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貝爾的原力也逐步穩定了下來,通過半年以來諾嵐的督促和指導,貝爾基本上已經能夠將自身的原力收放自如,但還是會受到情緒波動的影響。
因爲原力這股能量就是身體的一部分,在沒有完全理解原力前或許很難理解,但一旦充分掌握了原力,它就像呼吸一樣簡單,即使無意識也可能忽然涌出來。
所以才需要剋制原力的釋放,將它盡力壓制在體內,因爲不同的生活環境也導致不同的因素,而諾嵐他們所處的人世,不需要太強力量的人在,所以原力對他們說反而是種威脅,最壞的情況就是被人發現後帶着貝爾離開這座星球。
至少現在是安全的,他們依然像普通人那樣生活着,平凡而無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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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該送點什麼東西好呢,最好能表現出我自己的風格!”
諾嵐閒庭漫步地又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東張西望,不時引來一些人的視線。
因爲再過不久就是維拉和庫克的正式結婚典禮的日子,諾嵐特意請了一天的假來到街上給維拉挑選結婚禮物,雖然她薪酬不高,但這點誠意還是必要的。
但圖蘭城的店面都是早就熟悉的地方,直接買下的東西維拉可能也看不上眼,在連續逛了數小時的店鋪後依然沒找到想買的東西,諾嵐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其實,諾嵐也想過去其他的城鎮轉轉,或許有合適的商品,但是往返的時間卻不夠,雖然她可以在不被任何人發覺前以超高速往返一個來回,但既然身在這裡,諾嵐還是希望作爲人類該有的樣子,不要輕易發動原力。
“話又說回來,在這裡七八年了,都沒出過城,是不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諾嵐忍不住吐槽着,無奈地長嘆了口氣,然後擡頭望着遠處涌動的人羣,就在她準備離開前往下一條街道的時候,耳邊熟悉的男聲忽然引去諾嵐的視線,她遙遙望去,只見一家珠寶商店的櫃檯前,一位青年神色慌張地擺弄着。
“店家,這個怎麼樣,你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諾嵐吊起了眼角,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走進一看才發現那人是庫克。
“啊,諾嵐,你怎麼也在這裡?”
“沒什麼,看你在這裡,挺好奇的,所以進來看看!”諾嵐神色自若地點點頭,然後迅速朝着店內一望,四五個櫃檯上都擺滿各種華貴的精美首飾,天花板的燈光的映襯下,發出流光溢彩的光芒,而標註的價格都是諾嵐買不起的。
諾嵐恍惚地眨了眨眼,然後盯着庫克,不解地問:“維拉不是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嗎,你怎麼還來這裡給她買首飾?是她還嫌不夠嗎?”
庫克搖搖頭,嘴角拉扯着一絲苦澀的笑容,回答:“不是的,昨天晚上維拉說讓我必須送一件讓她滿意的禮物,不然的話,她就不跟我結婚了?”
“這傢伙……故意找你難堪的吧?!”
庫克擡起僵硬而陰沉地臉,匆忙點頭“就是說啊,所以……諾嵐,你和維拉都認識這麼久了,你一定知道她很多事情的吧,所以,給我出點意見吧?”
“那……好吧!”
諾嵐朝所有櫃檯上轉了一圈,然後選中了一枚圓形雕刻着龍鳳的玉佩,上面透着樸實而溫潤的光澤“就這個吧,價格也便宜,維拉一定喜歡!”
“這個?也太普通了吧?”
“……有嗎?”諾嵐抿嘴一笑,然後突然鬆開手,只見玉佩頓時從空中掉落在地上,伴隨着清脆的響聲,玉佩被撞碎成了兩半。
“碎了!怎麼這麼不小心?!”
此時,周圍的店員紛紛騷動了起來,他們面面相覷地緊盯着諾嵐,按照店裡的規定,如果擺弄商品,即便不小心將其損壞,也要進行賠償。
而這枚玉佩的價格雖然對於維拉和庫克那樣的富碩家庭來說並算不上什麼,但是對於諾嵐來說卻足以讓她傾家蕩產,相當於她十年的薪酬。
但諾嵐卻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她不慌不忙地彎下腰,將摔碎成兩半的玉佩撿了起來,斷口意外碎得非常平整,而雕刻在玉佩上的龍鳳也恰好分開了。
“這個你拿着,而這個……你就送給維拉嗎?”
庫克費解地搖頭,直到看到玉佩上的龍鳳,腦袋才轉過來彎。
“……這是?!”
諾嵐笑着說:“龍代表着吉祥,而鳳則代表着如意,而如果他們合在一起就是吉祥如意,是圓滿,它代表着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庫克恍然大悟,他連連笑了起來“就要這個……就要這個!”
說完,他急忙付了錢,然後高興地將兩枚玉佩拽進懷裡。
告別了庫克後,諾嵐纔想到自己要送給維拉的禮物還沒有着落,便繼續尋找自己要送的禮物,但找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適合的禮物。
“對了,與其花費時間找那些亂七八糟的,還不如自己親手做一個!”
諾嵐驀然一怔,忽然想起這個問題,在偶然路過附近的一家專賣各種新奇玩意的店鋪的時候,她發現一塊像玻璃般透明的黑色石頭就直接把它買了下來,諾嵐回到家,花費了一些心思將她雕刻成了維拉的模樣,猶如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這樣,禮物就準備好了,雖然有些廉價,但至少是諾嵐親手做的。
而到第二天,庫克特意找到諾嵐向她道謝,諾嵐幫他挑選的那對龍鳳玉佩幫了他大忙,維拉看到後果然非常喜歡,簡直愛不釋手。
而就在這個時候——
噠噠噠~震耳的馬蹄聲和腳步聲忽然連成一片,陸續傳來。
兩人訝異地睜大了雙眼,急忙跑出門外,只見街道顯得異常空曠,行人們紛紛移動到道路的兩邊留出一條通道,伴隨着警笛聲,身穿鐵甲的士兵緩緩穿過。
每個士兵身上都刻滿激戰而留下的累累傷痕,殘缺的鐵甲被削掉了薄片,他們面色嚴肅而冰冷,深沉的目光中充斥着殺意,給人帶來無窮的壓迫感。
爲首的是一名臉龐佈滿傷疤的男子,面容粗野而豪放,他的肩膀上抗着一把沾滿鮮血的金色大彎刀,他狂野的外表下也潛藏着一絲難以發覺的細膩。
他正是亞斯蘭帝國的大將軍布蘭德,關於他的傳聞神乎其神,有着能夠單手舉鼎,甚至有爲掩護部隊撤離而一人獨戰數千敵軍,最終全身而退的神勇經歷。
但不知爲何,今天這位戰無不勝的大將軍的眼中充斥了一絲戰敗的屈辱。
兩邊的平民恭敬地彎着腰,安靜地等待着大隊伍穿行,幾分鐘後,他們穿過了街道,抵達遠處的教堂,由主教薩拉特親自接待,而街道又再次恢復了喧鬧。
望着再次變得沸沸揚揚起來的人羣,諾嵐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怎麼回事,剛纔感覺……氣氛好像有些凝重?”
庫克回答:“你沒看今天的報紙嗎,似乎是在北邊的大規模叛亂,他們違反了光明教會的教義,被教皇下令鎮壓,但結果卻是打了敗仗!”
“光明教會?他們的教義不是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嗎?”
“話雖說如此,但還是存在不滿的人羣,因爲沒有任何事物是完美的,光明教會追求絕對正義,他們不允許一絲的邪惡,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那麼潔身自好!”
“恩,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不過這些都和我們無關就是了,我們只是平民,無法動搖國家大事,真要戰爭發生的話,我們還是隻能乖乖看着,什麼也做不了!”
“別那麼悲觀啊,至少你現在有了維拉了,你要保護好她啊!”
“那是當然的!!”庫克面色極爲堅定地捶了捶自己的胸膛。
聽完,諾嵐也終於放下心來,他們繼續閒聊了幾句後便道別了。
而這幾天也都風平浪靜,布蘭德大將軍所帶領的部隊並沒有引起多少風波,僅僅在圖蘭城停留了幾天後便迅速返回了王都了。
而在繼續百無聊賴地過了幾天後,維拉的結婚典禮的日子也就到了。
在雙方父母的安排下,他們把結婚典禮辦地非常隆重,甚至借用了城鎮的中心廣場當作婚禮地點,半個城鎮的人都前來祝賀,場面可以說是盛大空前。
雖然維拉和庫克他們家並非王臣貴族,但在圖蘭城中也算得上是家財萬貫,他們毫不吝嗇的發出通告,無論任何人只要來參加婚慶,都可以分得一杯羹。
那天,維拉穿上了華麗的白色婚紗,在空氣下映襯着瑩潔而純淨的光,層層疊疊輕紗瀰漫,綴滿軟緞織就的玫瑰和寶石拼鑲,隱隱含着神聖,那一件薄薄的婚紗,承載着新人伴侶的夢想和希望,它期盼着愛情,憧憬着幸福。
而庫克則穿淺藍色襯衫配黑色西服,經過精心裁剪的禮服襯托出他優雅不俗的氣質,一個比王子還要尊貴優雅的身影展現在衆人面前……但在那些溫柔與帥氣中,完美地呈現出曼妙的身姿與卓越的氣質。
維拉和庫克攜手走上長長的鮮花點綴的紅色地毯,兩邊的人羣都眉開眼笑,紛紛向他們送上祝福,而這正所謂是男才女貌,心氣相合。
他們走到圍滿花圃的高臺上,神父莊嚴地宣讀着誓詞,接着,維拉和庫克交還的結婚戒指,他們在衆人面前,毫不羞澀地向對方送上一吻。
等到儀式結束後,這場婚禮纔算真正開始。
喜相迎,衆人開懷一笑,舉杯暢飲,新郎新娘與親朋好友們相互敬酒,伴隨着驕縱和高調,人們驟然舒適起來,喜悅與歡呼聲雀躍。
維拉和庫克滿面春風地微笑着,從未感受過的快樂佔據了他們的心胸,此時,已經不成言語心跳在內心深處吶喊,最後化爲幾滴幸福的淚水悄然落下。
衆人歡聲雷動,他們紛紛舉起雙手,或是與身旁的人勾肩搭背,興奮地扯着喉嚨呼喊着祝福,無人不漲紅着臉,他們互相分享着喜悅,手上高舉着的玻璃酒杯都像是在高唱祝福之歌般綻放着神聖耀眼的光澤。
歡呼聲如海嘯震響四周,撼動着整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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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慶典一直持續了十幾個小時,直到傍晚羣鶴歸巢,落日的餘暉化作殷紅色灑滿了天際,雲絮在空中飄動,就像置身於輕紗般的美夢,甩開一切煩惱。
最終,婚禮結束,衆人陸續離開,而維拉和庫克相濡以沫似的望着對方,他們絲毫不覺得後悔,反而能夠結爲對方的伴侶是此生最大的幸福。
他們望了望人煙散盡的空蕩蕩的會場,繁華落盡,但那份珍貴的記憶卻銘刻在內心深處,就在維拉和庫克也準備離去的時候,他們終於發覺一件事。
諾嵐沒有來。
維拉覺得不可思議,爲什麼諾嵐沒有來參加她的婚禮,明明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她不可能會忘記的,她已經千叮萬囑了好多遍,她不可能會缺席的!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庫克搖頭安慰着維拉“彆着急,會不會剛纔在人羣裡面,我們沒有看到,她或許已經先行離去了,等明天我們再去好好問她吧?”
“不會的,你不瞭解諾嵐,如果她來的話我一定會發現的,她又不是那種放在人羣裡就找不出來的平凡女孩,可是,我連她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會不會……有什麼萬分要緊的事情需要處理?”
“那也不會把我的婚禮也翹掉了啊,除非……她遇見危險了?”
說完,維拉越想越怕“不行,我現在就要去找到諾嵐!”
“我陪你一起去!”
於是,兩人不顧由於舉辦婚禮已經忙碌了一天的疲憊,他們匆匆換上了便裝,併到處尋找着諾嵐的身影,最終在光明教會附近找到了形似諾嵐的身影。
維拉忍不住要發火,即便諾嵐是她的朋友,也不能不來參加她的婚禮。
“諾嵐!你到底去哪了啊?連我的婚禮都不參加,我生氣了啦!!”
維拉朝諾嵐跑了過去,剛跑了沒幾步,她忽然愣住了。
只見諾嵐的身子微微顫抖着,併發出極爲紊亂地喘息聲。
她緩緩地轉過身,維拉所見的諾嵐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連一絲血色也沒有,而兩排滾燙的熱淚順着她的臉頰灑落,聲嘶力竭的蟬鳴突然如雷貫耳。
“諾嵐!到底……怎麼了?”維拉着急地跑過去,緊抓着她的肩膀。
當視線移動到她的身後,那裡站着許多冷酷無情的士兵,他們圍着一輛推車,而推車上是一個鐵質囚籠,囚籠裡關着一名悲傷落魄的小男孩。
而他,正是貝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