進了凌王府,你覺得你叔父在瑄王哪裡還能討得了好;即便是瑄王大度不追究你叔父,那麼和我交好的你呢?只要瑄王夠聰明,他就不會輕易放過你”
孟惜岸沉默了,凌風接着道:“你若是乾脆歸於凌王府,你的叔父只會更難做,但是你也不能再回孟府,單獨一人在外也不行,你先讓我想想,應該把你安置於何處?”
“你不必費心!我自己想辦法...”
“孟惜岸!”凌風極憤怒地打斷孟惜岸“你還記不記得你當初說的話?!”
“...什麼話?”孟惜岸臉色微變,而後才問道。
凌風看他那個樣子,就知道他一直都記得,可是卻不願承認,便嘆道:“當初你想跟我成爲朋友的時候,我告訴你那並不是一件好事,甚至還會因此失了性命。但是你堅持,堅持將我當做朋友,現在對我來說,你就是我的朋友”
凌風頓了頓接着道:“我也知道你現在氣我,不是我將你牽連進來,讓你也深處危險的境地;而是因爲惜柔,是我讓她傷心了,但是我不認爲我做錯了,那些是她遲早都要知道的,長痛不如短痛...”
“她可以不痛的!”
“可是我不愛她,我只把她當做妹妹,我以爲你是真的想通了”
“我是想通了,可是惜柔呢”孟惜岸的臉上帶着懊悔“她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看不到嗎?凌風,今天看到惜柔這個樣子,我好後悔,要是當初讓她和文柯完婚,她現在就不會...”
孟惜岸說着說着就哽咽起來,狄剎雲可不喜歡孟惜岸的說完,他想要開口懟人的時候,凌風阻止了他,並且致歉道:“對不起!”
孟惜岸則自嘲道:“你跟我道什麼歉,那又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家不想認可那幢婚約的錯...凌風,你沒錯!”
孟惜岸說完,朝着凌風鄭重行了一禮“該道歉的是我,凌風,對不起,朝你莫名發脾氣;還有,謝謝你,救了惜柔”
凌風立即將人扶起,笑着捶了一拳在孟惜岸的胸口上“既然我覺得我有錯,你覺得是你的錯,那我們就都把它忘了吧。誰的錯都沒有,畢竟一直想着過去,是沒辦法向前進的...是吧,允”
凌風笑着轉頭問聶冰允,聶冰允先是一愣,接着也含笑點頭“是啊,不能總因爲過去,而讓自己無法前進一步,我不會駐足!”
聶冰允的這句話,讓凌風頓時神采飛揚,連眉梢都帶上了笑意一般。他轉頭再看向孟惜岸的時候,說了一句“我想好了,我要送你去朱顯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