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整整忙了兩天,第三天晚上才抽空回家,正式和蘭東明夫婦見了面。
這幾天老兩口一直望眼欲穿的等着,蘭小魚也是滿心的忐忑,生怕馮楠當着爸媽的面掀起爛貨帳來,直到見馮楠的態度非常熱情,也沒提什麼額外的事情,她才鬆了一口氣。
蘭太太早在來的第一天就把附近的菜場都逛遍了,準備了慢慢一冰箱的菜蔬,就等着未來女婿回來顯示一下手藝,蘭東明也是準備了一肚子問題,打算等馮楠回來一定要問個明明白白。只可惜,蘭太太的願望實現了,蘭東明的卻沒有,看着馮楠一臉疲憊的樣子,蘭太太和蘭小魚都心疼的不行,所以沒等蘭東明問幾個問題,就被蘭太太攔住,催着馮楠去休息。
而馮楠也確實累了,就去洗了個澡,正要回房時又被蘭太太一把拉住,指着主臥說:“你們房間不是在那兒嗎?”
馮楠笑道:“主臥是給你們準備的,裡面有衛生間,蘭姨蘭叔晚上有個什麼事情方便。”
蘭太太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我和你叔還沒七老八十呢,你們住,你們住。”
馮楠還要客氣,蘭東明就說:“小馮啊,就聽你阿姨的,你們年輕人應該有你們的小天地啊。”
蘭小魚也說:“楠,就依爸媽吧。”
馮楠這纔不好意思的笑笑,回主臥去了。
蘭東明兩口子笑着看着馮楠進了主臥,這才拉了女兒在客廳沙發上又是一陣問。因爲看到馮楠本人非常的年輕英俊,比開始印象裡那種高級警務人員的固有形象——中年,幹練,又陽光了許多,連蘭太太也不由自主的對這個未來女婿喜歡了起來。
蘭小魚被問的不耐煩了,說:“哎呀,媽~,你怎麼也跟爸似的啊,我都說了,他以前的事兒我不怎麼了解,好像是在什麼特勤局工作,外派了非洲幾年,才退役了回來,別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蘭太太說:“怎麼能不知道呢?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
蘭小魚說:“嫁不嫁還不一定呢。”
“胡鬧!”蘭東明又開始吹鬍子“戀愛結婚那是兒戲嗎?而且這麼優秀的小夥子,你還挑什麼挑!”
“不就因爲覺得人家是高級公務員嘛,一天到晚惹桃花,哪裡優秀了……”蘭小魚暗自嘀咕道,但沒敢說出來。
不堪被爸媽問東問西,蘭小魚也藉口這幾天沒好好睡,也想睡了,蘭東明兩口子笑着說:“行行行,放你去休息。”
蘭小魚還想裝矜持,要去別屋睡,蘭太太卻對主臥努嘴道:“行了,魚兒,去好好陪陪他,他看上去累壞了。”
“啊?”蘭小魚還是有點心虛,拿眼睛直瞟蘭東明,而蘭東明則打着哈哈說:“去吧去吧,看我幹嘛?我像是那種死板的老古董嗎?而且這個小馮也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嘛。”
蘭小魚這才心裡一喜,笑着回主臥了。
見女兒進了主臥,想像的出不到一分鐘就會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而且還會發生一些事情,做爸媽的心裡多少都有點不是滋味,蘭太太嘆道:“唉……女兒這就算是別人的人了。”
蘭東明點頭道:“嗯,是啊,便宜這小子了。”
蘭太太拱了老伴兒一下說:“瞧你,吃起你未來女婿的醋了?”
蘭東明笑道:“什麼吃醋,淨瞎說,這是心疼,你不心疼?養這麼大的閨女?”
蘭小魚進了主臥,馮楠已經睡下,蘭小魚輕聲地問:“老公?睡着沒?”
馮楠沒說話。
蘭小魚就打開衣櫃挑了件粉紅色的半透睡衣,去洗了澡,然後掛空穿了睡衣,摸上牀從背後把馮楠抱了,一隻手還不安分地朝馮楠下面摸去,誰知馮楠忽然說:“等一下。”
這個男人,果然沒睡着。
蘭小魚停下手說:“老公,我認錯還不行嘛,其實我就是擔心失去你。”
馮楠說:“那些電話號碼你可以留着,但名字必須給我改回來,什麼叫爛貨?我認識這麼多爛貨我是什麼好貨?”
蘭小魚說:“你我完全信得過啊,可別人要是……”
馮楠說:“沒那麼多要是,這事其實很簡單,我可以坦誠的跟你說,我跟那些女人不能說每個都清清白白,可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那時候我們都還不認識,而且裡面有的人那真是一起槍林彈雨過來的。我向你保證,以後我就你一個人,但是你也得保證必須尊重我。”
蘭小魚說:“我一直很尊重你啊。”
馮楠說:“把我的朋友都叫爛貨,這算不上尊重吧。”
蘭小魚不說話了,馮楠說的在情在理,蘭小魚也覺得自己做的卻是有點過分,但要說改過來,心裡似乎又有着諸多的不痛快。
馮楠見她半晌不說話,又說:“我可能要忙幾天,都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不想爲這些拉拉雜雜的事情分心,你就當幫幫我不行嗎?我可是已經讓步到最後了。”
蘭小魚一咬牙說:“行!我全刪了就是。”她說着,拿過手機來,擋着馮楠的面,把那些電話號碼全都刪了。然後給馮楠看着說:“都刪了哦。那老公,做事要公平,你也把她們電話全刪了。”
馮楠一愣,隨即又有點火起,但考慮到家裡還有老人在,又強自壓了下去,決定再退一步,說:“好吧,不過不能全刪,有些還有用。”
蘭小魚說:“行,那列個單子,工作關係的可以留下,其他的一個不能留。”
馮楠生生嚥下一口氣,對蘭小魚說:“小魚,有點過了吧,要是我讓你把你電話裡的同學啊,朋友的電話號碼全刪了,你能願意嗎?”
蘭小魚說:“願意啊,我現在有你了,別人都不重要了,再說了,我的那些同學朋友都是些正經關係。”
正所謂言多必失,若是蘭小魚不說後面那句,馮楠就算不願意,也得按着她說的辦,偏偏後面這句,讓馮楠一直壓着的火騰的一下就着了起來,怒道:“你的同學朋友就是正當關係,我的就全是爛貨,你這什麼邏輯?”
蘭小魚自知失言,但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是退不得,就硬着頭皮說:“是你自己說的,你和裡面有的人不清不白嘛,我還沒細問你呢,你上什麼火啊。”
馮楠說:“哼,你那幫朋友就是好鳥?別的不說,我帶你們做戶外的時候,混帳的就不少吧?還有啊,我一直不願意提起,就說你和我吧,那一晚還不是一夥人起了哄,你就……”
“啊~~~~~~~~”蘭小魚搖着頭喊了起來,她最擔心的就是馮楠提這個,其中的意思無非就是她也是個隨便的女人,於是她頓時暴走,拿起枕頭對着馮楠就是一頓亂打,邊打邊喊道:“你滾你滾你滾你滾!”
馮楠奪過枕頭扔到一邊,又把蘭小魚推倒在牀上,這才起牀穿了衣服,開門就往外走,誰知外頭蘭東明兩口子正聽牆根兒呢,撞了個正着。
老兩口很尷尬,但也很關切,馮楠就撒謊說有急事,急匆匆
蘭小魚又在房間裡嗚嗚的哭,蘭太太見女兒穿的透徹,就把蘭東明轟到一邊,親自進去了解情況了。
馮楠氣鼓鼓的出了門,進了電梯才說了一句:“這他媽的還是我家嘛!”
人在情緒波動的時候,觀察力和判斷力就要變弱,馮楠進電梯時,恰巧裡面有個人正想出來,馮楠搶了他一步,又把他逼回到電梯裡,而這人迎頭撞見馮楠居然一愣,並且立刻避開了馮楠的目光,也不下電梯了,而是把自己放在了電梯的角落裡。
馮楠雖然覺得此人有點怪,但也沒有多想,在關電梯前反而問:“你不下去了?我是要下樓的”
那人慌張張說:“不不,我上多樓層了。”
馮楠這才按下關門鍵,電梯往下走了兩層,電梯門再度打開,這次進來兩個大概是準備去逛夜市的年輕婦人,進了電梯就一直旁若無人的說着閒話,談論衣服、鞋子,以及誰家的男人有姦情等等。而馮楠絕總覺的身後的那個男人一直從背後盯着自己,這個男人隨身還帶了一個黑皮包,很重的樣子,開始時放在腳邊,而後來又抱在了懷裡,難不成裡面裝滿了金條,怕被人搶?
沒多久電梯就到了底層,那個男人原本是站在後面的,現在卻狗攆了一樣,一個箭步就竄出了電梯,瘋了似的往前跑,出電梯的時候把一個少婦撞了一下,那少婦可能被撞的有點疼,就罵道:“幹嘛啊,趕着去投胎!”
馮楠則發現那個男人沒有帶那個他一直視如珍寶的包,而那個包就隨意地丟在電梯的角落裡。
“不好!”馮楠一直覺得這個男人雖然不認識,但卻總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在這一瞬間他一下想起了,這個男人就是前天他看到的七樓樓頂上的那個人影!
說時遲那時快,馮楠也顧不得那麼多,只喊了一聲:“快跑!”就左右手各夾了一個少婦,拖着就往外跑,那兩個少婦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還由自掙扎尖叫呢。可他們沒跑出幾步,就聽身後一聲巨響,馮楠就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同時覺得自己的後背就好像被一列火車狠狠的撞了一下,身體失去了控制,夾帶着兩個少婦凌空飛了起來,又重重的摔落在地上,這回馮楠沒吃虧,兩個年輕少婦成了他的肉墊子,但最重要的是多虧了電梯門自動關閉了,不然以這種爆炸威力,在這個距離上,馮楠斷難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