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楠受過相應的訓練,所以儘管沒有睡在舒適的牀鋪上,他還是想辦法讓自己睡了一個多小時,直到感到胸口有些壓迫感才醒來。
醒來後他發現那種壓迫感居然還在慢慢的蠕動,於是他意識到有點麻煩找上了自己,在他睡着的時候,一條蛇貪圖他身上的熱量,爬到他的胸口上睡起大覺來。這也多虧了馮楠有經驗,褲腿、袖口和領口不是紮起來就是扣的緊緊的,不然這條不速之客要是鑽進褲腿或者領口裡,緊貼了肉,麻煩可就大了。
雖說這條蛇沒和馮楠有肌膚之親,但也算得上是親密接觸了,而且馮楠蓋着消防制服的上衣,即看不到這條蛇到底有多大,也弄不清楚到底有毒無毒,所以他也不敢貿然動手,只能看看能不能利用一下蛇類的弱點了。
蛇都不喜歡煙。
馮楠也不喜歡抽菸,但此時他沒得選,他儘量保持着身體不動,然後慢慢的從褲兜裡掏出拿半包煙來,叼了一支在嘴上,然後又摸到點火器,把煙點着了,小心地揭開蓋在身上的衣服,吸了一口煙,然後對着掀起的衣服,把煙吹了進去,接着,又吹了一口。
一支菸吹完,懷中那條不受歡迎的客人顯然有些焦躁,但是它還是選擇了忍耐,似乎對這張新牀鋪很喜愛,不願意離開,哪怕被煙燻。無奈,馮楠又點然了一支菸,吹了大半隻,蛇終於忍受不住,慢悠悠的順着馮楠掀起的衣角爬了出來,它現在急需新鮮空氣。
藉着被大樹的枝葉撕的支離破碎的月光,馮楠看見了一個橢圓形的頭和細長的脖頸,他鬆了一口氣,這是一條無毒蛇,長不到兩米,只有大個兒的核桃粗細。
“或許你能幫上我一點忙呢。”馮楠自言自語地說着,他輕輕的託着蛇頸,儘量的不嚇着它或者把它弄疼,然後又用消防的上衣把它包裹了起來,上衣裡還有煙味,這讓蛇很不舒服,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消除了一場危機,馮楠知道他必須再度行動起來,否則就會離家越來越遠了,不過他首要的任務是重新安排一下這條不請自來的客人。他用刀割下消防制服的一支袖子,另做了一條口袋,讓客人搬了個家。隨後他爬下大樹,去看自己的陷阱,套腳套一無所獲,礦泉水瓶的陷阱倒是弄到了三五條小魚蝦,最長的還不到一寸,馮楠也沒嫌棄,把小蝦掐掉頭,小魚擠出內臟,用水沖洗了一下就扔進了嘴裡,總共也才一口,但總算是補充了點能量,於是他對着裝蛇的袋子說:“要是天亮前再沒找到什麼吃的東西,就只能委屈你了。”
蛇在袋子裡又蠕動了一下,放佛是聽懂了馮楠的話,正在提出抗議。
馮楠繼續前進,一路走走停停,躲躲閃閃,子夜時分終於到達了能看見城市的地方,卻見城裡沒亮着幾盞燈,倒有幾處起了大火,隱約還能聽到槍聲和人的哀嚎聲,整個城市已經被暴力攻陷。馮楠原打算進城去搞輛車或者其他什麼幫助,現在一看這個主意完全不現實,甚至混進去也不行,再過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在這茫茫的非洲大地上,馮楠第一次爲自己皮膚的顏色而感到苦惱。
好在夜空晴朗,馮楠依靠星座認準了方向繼續朝金麗營地的方向走去,同時心裡祈禱着金麗的營地不要陷落,不然就只能望國境方向走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補給和武器,獨自一人越過邊境,簡直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然而馮楠查看星座辨方向的時候,忽略了一個細節,人類站在地球不同的地域,所觀測到的星空是有差別的,因此他計算錯了方向,在步行了一個多小時之後,他又回到城市往機場的公路上。
趴在林地的邊緣看着公路,馮楠忍不住苦笑了一下,看來自己雖然受過嚴格的訓練,但還是經驗不足,仍需多多磨練纔是,才這麼一想,又暗罵自己有點不識好歹,這種罪嘛,以後還是不要受了的好。
正要越過公路時,遠遠的機場方向有車開過來,大刺刺的開着車燈,而現在敢開着燈走夜路的,多半就是白天殺人那幫叛軍,因爲現在只有他們不怕被人發現。
馮楠原打算等車開過去之後就越過公路繼續前進,卻沒想到這輛車居然熄了火,車上司機埋怨着跳下車來鼓搗了好久都弄不好,弄得馮楠都不耐煩了,要不是知道這幫傢伙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他都恨不得出去幫着鼓搗鼓搗了。
那個傢伙弄了半天車也沒弄好,馮楠又聽見一個比較熟悉的帶歐洲腔的當地語說了幾句話,那個傢伙就到車後箱,從車上拖下一個人來,幫他解了繩子,推着他,讓他去幫着修車,馮楠認出了那人,正是白天一起乘消防車逃亡的那個歐洲遊客,於是心中暗道:“到底還是給抓住了啊。看來一張白皮也只能保證不死而已。”
他心裡嘀咕着,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發現這輛皮卡上一共有三名士兵,趁着歐洲遊客修車的檔口,其中兩名士兵聚在一起抽菸,而車廂裡的士兵斜靠着坐在車幫上,一手扶着架子上的輕機槍,另外還有三個人,其中一個也被捆綁着,只露出一個頭在車幫外,好像是個女人,又有兩個黑人,看模樣好像也是下午一起乘車逃跑的,但他們似乎不是俘虜,因爲他們非但沒有被綁着,反而一人手提着一根短棍,幫着士兵督促着那個歐洲遊客修車。
馮楠皺皺眉頭,看來這場內亂又和種族紛爭有關係。
站在車下的士兵抽完了煙,歐洲遊客卻還沒有將車修好,士兵有些不耐煩,訓斥了歐洲遊客幾句之後,其中一個配着手槍的看上去像個士官,就對着另一名士兵說了幾句什麼,那名士兵立刻大笑起來,士官也笑着,把步槍交給這名士兵,然後走到車後箱,把車廂裡綁着的女人拖了下來,那女人立刻尖叫起來,拼命的扭動掙扎,看來這名士官是想趁修車的這段時間裡尋歡作樂一番。
因爲女人是綁着的,又在不停的掙扎,而且士官覺得道旁也不太舒適,就招呼了兩個提着短棍的黑人過來幫忙,歐洲遊客試圖阻止,但捱了兩**,又被槍指着,於是就放棄了做英雄的打算。
那兩個當地人一副獻媚的樣子,一前一後擡了女人走到叢林邊緣,把女人扔到草地上,撕開衣服,手腳也都按住了,女人雖然還在不停的呼喊,但在兩個強壯男人的壓制下,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士官對這種情形很滿意,他開始慢悠悠的脫褲子。
在士官施暴的時候,另一名士兵和車上的機槍手開始進入看戲模式,而馮楠則趁着士兵們的注意力都被轉移走的機會,悄悄從迂迴到車後,期間只被那個歐洲遊客看見了,那個傢伙腦子夠靈光,假裝沒看見。
馮楠繞到車後,站在車上那傢伙站的太高,不能給他致命的一擊,於是馮楠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先隱藏好身形,然後把石子往上一丟,那個傻瓜被打了一下,回頭又看不見什麼,於是果然傻乎乎的彎下腰來往車下看,結果讓馮楠一把抓住拖下車來,捂了嘴用折刀在他的脖子上拼命的割,開始的時候他拼命掙扎,力氣也大的出奇,馮楠幾乎按不住他,但幾刀割下來他的泄了力氣,試圖嘶喊的聲音化作血泡從被割斷的氣管裡冒了出來。
這是馮楠有生以來殺的第一個人。
馮楠稍事休息,從車下往外看去,另一個士兵依舊再津津有味地看着‘現場直播’。馮楠覺得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但他依舊振作精神,輕手輕腳的爬上車廂,試圖取下機槍來,就在此時,車下的士兵似乎聞到了血腥味,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馮楠再取機槍,慌的趕緊丟了煙,試圖開槍,馮楠已經來不及取槍了,就順勢扭着身子,掉過槍口,對着那名士兵就是一個點射,‘噠噠噠’,槍聲響處,那名士兵幾乎是跳着,跌倒了。
馮楠這才從槍架上取下輕機槍,跳下了皮卡。
正在施暴的士官聽到槍聲,回頭正看見馮楠端着機槍跳下車,慌忙向腰間去摸手槍,同時半跪着想轉過身來,馮楠怕傷着了被施暴的婦女,槍管略微擡高又是一個點射,把這名士官撂倒了,那兩名助紂爲虐的黑人先是楞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轉身就朝叢林深處逃去,馮楠原不想殺他們,但見他們逃了,怕他們去找援兵來,於是就從背後朝他們開槍,把他們全都打死了。
被施暴的黑女人果然就是下午一起乘消防車逃跑的那個,只是她的孩子不見了,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她認出了馮楠,嘴裡哇啦哇啦的不知道說着什麼,把撕開的衣服往胸口一掩,站起來上來就把他抱住,弄得馮楠臉上領口溼漉漉黏糊糊的,也不知道是眼淚還是其他什麼東西。馮楠擔心附近還有其他敵人,於是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一邊好言勸慰着,掙脫了她的懷抱。這時那個歐洲遊客也趕上來,先是一腳把掙扎着爬起來的士官又踢倒了,原來馮楠怕傷着那個女人,沒能擊中士官的要害,士官到也強悍,居然還試着去拔槍呢,馮楠就又給他補了一發,不管怎麼說,這個歐洲遊客也算是救了馮楠一次。
三人劫後重逢,卻沒時間敘舊,畢竟此地不宜久留,馮楠比劃着勸大家趕緊離開,這次他的提議得到了贊同,而且讓馮楠哭笑不得的是,其實那個歐洲遊客早就把車修好了,只是怕車修好後士兵們卸磨殺驢,所以一直在磨時間,現在一說要逃,立馬就把引擎蓋給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