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凌風往他身上蹭的手,朱顯板着一張臉道:“你做什麼?”
“那人太猥瑣了,我感覺手不乾淨”凌風無辜地看着朱顯道。
“所以你就往我身上蹭,凌風,我看你剛纔可沒有一絲不樂意”朱顯不高興地揶揄道。
“你什麼意思啊,朱顯,小爺我委曲求全,你以爲是爲了誰,真在城門鬧開,你有幾條命,都得玩完,現在人家是地頭蛇,我們惹不起,得慢慢來,你就不能動動腦子,圓滑一點,阿塘好不容易睡着了,沒鬧,你要給補上...”
被凌風說得啞口無言,朱顯沉默了一會兒,彆扭地回過頭,悶聲道:“對不起...”
“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大聲點!”凌風看了朱顯一眼,故意朗聲道。
瞥了凌風一眼,朱顯直接不搭理凌風了。
“切,無趣,一點都不好玩”
阮玉清笑了笑,其實也就凌風可以處理地如此好,要是換了自己,估計就做不到如此低聲下氣。
走出一段距離後,朱顯對凌風道:“現在就去縣衙嗎,雖然提前到達,但是並不妨礙...”
“提前到了?”朱顯話未說完,凌風就驚訝道。
“嗯”朱顯點了點頭“我是提前離開京城的,雖然路上出了很多事,但是還是比預計的時間要早半月左右”
“哦,那你等等,我想一下”說完,凌風就轉而問阮玉清道:“玉清,你認爲我們現在應不應該去縣衙”
思索了片刻,阮玉清回道:“暫時先別去,找一家客棧先住下,有些東西到了縣衙反而找不到了”
“嗯”接着凌風就對朱顯道:“我們還是先等半月再去縣衙”
凌風剛一說完,朱顯便露出爲難的神色。凌風見此問道:“怎麼了?”
“凌風你已經看到了,剛纔給你的錢袋裡已經是我最後的銀錢了,如果你們身上沒有...”
朱顯欲言又止地說道,但意思凌風都已經弄明白了,這些天,他們四人吃的、睡的、穿的都是朱顯在付賬,剛纔進城又花了四兩,現在他們可以說已經捉襟見底。
“玉清,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去賣月瑤的首飾!?”凌風頓時向阮玉清哭訴道。
“還有一個選擇,你去做苦工,我身體底子好,接下來就看你的意志了”阮玉清煞有其事地說着。
“啊!玉清,你真要我去...”凌風頓時哭喪着臉。
“凌風”就在凌風糾結是賣首飾還是做苦工時,朱顯見凌風一臉糾結,於是叫道。
“幹嘛”
“其實在正陽縣,我有一個朋友,不過當年他家境貧寒,所以...”
“去吧”凌風頓時雙眼發亮地看着朱顯。
“我不知道他現在還在不在正陽縣,畢竟已經過去很久了”朱顯不確定道。
“不管在不在,先去看看再說”凌風催促道。
“嗯”
應了一聲,朱顯便調轉了馬頭,向一個偏僻的巷道駛去。見朱顯左右張望着,但卻好像十分熟悉道路的樣子,凌風問道:“你曾在這裡待過很長的時間嗎?”
朱顯聞言,沉默着,好一會兒後纔回道:“罷了,反正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正陽縣是我的家鄉,不過在我小時候舉家搬到京城後,就沒有回來過,現在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的家”
“能讓你掛念的,想必此人不會差到哪裡去”
搖了搖頭,朱顯露出懷舊的目光道:“小時候他確實憨厚純良,但是如今,我不敢肯定他還和以前一樣”
拍了拍朱顯的肩膀,凌風安慰道:“不要自己多想了,都還沒見到人呢,再說,就算他到現在都混得不如意,等我們把事情辦好了,你幫襯他一下,就可以了”
聞言,朱顯衝凌風笑了笑,便不再多話。凌風凝視了一會兒朱顯的側臉,也看着前方,一個人靜靜地想着什麼。
等到朱顯停下馬車時,凌風纔看着眼前有些年頭的房屋道:“就是這裡了嗎?”
朱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下車走到門前有節奏地敲着門。沒有多久,就響起了一個清朗的男聲“來了”
收回敲門的手,朱顯站直了身體,看着大門,不一會兒,大門便打開了,一位看起來有些小帥的年輕男子出現在朱顯和凌風的視線內。
男子看着朱顯,目光中露出狐疑和驚喜的神色,竟比朱顯先開口,不確定地問:“你是...阿顯?”
眼睛一亮,朱顯笑了起來“那你就是李奇了,這麼多年未見,我差點沒認出來,幸好你沒有搬走,不然恐怕就見不着了”
“那也算你今天運氣好,我今天沒事,在家照顧我娘”李奇也笑道。
“伯母身體不好嗎,伯父身體怎麼樣?”朱顯關心地問道。
“我爹在三年前去世了,我娘現在也是疾病纏身,由我照顧”
“你沒娶妻”
聞言,李奇苦笑道:“我除了家裡的這個老宅子,什麼都沒有,還有一個病重的老母親,誰家姑娘願意嫁給我”
聞言,朱顯又說着一些寬慰的話。看着兩人家裡長家裡短的,被晾在一邊的凌風,不滿地假咳了幾聲。
聽到凌風的聲音,朱顯才反應過來,看着凌風道:“凌風,抱歉,竟把你忘了”
“沒事”凌風笑着不在意地擠兌道:“故人相逢,自然有很多話要說,我不介意,你也可以當我不存在”
似乎有些不滿凌風的語氣,李奇皺眉看着凌風問道:“阿顯,這位是?”
“他叫凌風,我的一位朋友”朱顯回道,然後又指着李奇對凌風道:“凌風,他是我兒時玩伴,李奇”
跳下馬車,凌風滿臉笑容地向李奇伸出了右手“你好”
看着凌風伸出的手,李奇一臉茫然地看着朱顯,不待朱顯詢問,凌風便握了握李奇的右手,放開後,才解釋道:“這是我家鄉的見面禮儀”
“禮儀,我怎麼不知道?”朱顯問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凌風瞥了一眼朱顯,看着李奇道:“其實呢,是這樣的,我們雲遊各地,到正陽縣的時候,兜裡沒錢了,差點就要喝西北風了,就聽朱顯說,這裡是他的故鄉,然後還有一個好基友,所以就找來了,我呢,怕朱顯不好意思說,所以就先開口了,大爺,求收留...”說到後來,凌風雙手合十,一副求人的模樣,完全無視聽得目瞪口呆的李奇,和又羞又惱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的朱顯。
而一直在在馬車裡聽着這一切的暖心,雖然沒有完全聽懂凌風的話,但還是掀開車窗上的簾子,探出腦袋老實道:“凌公子,現在我好像有點明白葉姑娘說的話了”
“誒,什麼話?”凌風感興趣地回頭笑着問道。
“你有時候很欠打”暖心一說完,就立馬把腦袋縮了回去。
笑容頓時僵在臉上,凌風回頭看向前面兩個憋笑憋得很辛苦的人道:“想笑就笑,憋壞了我可不負責”
接着就對已經在狂笑的阮玉清道:“玉清,你這就笑得有些過分了”
“是月瑤說得太正確了!不過,你剛說的有些詞,他們也不一定都能聽懂”
“聽不懂沒關係,意思表達清楚就可以了”
凌風和阮玉清說着,這時就聽李奇說道:“阿顯,你的這位朋友真有意思,車內還有人等着呢,就不要站在門口了,一起進來吧,就是家裡小了些,還望不要嫌棄”
“怎麼會嫌棄”朱顯還沒開口,凌風就搶道:“只要不露宿街頭,怎麼都行”
“那請吧”說着,李奇便站朱顯旁邊,對凌風道。
“好咧”
應了一聲,凌風轉身進了馬車,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中的冷月瑤,走下了馬車,暖心也在朱顯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只是大腿被冷月瑤靠了很久,有些發麻,走不了路,李奇見此,和朱顯一起把暖心攙進了堂屋的長凳上坐下。
凌風抱着冷月瑤,等暖心坐好後,才問道:“有睡的地方嗎?”
“有”
說着,李奇就領着凌風到了一個不是很大的屋子裡“這裡是我的房間,先暫時讓這位姑娘睡這吧,等下我再收拾一下一間空置的屋子給兩位姑娘”
“一間?你家有幾間屋子”凌風邊問邊把冷月瑤放在牀上。
“三間,我母親一間,我一間,還有一間放置雜物,沒用”李奇回道。
“哦,那我睡哪兒?”凌風向外走去的同時,問道。
“嗯?”李奇沒聽明白凌風的意思。
停下腳步,凌風指着暖心道:“暖心和阿塘一個屋子,朱顯和你,然後我睡哪兒?”
“凌風!”李奇沒回答,朱顯就忍不住呵道:“你能不能不說話”
“爲什麼,我又沒說什麼沒用的話”凌風毫無寄人籬下的自覺。
沒有迴應凌風,朱顯瞪了一眼凌風,對李奇道:“你別理他,這事不急,還沒有給你介紹呢,裡面在睡覺的那位姑娘叫葉塘”然後朱顯指着暖心道:“這位叫暖心,都是我的朋友”
暖心和李奇互相有禮地點了點頭打招呼,李奇就對朱顯道:“你們先坐一下,我去收拾一下屋子,只是聲音不要太大,葉姑娘在睡,我娘也在睡”
“嗯,我幫你”朱顯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一副事不關己的凌風,對李奇道。
“不用,你坐吧,我來就行”李奇回絕道。
“我來幫忙吧”暖心突然說道。
接着在三人的注視下,暖心低下了頭,細聲細語道:“我經常做這些,所以...”
“去吧”凌風笑着對暖心道,然後又收回笑容對李奇道:“李奇,別拒絕,我們暖心可是很厲害的,能幫你不少忙”
“好”
李奇也不再拒絕,和暖心一起離開了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