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凌風看着已經完全沒有一絲印記的左眼,感慨道:“司徒翰臨送來的藥真管用,不僅眼睛上的傷,連身上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不過玉清,你可真夠狠心的,還真讓我獨自揹負這全身的傷痛”
“怎麼,你還敢有意見”阮玉清挑眉道。
“不敢”凌風立馬改口“但是啊,玉清,等下就要回元帥府了,是不是該...”
“嗯”一聽阮玉清這不情不願的聲音,凌風知道阮玉清還沒從那夜司徒翰臨的事中走出來。
短暫的沉默因綠盈的開門聲而打破,綠盈看着坐在梳妝檯前的凌風道:“小姐,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
“等下要去元帥府,綠盈你也準備一下”
“哦,啊!”綠盈又被驚呆了“回元帥府!”
“嗯,綠盈,別一驚一乍的了,快來幫我一下,這頭髮我怎麼都弄不好”
“哦,好”雖然還有一些驚疑,但綠盈還是手腳麻利地幫凌風梳妝打扮了一番。
準備好後,凌風和綠盈一起來到了王府正門前,司徒翰臨等人早已等在了那裡。
看到凌風來了後,楊芳雪熱情地迎了上去“姐姐,你可來了,我們都等你半天了”
順手摸了一把楊芳雪滑膩的小手,凌風邊吃豆腐,邊疑惑道:“你也要去?”
“不,姐姐說笑了”楊芳雪掩脣而笑“妾身只是來送姐姐和王爺的,好羨慕姐姐啊,還能回孃家”
“你想回,那就回你家啊”話一出口,凌風就後悔了,恨不得抽自己幾嘴巴,說什麼不好偏偏要說這個。
笑容一僵,楊芳雪迅速恢復過來“姐姐又說笑了,妾身的孃家太遠,不是輕易能回的”
“哦,這樣啊”凌風害怕自己再說錯話,便不再多嘴。而司徒翰臨也適時說道:“既然到了,就別磨磨蹭蹭的,走了。芳雪,你也快回屋吧,外面風大”說完,司徒翰臨就上了門前停放的馬車。
撇撇嘴,凌風說了一句“那你快回去吧”後也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上了馬車。
和司徒翰臨同處一個空間後,凌風終於知道阮玉清爲什麼不肯換過來了,在這壓抑的空間中待上幾個小時,至少得少活幾年。終於等到司徒翰臨閉上眼眸假寐,凌風立馬轉頭掀開馬車上的窗簾,好奇地看着這個世界白天的街市,卻不知在他轉頭後,司徒翰臨緩緩睜開了他那深沉的雙眸。
有了感興趣的事物時間便會過得很快,凌風看到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到後來甚至沒有了普通的行人,凌風猜測着恐怕快到元帥府了,果不其然,很快凌風就看到一座與莊王府不相上下的府邸,莊嚴肅穆的大門上方寫着兩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阮府’,和現代的繁體字相差不多,學過繁體字的凌風很快便認了出來。
“阮府”默唸出聲,凌風驚訝道:“不是元帥府嗎?”
聽到凌風吃驚的話語,阮玉清笑道:“自然是阮府,因爲父親任職多年的元帥之位,所以也就習慣把阮府稱爲元帥府”
“是這樣啊”
“既然到家了,就換回來吧”
“嗯”剛回應完阮玉清,凌風突然看到大門前站着兩個熟悉的身影,便立馬驚慌失措地縮回了腦袋,同樣也看到的阮玉清嘆道:“這下麻煩了”
“怎麼辦,玉清,她怎麼會在這裡?”
“風,你先別慌,三天前遇到她時便覺她有些眼熟,現在看她和玉軒哥站在一起,我想起來了,她是從小和玉軒哥指腹爲婚的未婚妻冷月瑤,和她在一起的那個紫衫女子是她的貼身丫環紫嵐”
“玉軒哥?”
“我的親哥哥阮玉軒,總之,現在先換回來,我來想辦法,若是讓她認出來,也是一件麻煩”
“哦”
當凌風和阮玉清交流時,司徒翰臨見阮玉清神色突變,也探頭看了一眼窗外,眼眸微沉,司徒翰臨前傾身體靠近阮玉清。
“翰臨!”阮玉清單手放在司徒翰臨的胸前,阻止了司徒翰臨繼續靠近的動作,而凌風卻因阮玉清對司徒翰臨如此親切的稱呼,呆愣了片刻。
“交給我”平平淡淡的聲音,卻有着讓人信服的魅力,看着司徒翰臨沒有表情的容顏,阮玉清思索片刻,收回了阻擋的手,任由司徒翰臨將她抱起,然後將頭埋入司徒翰臨寬闊的胸膛,在車停後,司徒翰臨抱着阮玉清從容不迫地走下了馬車。感受着阮玉清和司徒翰臨之間微妙的氣氛,凌風乾脆放鬆心態,靜觀事態的發展。
而看到司徒翰臨是抱着阮玉清下的馬車,綠盈驚訝了,隨後以爲自家小姐和王爺和好了,眼中含淚欣慰地笑了,但是阮玉軒和阮玉清相似的臉龐上卻是眉頭微蹙,並在司徒翰臨走近後直接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玉清身體不適”難得凌風聽到了有一絲柔和的司徒翰臨的聲音。不過阮玉軒顯然不吃這一套,看着司徒翰臨的目光盡是懷疑,但阮玉軒也不多加糾纏“那你帶玉清先去休息一下,等一會兒再去拜見父帥”轉頭看向冷月瑤,阮玉軒繼續道:“月瑤,你也跟着去”
“誒,我!”指着自己,冷月瑤驚道:“爲什麼我也要跟着去?”
“你和玉清多年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哦,是有話要說”
放鬆的心情瞬間又緊張起來,凌風不停地腹誹起來:說個頭啊,阮老大你有事沒事別多管閒事,冷姑奶奶也是,這個時候你倒是別這麼聽話啊,還有司徒翰臨你倒是拒絕啊,快拒絕!快拒絕!
可是司徒翰臨怎麼聽得到凌風乞求的聲音,什麼也不說,酷酷地向阮玉軒點了點頭,便越過阮玉軒向府內走去,綠盈低着頭緊緊跟着,冷月瑤也拉着紫嵐立馬跟上。
走在路上,冷月瑤嘗試着和司徒翰臨說話,但是司徒翰臨別說迴應了,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冷月瑤便無趣地閉上嘴巴。
看到冷月瑤那受氣的小模樣,凌風暗爽不已,不過見冷月瑤還是跟着,並沒有氣得走開,又不安起來,感受到凌風的緊張不安,阮玉清安撫道:“風,你別緊張,沒事的”
“嗯”因爲阮玉清的安撫,凌風冷靜了不少,便和阮玉清聊天來緩解緊張的情緒“玉清,其實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
“什麼問題”
“在燈會上發生的事,司徒翰臨是不是知道”
“嗯,他就在旁邊看着,不如說,從我們出王府他就一直跟着”
“啊!咦~~~!”凌風頓時結巴道:“那...你...你怎麼...不提醒我”
“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所以就不想打擾你的興致”
滿臉黑線,凌風感覺自己已經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了“是這樣啊,難怪那天一醒來就看到司徒翰臨躺在旁邊,還送來了傷藥,二話不說就幫忙解圍,甚至還把阮府當成了自家的後花園,玉清,你和司徒翰臨之間...”
“什麼都沒有,他不犯我,我不犯他,就是這麼簡單”打斷凌風的話,阮玉清的聲音如寒冰一般。
騙人,如果現在凌風相信阮玉清的話,那麼他就是純粹的笨蛋,不過由阮玉清的語氣,凌風也知道繼續追問下去,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阮玉清與司徒翰臨之間不是一個外人可以插足的,想通了這一點,凌風即使再感興趣,也打算不再過問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了。
在凌風胡思亂想,司徒翰臨七拐八拐中,司徒翰臨輕車熟路地來到了阮玉清在阮府的房間,然後將阮玉清臉朝裡輕放在牀上。湊近躺在牀上的阮玉清,冷月瑤關心地上前:“玉清姐姐沒事吧”
抓住冷月瑤要觸碰阮玉清的手,司徒翰臨不客氣地道:“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唉,你什麼意思?我不過是擔心玉...放手,你幹什麼?”冷月瑤掙着司徒翰臨拉着她就往外走的手。
走到房門前,司徒翰臨一用力便把冷月瑤甩出了屋子,站在門外的紫嵐及時扶住了站不穩的冷月瑤,綠盈看到司徒翰臨比較暴力的行爲,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你...”身形剛穩,冷月瑤便要說什麼,可是迴應她的是司徒翰臨重重的關門聲。
一直隱忍的不滿瞬間爆發,冷月瑤狠狠地踹了一腳房門,怒吼道:“你擺臉色給誰看啊,是王爺就了不起啊,本小姐還不奉陪了”,說完,冷月瑤氣不過又踹了一腳房門,才轉身離開,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房門,紫嵐緊跟着冷月瑤而去。見冷月瑤離開了,綠盈慢慢地放下了阻着耳朵的手,十分看不明白自家王爺的用意。
幹得漂亮!聽着門外的怒罵聲,凌風解氣地爲司徒翰臨喝彩。不過看着靠近的司徒翰臨,凌風又忍不住亂想“接下來不會發生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吧”
“亂想什麼呢,我可聽到了”阮玉清無奈的聲音響起。
毫無尷尬之意,凌風傻笑道:“被你聽到了啊”
自然凌風所想的確實也沒有發生,司徒翰臨只是走到放在房間內的圓桌旁坐下,撐着腦袋閉目養神。阮玉清從牀上坐起,看了看和以往並無變化的房間,然後從屋內翻出一塊白色的面紗,走到梳妝檯前爲自己戴上,只留出一雙略帶憂傷的眼眸。
“玉清,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你還是你嗎?”淡然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凌風內心一陣恐慌,無助地喚着“玉清”。
這次阮玉清沒有去安撫凌風,而是反問道:“你是希望我還是我,還是希望我不再是我”
沉默了一會兒,司徒翰臨回道:“我希望你還是你,也期望你不再是你”
沒有關注完全聽不明白的凌風,阮玉清苦澀一笑,對在外扒着房門偷聽的綠盈道:“綠盈,進來”
嚇了一跳的綠盈聞言立馬開門走了進去,向司徒翰臨行了一禮,綠盈快步走到阮玉清旁邊。
沒有去看司徒翰臨,阮玉清只是對綠盈道:“我要更衣”
識趣地走出房間,司徒翰臨還順手將門給關上了。“小姐”“玉清”綠盈和凌風擔心地喚着司徒翰臨一出房門,就趴在梳妝檯上的阮玉清。就在凌風以爲阮玉清在哭的時候,卻傳來了阮玉清的笑聲,那笑讓聽者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