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了王子的病房和一干事務,馮楠就幫不上忙了,他又不是醫生,剩下的事情只能由醫生和醫護人員去辦了。好在南希被他扣下,隔離區裡又有莎爾娜和穆文光兩人照顧着,再加上又調劑了較好一批醫療設備來,雖說王子到達西河區的當天就兩次下了病危,但總算是緩了過來,平安渡過了第一個24小時。
之後,馮楠又申請和金麗電話,但金麗死活不接,馮楠手頭上事情多,被她這麼一拖兩拖的也就放下了,而且權廣文預測道:“女王陛下如果真的把王子殿下做政治籌碼,試圖榨乾其價值的話,那麼作爲親生母親,她怎麼着也回來探望的,到時候你有什麼話,當面說也不是很困難啊。”
馮楠雖然心裡明白這道理,但還是覺得彆扭,於是暗暗的對自己說:“當年可是能直闖深閨的,現在卻要等機會,若是瘟疫,政治纔是最大的瘟疫,幾乎能完全改變一個人呢。”
雖說金麗不願意接馮楠的電話,但是對馮楠開府的請求卻沒怎麼考慮就批了,這裡面當然也有權廣文的一份功勞,他把整個冊封法規研究的透徹,寫起開府請求來更是有理有據,滴水不漏,讓旁人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這樣規範的文件,除非金麗想耍賴皮,否則批准通過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如此一來馮楠開府就完全合法化了,他又授權各部門主官自行招募一至兩名吏員或者助理,但要子爵府備案。如此一來,馮楠的子爵府辦事機構看上去頗爲像模像樣的了。
子爵府的辦事機構暫時設在子爵酒店的多功能廳,馮楠讓人把所有奢華的酒店用具都搬走了,又募集了一堆辦公用具桌椅板凳回來,這些東西在望東城的舊倉庫裡是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價格也便宜,就是有些用具需要修理,但這是難不倒馮楠這一干人的。
備齊了用具後,子爵府辦事機構就算正式開張,就在一個多功能廳裡辦公,而且馮楠讓大家都退了以前租的房子,都搬到子爵酒店多功能廳這一層來住,既安全,離辦公地點又近,十分的便利,而且倪浪也答應了只以傢俱和房間的正常損耗正本加管理費收取租金,真是到哪裡也找不到這麼便宜的事情了。
見事態逐漸趨於平穩,曹向東也打算回國了,不過這傢伙把回國的理由歸咎於馮楠不肯封官給他,所以他只好黯然離去。馮楠就笑着罵道:“你可以了,你現在是福特納王室在東方唯一的供貨商,橫跨軍民兩個行當,還想咋地?”
曹向東說:“當然是最好把西河的合同也給我啊。”
馮楠說:“別胡說了,你是福特納王國的供應商啊,而西河區自古就是福特納王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想害我啊。”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曹向東這次還是帶走了西河區一大筆合同的,並且今後的商業辦事處也常駐福特納,只是西河區財稅緊張,曹向東在這些合同上根本賺不到什麼錢,不過爲了兄弟的安居,曹向東倒是願意吃這個虧的。並且西河區的公共補給官是倪浪,有曹向東做供應商也可以幫着監督着點兒。
其實曹向東此次回國還擔負了一項任務,那就是去督促一下受害志願者的家人和蘭小魚的出國事宜的辦理,如果實在困難,可以給予一些幫助。
其實現在在國內,辦個出國什麼的並不算太難,只是從中國到福特納這一路上太麻煩,又是轉機又是坐船的,不熟悉道路的人要是再誤入非洲的幾個內戰危險區域就麻煩了,所以沒個熟悉的人帶着是不行的。而且這次志願者家人來福特納是馮楠一手操辦的事,別人都指望不上。
當初馮楠在飛往北京的途中被胡幹事帶到福建某軍用機場時,他就猜到了福特納這邊可能出了大事,就打電話會省城給廖局長,讓他幫忙查一下那些志願者最後一次和家人聯繫是什麼時候。查出的結果讓馮楠知道凌佳等人可能出事了,因爲最後一次的聯繫就是巡診隊出發那天,之後就再沒消息了。從那時起馮楠就有讓這些志願者家人組團到福特納的想法,但這幾天才空出精力來辦這件事,好在此時通訊恢復了,多少給這件事的辦理帶來了一些便利,但是新的問題又產生了。
怎麼說這件事呢?
這些志願者萬里迢迢來到福特納,想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可卻被****,甚至奪去了生命,這些志願者的家人要是鬧騰起來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但是說謊也是不行的,這麼多人遇害,紙裡怎麼可能包得住火?
馮楠思來想去絕定按兩條路走,一是對受害人家屬要說實話,而是對外宣傳要有底線,該淡化的要淡化,該強化的要強化,比如所有被殺害的男性成員,就要極力表現他們面對歹徒“力戰而亡”,而不是被屠殺,至於女性受害者該淡化什麼不用說也知道。這到不是出於掩飾,而是出於尊重,總不能讓我們的同胞在被叛軍欺凌之後,再被一些獵奇的人用眼睛其另一遍吧。
不過這事說起來容易,坐起來挺難,因爲子爵府辦事機構裡還缺一位負責媒體的官員——實在找不着合適的,即便是貼招賢榜也沒用,但凡有點文字功夫會寫兩筆的人,誰又會到非洲來打工啊。沒辦法,馮楠只得自己辦,可他又沒搞過這套工作,憋的腦袋生疼,還是覺得不滿意,最後還是楊立明出主意道:“趁着幾天小慧在,你不如把這件事交給她了。”
楊立明這句話一下子就把馮楠給點醒了,是啊,論顛倒黑白,誰能比得上特勤局?更何況編點善意的謊言呢?於是就去請郭慧出山,郭慧開始說自己正在休假中,不便於做這些事,卻經不住馮楠軟硬兼施,只得“從了”。
不過與此先關的,還有一件事讓馮楠擔心,那就是凌佳。
凌佳這次從虎口裡幾乎毫髮無損的出來是一大幸事,但同時也遭到了其他受害者的嫉恨,這次的襲擊就是個明顯的表現,等過幾天這些志願者的家人來了,知道了這一些,那還不得鬧翻天?到時候矛頭指向,說不定又落在凌佳身上,或者遷怒於子爵府也是可能的。
不過楊立明對此卻滿不在乎,他說他在國內做警察的時候參加過維穩,這事全權交給他就行了。
馮楠見有人願意爲他分憂,馬上就忙不迭的全權移交了。
一切都安排妥當後,又過去了一天多,凌佳又再度結束了隔離,馮楠不想讓她在留在醫院,免得又發生意外,於是就派人把她接回子爵酒店,讓她宣誓就任西河區的衛生醫療主管,但是凌佳的精神狀態很糟,也無心就職,而且堅持回醫院去照顧病患。馮楠無奈,只得答應了她,但派柏青貼身保護着,並且催促因斯萊克上校趕緊徵募心理醫生到位,看來凌佳現在也急需要這個。
又過了一天,不出權廣文的預料,金麗女王陛下果然再度來到西河區來探望王子殿下了,當然了,也探望了其他病患和災民,並帶來的慰問品。
探望結束後,照例要和子爵閣下進行親切友好的會談。
這下讓馮楠終於又有了和金麗單獨相處的機會,而這一回金麗也格外的注意馮楠的感受,在窗外的水面上,只有一艘普通的警戒艇,而且沒有配備狙擊手。不過兩人相對而坐,再度發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於是兩人對視良久,金麗才避開了馮楠的目光,低頭說:“對不起,若是你想罵我,現在就罵吧。”
馮楠說:“你現在是一國之尊,我怎麼能罵你?但若是把你當成原來的金麗,或者是一個母親,我到真想狠狠的抽你兩耳光。”
金麗說:“也是可以的。”
馮楠長嘆了一聲說:“算了,反正已經這樣了。我會盡量救你的兒子的,不是因爲他是王子,而是因爲他是一條命,也是我兄弟舍了命救回來的,不能就這麼放棄了。不過天有不測風雲,我現在是先小人後君子。若是孩子沒能回來,你也別由此給我找什麼茬。”
金麗搖頭說:“不會的,我只是希望此舉能挽回之前的一些不好的排華影響。”
馮楠說:“我猜得出一些你的想法,不過我也知道你的難處,但是《諫逐客書》什麼的,我就不用給你背了吧。”
金麗點頭說:“我會找來好好讀一下的。不過我還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馮楠知道正題來了,就說:“陛下,您有事兒直接下旨就好了,我莫有不從。”
金麗強自笑了一下說:“別人不知道我這個陛下是怎麼回事,你還不知道嗎?所以以後請千萬別這麼說了。”
馮楠說:“不過從歷史上看,知道的太多,不是什麼好事。”
金麗說:“我肯定是不會幹凌霄閣下埋**的事的,請你相信我。”
馮楠說:“信任不信任的就先不說了,你的正事,先說吧。”
金麗說:“那我就直說了,以前許你一個輕步兵連的衛隊編制,我覺得不合適,所以想請你降低點標準。”
馮楠說:“怎麼個降法?減人還是減裝備?”
金麗說:“人數可以不減,但不能是軍隊編制,只能是警察,船舶和直升機不能配備武器。”
馮楠沉吟了一下說:“好吧,正好也是我的底線。”
金麗說:“還有……警察部隊不能有軍用裝備。”
馮楠笑道:“怎麼?變本加厲?”
金麗說:“也是爲了你好,你作爲王國唯一有封地有武裝的貴族,木秀於林啊。”
馮楠苦笑道:“我可不怕風必摧之,但是就算是理解你的壓力吧,你的這個警用裝備又是個什麼標準?”
金麗似乎有點不敢說,但最終還是開口道:“別的不說,西河區的警察部隊可以裝備大口徑的****,雙管***和點22狐兔步槍。”
金麗話音未落,馮楠就冷笑着說:“然後讓我們用這些武器去對抗暴徒的AK47?要不要我現在帶陛下您去參觀一下我們醫院外牆上的彈孔?我很感謝您對我的封賞,可是在某些情況下,您的軍隊和警察沒能保護我的同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