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去死吧!”

如餓狼般撲向她的韓靜在她的耳邊瘋狂的笑着,韓詩語只覺得背後一陣發寒,不着一點力道的後背,空蕩的讓她失聲尖叫起來。

隨着她的尖叫聲,原本在一旁提石頭玩的王冉立馬看了過去,就看到韓靜死死地抱着韓詩語,笑的幾近癲狂的程度,直直地從涼亭上摔了下來。

“啊!”

王冉嚇的大叫,下意識的伸手去接韓詩語,奈何她們之間的距離有點遠,等她跑過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摔了下去。

也許是因爲坡度的關係,韓詩語還在地上打了兩個滾才停了下來,她的後腦勺受到了重創,摔下去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疼痛還來不及她尖叫出聲,就暈了過去。

同樣摔下來的韓靜,雖然最初她打算讓韓詩語墊背,不過在最後一刻,韓詩語奮力推開了壓在她身上的韓靜,這才減少一些撞擊。

韓靜雖然沒有韓詩語受傷嚴重,但她的下盤使不上任何的力氣,根本來不及做任何的緩衝措施,只好雙手護着頭,滾到了一堆乾枯的草坪裡。

尖叫聲和倒地聲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這時有好幾個人圍了過來,有的去扶韓靜,有的去扶韓詩語,還有一些聞聲趕過來看熱鬧的人,站在一旁七嘴八舌的說着什麼。

王冉將韓詩語扶在懷裡,那幾個好心人一邊幫韓詩語掐人中和虎口,一邊大聲的喊着:“女士,醒醒,女士!”

喊了兩聲沒什麼反應,圍上來的人更多了,掐人中的那位女生衝涌上來看熱鬧的人怒吼:“去喊醫生啊,都他媽圍在這裡做什麼?散開,保持空氣流暢懂不懂?”

這女生留着一頭短髮,大冬天居然露着一雙白皙修長的大腿,王冉看着都覺得冷,還有她那張小到僅有王冉巴掌大小的臉,看起來就是個柔弱好欺負的形象,沒想到居然生氣起來,能有這麼大的威懾力,連給韓詩語掐虎口的那位中年大叔也給嚇了一跳。

被女生這樣一吼,那些看熱鬧的人總算散開了一些,而韓詩語也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片暗紅的世界,隨着她眼睛睜開,這纔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緊接着就是她後腦勺傳來的痛和整個頭頂的厚重感,讓她當即就痛出了滿頭的大汗,給她掐人中的女生立馬摸出一袋紙,自顧的幫她擦着,還不停的問她有沒有事,傷到了哪裡,還試圖讓她活動一下四肢,看看有沒有傷到筋骨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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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詩語剛醒過來,身體各處機能還在慢慢的恢復,她一時之間聽不清那女生在說什麼,不過看她焦急的神情和不停翻動的嘴,大概也能猜到她是在關心她的狀況。

不過聽不到的任何聲音,韓詩語當時相當的恐慌,她害怕自己這麼一摔,就摔成了聾子了,那她從此以後就是個殘疾人了,她還怎麼活?

過了一會兒,有醫生跑了過去,聽說韓詩語這邊受傷比較嚴重,直奔着韓詩語而去,當醫生的詢問聲傳到韓詩語的耳朵裡的時候,她不禁哭了出來,嚇得那醫生趕緊打電話讓人推單架過來。

韓詩語哭了一會兒才平緩了過來,伸手去摸後腦勺,剛一碰到就疼地她慘叫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的後腦勺究竟傷的有多嚴重,但看着手上那參雜了灰塵的血跡,也知道這次恐怕該她在醫院躺幾天了。

意識到這一點,韓詩語掙扎着想要站起來,被那醫生抓着手製止住了,韓詩語咬着牙問:“韓靜那賤人呢?死沒有,沒死老孃現在就去弄死她!”

周圍人聽到她這話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曾想到這居然不是一起意外事故!看着地上那一攤血跡,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等護士推着車來的時候,韓詩語這纔看到了被護士攙扶着的韓靜。

她雙手都被摔破了皮,屁股似乎也給摔傷了,護士扶着她去坐輪椅的時候,剛坐下去就痛的從輪椅上跳了起來,不過她腳下跟踩了棉花似的,當即就摔了下去。護士當時沒有拉住她,跟着一起摔在了地上。

韓詩語原本想要衝過去跟她死磕的,不過剛走了兩步,人就被那醫生抱了起來,直接將她放在了單架上。韓詩語手撐着單架反抗,那醫生冷着臉呵斥她:“再動就沒命了!”

韓詩語這會兒哪還冷靜的下來,害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人就在那裡,而且她要是現在不報仇,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找韓靜算賬了。

韓詩語剛把腳伸了出去,醫生就給住院部打了個電話過去:“婦科一百三十八牀韓靜,出院暫緩,讓她的父母趕緊來住院部七樓。”

韓詩語這纔想起來,這個醫生就是當初給韓靜動手術的那個醫生,叫什麼她倒是一時想不起來了,不過他是個明事理的人,這讓韓詩語稍微寬心了一點,至少待會兒要是理論起來,他一定不會偏袒誰的。

看着天花板一排一排的從眼前閃過,韓詩語只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視線也越來越模糊,有誰在她耳邊喊她的名字,很多人,她分不清誰是誰,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她看到了王冉淚眼婆娑的臉。

等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窗外閃着幾顆星星,還有一輪殘月,高高的懸掛在夜幕之下。

她是給餓醒的,不過剛醒過來,後腦勺的疼痛就掩蓋住了她飢餓的感覺,她動了一下手,沉悶的哼了一聲,突然有人在她耳邊似驚喜又似擔憂的說:“詩語,你醒了?”

這聲音她是最近才熟悉起來的,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李梓藤那張清秀俊郎的臉,還有他緊鎖在眉宇之中的擔憂以及自責。

韓詩語遞上一個笑容,說:“我沒事,就是睡的太久,有點餓了,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啊?”

李梓藤立馬將一盒瘦肉粥從櫃檯上端了過來,不過已經有些涼了,他加熱了之後才慢慢的餵給韓詩語吃。

填飽肚子後,李梓藤又叫來了醫生給她做檢查,索性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她頭部的創傷在她昏迷之後就包紮好了,住院觀察的時間也僅僅只給她安排了三天,情況還算樂觀。

“王冉呢?怎麼沒有看到她?”韓詩語四下看了看,發現這是一間單人病房,在她沒有人擔保的前提下,醫院肯定不會給她安排這麼豪華的病房給她,一定是李梓藤後來跟醫生溝通了之後,才轉到這裡來的。

李梓藤擦着手上的水漬,說:“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我擔心她繼續待在這兒會影響到其他人,就把她勸回去了。”

韓詩語明瞭的點了點頭,忽然又問道:“你來的時候看見韓靜了嗎?”

李梓藤拿了一個靠墊給她墊在了身後,不緊不慢的說:“你先彆着急,我過來的時候雖然沒有見着,不過在王冉大致將事情的經過跟我講了一遍,待會兒會有人來找你做筆錄,你不要緊張,韓靜那邊已經做過了,她現在被醫院和警方監視着……”

“警方?”韓詩語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會鬧的這麼大,“誰報的警?韓靜推了人還有臉報警嗎?”

李梓藤搖搖頭說:“是我報的警,詩語,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過這件事關注的人有點多,所以不能讓你去私下解決了,而且,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去傷害你,韓靜必須爲她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韓靜在做筆錄的時候,李梓藤一直在外面等着,不過他也不清楚韓靜究竟說了些什麼,但他知道,韓詩語絕對不會是加害者的身份,他了解韓詩語,所以相信她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韓詩語吃了半個蘋果,做筆錄的警察就過來了,李梓藤被叫了出去,由於她和韓靜是分開時間做的筆錄,在韓靜一方瞭解到的細節警方會劃出重點來提問韓詩語。韓詩語做筆錄的過程中,發現警察的問題都跟她想要說的基本一致,這讓她稍微有些疑惑。

難道韓靜這麼老實,居然沒有撒謊,一五一十的全交代清楚了?

不可能,韓靜要是那麼老實,就不會將她推下去了,而且,那句“去死吧”是咬着牙說的,韓詩語恐怕永遠也忘不了韓靜那瘋癲的樣子。

“事情我們已經瞭解清楚了,考慮到你們身體的原因,明天我們會派人來進行最後一次的核實,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

做完筆錄,警察留下這句話走了出去,李梓藤想要了解一下具體情況,結果被拉到了一邊,做了一番思想工作。

警察的意思是想要當調解員,覺得這件事可大可小,乾脆雙方私下和解就行,而且韓靜已經承認了自己的過失,沒必要再起訴鬧到法庭上去。

對於警察的做法,李梓藤沒有給一個準確的答覆,他剛纔對韓詩語說的那一番話雖然堅定了要讓韓靜付出代價的想法,不過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韓詩語的手中,他沒有權利去幫她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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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六)(二)(三)(三)(四)(四)(三)(五)(二)(六)(四)(六)(六)(二)(五)(六)(五)(二)(五)(二)(四)(三)(三)(一)(六)(五)(一)(一)(四)(五)(三)(四)(四)(二)(二)(一)(三)(三)(六)(六)(六)(六)(四)(五)(五)(二)(五)(二)(三)(四)(四)(四)(四)(一)(二)(四)(三)(六)(二)(一)(二)(一)(五)(一)(五)(六)(二)(二)(三)(三)(二)(六)(五)(六)(五)(四)(五)(五)(一)(一)(三)(三)(三)(四)(四)(六)(四)(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