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懲罰)後完畢,隊伍宣佈解散,這時女近侍沙爾娜迎了上來,要帶大家去住的地方。其實在王室別墅的院落和外邊的空地道路邊上,都搭有一些簡易的木屋和帳篷,供王室的僕役是禁衛軍居住,只有少數的近侍和貼身警衛住在別墅裡。而77分隊的成員則全被安排住進了別墅,其實這裡也並不缺乏房間。
有兩個人拒絕了安排,他們是郭慧和穆文光,郭慧此時也不擰着性子了,她住進了姜晨原先的臥室,而穆文光則堅持住在指揮中心外面的走廊上。
其餘的人除馮楠外,都住進了兩人一間的標間,馮楠是個單間。雖說馮楠覺得這樣安排不妥,但是今天他們已經不禮貌的離席了一次,此時再要拒絕,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了,所以也就乖乖的服從了安排,打算等見到金麗公主之後再行商議,不過他還是讓時長震安排了哨兵,不管到哪裡,軍人的傳統和規矩是不能丟的,特別是此地並不那麼太平。
馮楠進到分配給自己的臥室,覺得和一般三星級以上酒店的檔次差不多,衛生設施很完備,於是把自己往牀上一扔。
這幾天又是訓練又是趕路的,還沒好好休息過,真覺得有些疲乏,可是又不能睡,還得等着金麗公主覲見呢,希望這次覲見都說點正經的。
但是翻了一個身,又聽到窗外傳來大廳那邊的歡宴之聲,而且一波一波的,沒有馬上要結束的樣子,真不知道等到覲見要什麼時候了。
於是馮楠也就不管那麼多了,小歇了幾分鐘,爬起來先去洗了一個澡,然後又把自己扔在牀上休息。
大廳這邊的歡宴雖然因爲馮楠等人的離席暫停了一下,卻沒有被撤銷,依舊在繼續進行着,海陸空嘛,既然海和陸都有了,空,當然也不能缺了。
這道菜依舊沿襲了前兩道菜的奢華,先上來的是烘烤的兩種雉雞,隨後纔是主菜,居然是三隻連帶羽毛一起蒸熟的火烈鳥,盤臥在銀盤裡,周圍還配着九對烤熟的八色鶇,另附有六種料碟和肉汁澆頭。還有一些輔菜,也都是非洲的各種珍禽。
因爲這種規格的歡宴已經許久不見,王室的近臣們興致高昂,他們一手摟着舞女,一手推杯換盞,把一道道的菜餚塞進那似乎是無底洞的胃袋裡。
“真像是最後的晚餐啊。”金麗公主坐在王臺上俯瞰着這一切,怎麼看都覺得這種歡騰的場面更像是末日前的瘋狂。她禁不住長嘆了一聲,用旁邊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說:“吃吧,喝吧,別糟蹋了那一鍋好湯。”
她嘴脣微動,近侍莎爾娜還以爲她有什麼吩咐而自己沒有聽見呢,就上前垂首問道:“殿下,您有什麼需求和吩咐嗎?”金麗輕輕擺擺手,目光卻又鎖定了一個人,是蘇妮。
雖說馮楠退了席,但是蘇妮卻還是選了第三道菜上的肥美部分切割了,單獨裝了一大盤,看樣子是要給馮楠打包了。
金麗看在眼裡,心中忽然覺得有些酸溜溜的,於是就對莎爾娜說:“把這些好的單獨留一份,再備兩瓶紅酒,吩咐廚子留一個人值班,我需要的時候,涼的要涼,熱的要熱。”
莎爾娜躬身下去辦了,金麗又看着蘇妮那窈窕小巧的身影在宴席間穿梭閃動,是不是還要避開近臣們的鹹豬手,顯的是那樣的靈巧自如,金麗忽然覺得身爲王女,她其實過的沒有蘇妮幸福。
就這麼熬着,金麗公主好容易熬到了宴會結束。宴會已宣佈結束她就趕緊回臥室卸妝洗澡換了睡衣,同時叫亦歌去叫馮楠。
亦歌奉命來帶馮楠的房間,見馮楠正在牀上躺着,雙眼閉着好像已經睡着了,也是一時的想調皮一下,就躡手躡腳的走過去,想嚇唬一下他,誰知還沒動手呢,馮楠卻冷不丁的一下把兩隻眼睛都睜開了,反嚇的亦歌往後退了兩步說:“好傢伙,你沒睡着啊。”
馮楠不好意思地笑着坐起來,揉着眼睛說:“本來迷迷糊糊睡着了,可你一進來我就醒了。”
亦歌說:“等會再和你算賬,快洗把臉,公主殿下可以見你了。”
馮楠聽了聽窗外,一片寂靜,就笑着說:“吃完了?”
亦歌知道金麗是急着要見他的,就一把拽了他說:“哎呀,別囉嗦了,快點吧。”
馮楠只得起來慢悠悠的洗了臉,還說要換套衣服,亦歌哪裡還等得住?一把拽了,就一路拽到了金麗公主的化妝間。
金麗公主的化妝間就在臥室的旁邊,平時只有近侍才能進來,所以金麗也就把這裡當成了會見的最佳場所,還有一點很重要,只有這裡,她才確定沒有被安裝攝像頭或者竊聽器。爲此亦歌每天都在這裡做兩遍安全檢查。
亦歌帶馮楠來的時候,金麗公主坐在化妝鏡前,正百無聊賴的用一支紅色眉筆勾眉角兒,聽到亦歌特定的敲門聲心就是一跳,忙轉過身,卻又故意用了幾秒鐘鎮靜了一下,才繼續用平日緩慢威儀的王室開口問說了聲:請進。
亦歌打開門,先讓馮楠進去,然後自己才進去。
金麗見馮楠來了,臉上露出笑意,站起來說:“請坐吧,少校。”
馮楠四下一看,除了金麗身後的化妝凳之外,屋裡沒有一把椅子或者凳子。這也難怪,這裡是近侍們伺候金麗化妝更衣的地方,自然不需要別的椅子或者凳子。
金麗也發現了自己的失言,立刻笑着說:“你看我,順嘴就出來了。”她說着,提起裙角,就直接坐在了地毯上,馮楠見了也是一笑,也就在地毯上坐下了,亦歌也是。
三人坐定,金麗說:“楠,看得出你並不喜歡今晚我爲你們準備的接風宴。”
馮楠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其實宴會很好,菜也很好,就是……”
金麗接口說:“就是出現在了不應該出現的時候?”
馮楠下面的話說不出口了,只得又尷尬的笑了一下,側臉避開了一點金麗那熱辣辣的目光。
金麗又說:“好吧,就當便宜了那幫老朽了,我也不說我爲什麼要準備如此奢華的晚宴了。亦歌,你把那東西給楠看一下。”
亦歌從軍衣口袋裡拿出幾張表單遞給馮楠說:“這是我們的軍械戰略儲備清單,你看看。”
馮楠接過表單,見上面都是中文填寫的,字跡很新鮮,顯然是出自亦歌之手,於是他看到:
彈藥及部分軍械儲備:
1、輕武器彈藥19.76萬發(注:大部是7.62x39mm彈藥、另外爲7.62x54mm機槍彈藥、5.56x45mm彈藥、7.76x51mm彈藥以及少量各型手槍彈藥)
2、12.7高射機槍一挺,備彈3200發;
3、60發82mm無坐力炮炮彈、100發57mm無坐力炮炮彈;
4、100枚反步兵**、40枚反坦克**;
5、64發122mm**炮炮彈;
6、59具RPG火箭筒,備彈611發。
7、80.9千克C-4塑性**,引信89個。
8、9個自制短爆破筒(鋼管**)
9、一門120mm迫擊炮,沒有炮彈、一門60mm迫擊炮,備彈658發;另有82mm****749發;
金麗見馮楠看着表單,越看眉頭皺的越厲害,原本就沒什麼底的心裡越發的不踏實,於是她試探着問:“楠,我知道我們的儲備很糟糕,很多裝備可以說是鑼齊鼓不齊的,但是我還想問問,如果我們再召集一些人手,籌辦整齊裝備,能不能發動一次有效的進攻?”
“你還想進攻?就這點裝備防守都不夠!”馮楠一但涉及他的專業領域,說話就老大不客氣。
金麗還不甘心,又說:“我都說了啊,我知道我們人手不足,裝備也不齊,可是在有些方面還是很充足的嘛,比如輕武器彈藥,有接近20萬發吶。”
馮楠嘆了口氣解釋說:“殿下,那咱們就說說這20萬發。現在單兵都是自動武器,射速就算500發/分,你的禁衛軍加上我的人,再加上這裡所有能拿起武器的人,就算五十人吧,一分鐘的耗彈量就是25000發,你說你的20萬發彈藥能連續打幾分鐘。”
金麗先是下意識的一算帳,我靠!怎麼才八分鐘!八分鐘我就打完了?然後又一細想,才發現馮楠這個話裡邏輯裡的漏洞,有點着急,於是略帶撒嗲地所:“楠,你不可以這樣說的,一把槍怎麼可能連續不停的打八分鐘啊,中間換彈啊,戰術啊什麼的,也需要時間的吧。”
馮楠說:“我承認我說的只是理論數字,但是就按你說的,加入現在叛軍不停的潮水一樣的攻打我們,按實際情況計算,你覺得20萬發彈藥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能堅持多久?”
金麗不說話了,低頭用手指在地攤上畫圈圈,不知道是畫着玩兒,還是在詛咒誰。
亦歌見兩人說僵了,在一旁插嘴說:“少校,我們的情況現在很糟糕你是知道的,現在幾乎沒人支持我們,沒人支持就沒有援助組建新的軍隊,可不打勝仗就更沒人支持,現在幾乎陷入了惡性循環,要打破這個循環,就必須打一場有影響的勝仗,所以殿下才問你能不能進攻。”
馮楠見金麗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就是一軟,於是說:“從戰略上考慮呢,殿下的想法是正確的。”
他話一出口,金麗的眼睛就是一亮,於是馮楠又接着說:“我們現在最缺乏的就是希望,能勝利的希望,有了這個希望,援助,兵源和忠誠都會有的,但現在的關鍵是怎麼才能打一場有影響力的勝仗,主動進攻確實是一個辦法。”
金麗公主趕緊問:“你有辦法了?你要是有辦法我拼了命也要給你最多的資源。”
馮楠笑了一下說:“辦法沒有,但是殿下若是要堅持進攻,我可以先給你口頭推演一下,權衡利弊,再下決斷吧。”
金麗說:“那你趕緊推演吧。”
馮楠說:“首先咱們把自身的條件翻倍,剛纔表單上的東西都配齊了,有槍無彈,有彈無槍的都配齊,原本已經配齊的彈藥量翻倍。因爲既然要進攻,我們肯定還是需要繼續做戰略儲備的。”
“嗯嗯,當然。”金麗聽了一個勁兒的直點頭。
馮楠又說:“人員呢,也翻倍,我們現在有你的禁衛軍,我也有一個小隊,在進行招募和僱傭,就算招募到了一個加強連吧,還有若干勤務保障分隊,統編成一個突擊隊,然後就開始制定進攻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