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忙活江萌萌和姚鈴把宿舍收拾得一塵不染,姚鈴把衣物分門別類放在櫥櫃裡,正準備收拾最後的包裹,回身看見江萌萌捏着幾張金票研究着。“小鈴姐,你這紙不像是畫啊,要丟掉嗎?”
“你不認識這個?”姚鈴疑惑了:“這是金票,一張就是一萬金。”
江萌萌倒吸一口氣:“哇,那這裡好多錢哦。你快收好了,父親說財不外露。”
姚鈴對實誠的江萌萌很有好感,便主動幫她整理東西,聊起了過往。
江萌萌的行李很簡單,一套麻布衣服、一本‘騎士之誓’。而錢財就更少了,三十個銀幣被她小心得放在櫥櫃的最裡面。江家鎮本就不富裕,這些銀幣是江叔挨家挨戶借來的,江萌萌沿着恆河跑了半個月到***,一路上一個銀幣都沒捨得花,餓了就捉魚挖野菜,累了就天爲被地爲牀。
“你好,我是來自江家鎮的江萌萌,是個農民,你叫我……叫我江萌萌吧,我會關照你的。”
回想起江萌萌和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姚鈴心底一暖。
“萌萌你穿這麼少不冷嗎?我衣服也帶的少,晚飯後帶你去街上做幾套吧。”
江萌萌把她的一套麻布衣服仔細疊好放在櫥櫃裡:“衣服還沒穿壞,我不買。不過我可以陪你去。”
……
玫瑰商行的商隊在風雨中緩慢前行,商隊的護衛們運起各種顏色的鬥氣禦寒,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條長長的彩燈。依然是一身紅裙的美麗少女雙手抱膝靠在車廂的窗子邊發呆,每每想到距離太陽學院還有兩天的路程她的心跳就莫名加快,她想念那個人了。兩個月沒見,她有很多喜訊想和他說,想告訴他自己的父親成功變革了玫瑰商行的制度將一部分利潤拿出來行善,想告訴他長鷹帝國皇城、東班德爾城、西班德爾城、天蘭國皇城等等都有一些心存善念的富人主動承擔了善鋪的費用,想告訴他念宇的名字已經傳遍了各國的大街小巷。又有很多委屈想對他傾訴,只因他一句話自己就爲了善鋪的事忙了整整兩個月,開歲日都沒有好好陪父親。因爲普及面廣、服務的人羣素質不高等問題造成的各種麻煩事一直困擾着她,最終在父親的提點與幫助下將各地的善鋪管理穩定。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就像是一首催眠曲,這種環境下最適合人思念,可偏偏就有討厭的呼嚕聲打破這氣氛。車廂另一邊崔斯特正呼呼大睡,頭朝下、腳朝天,毫無形象。不知道紅焰是怎麼教他的,崔斯特不像其他魔法師一樣可以收斂身上的魔力,整個冬天只要在他身邊就特別暖和,當他冥想的時候身邊的溫度高到常人無法靠近。不過好在有他,車廂內無一絲寒意。
烏黑的雲層上空是另一番景象,晴空萬里,光芒萬丈。紅焰正以魔獸鳳凰的本體飛翔,幫助肅清聖殿後她就在聖殿住了兩個月,聖殿也收錄了不少魔法書。她閒着沒事就找呂勇唸書給她聽,呂勇有心教她識字她卻不肯,如果什麼都會了還哪有理由被人伺候,呂勇說她像個嬌氣的人類姑娘。眼看開學的日子接近了,紅焰有些想她的那一羣人類小徒弟。自然的,她又想到了崔斯特,這個孩子看似放蕩不羈,不修邊幅。實際上心細如針,是唯一一個發現自己身份異常的人,有一次他隨口笑着說:“紅焰導師,您就像是神話中的仙子降臨人世間,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格格不入。”看似誇讚的話其實是在試探自己。饒是不知活了多久的自己也差點着了道,這孩子的天賦強得可怕,一個高階法師竟自己悟出了胡雪諾入聖後才掌握的領域,雖然這個領域還很弱小,但紅焰知道百年之後,他一定是個隻手遮天的人物。
還真是巧,正想到崔斯特就感受到他的領域在自己下方。飛翔中的紅焰化成人身,沒了翅膀的她立刻從空中高速墜下,穿過烏黑的雲層,紅焰看到了玫瑰商行長長的商隊。雖然是雨天,但那些護衛一個個神情警惕得觀察着四周,自己現在要是變回鳳凰本體會被立刻發現吧。人族還未統一,自己答應過那個人不能亂來的,哎,最怕動腦筋了,怎麼辦呢?
“轟”的一聲過後,伊芙琳聽到商隊開始騷動就探出了頭:“怎麼了?”
爲首的護衛隊長拉着馬小跑着來到車廂邊指着馬背上滿身淤泥的紅衣女子說:“小姐,剛纔這個女子忽然從天而降摔在路邊,小的試了一下竟然還有脈搏。請問小姐該如何處理這個人?”
雖然滿臉污泥但伊芙琳還是覺得這張側臉非常熟悉,忽然趴在馬背上的女子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就立刻裝昏迷。伊芙琳太熟悉這個壞笑了,不正是喜歡調笑她的紅焰導師麼!她趕緊讓護衛將紅焰擡上馬車。
……
車廂中,換上乾淨衣服的紅焰摟着伊芙琳的脖子調笑道:“還是我家小琳心疼姐,否則我就要被拋屍野外嘍。”伊芙琳的臉還是紅撲撲的,也沒好意思問紅焰爲什麼栽在路邊。上車後的紅焰渾身溼透又滿是污泥,見崔斯特還在熟睡就向她要了衣服換,伊芙琳忍不住看了幾眼,被紅焰誘人的身材弄得非常氣惱,兩人明明身高差不多,怎麼那兒差那麼多呢?
伊芙琳找不到地方出悶氣,忽然看到還在打呼的崔斯特就一腳踹過去。
“哎呦,我的老腰。小琳啊,哥哪裡得罪……吾……紅……紅焰導師!?”
“嗯哼,是我,正巧回學院的路上遇到你們,過來蹭個車不行麼?”
“行行行,當然行,導師您來了那這小馬車簡直是蓬蓽生輝。可您這衣服怎麼看着不太合身?”崔斯特指着紅焰被撐起的胸口問。
伊芙琳又被戳中痛點:“哥,紅焰姐姐衣服被淋溼了還粘上泥,剛纔上車後我就把自己衣服給她換了。”
“什麼!”崔斯特一臉絕望得喊道:“你的意思是就在剛纔紅焰導師當着我的面換了衣服?”
“啊!蒼天啊!大地啊!小琳啊!哥到底哪裡對不住你了?爲什麼不早點踹醒我!”
壞壞的紅焰立馬添油加醋:“是哦,還想看麼?”
崔斯特留着鼻血猛點頭。
紅焰湊過來用嬌媚的聲音說:“可我不喜歡你這麼弱的男人啊,什麼時候你能打敗我,想怎麼樣都行。”就在崔斯特浮想聯翩的時候,紅焰一把揪住崔斯特的耳朵:“老孃怎麼教你的,做爲魔法師完全可以用冥想代替睡眠,可你呢?你竟然睡得這麼香!你是豬麼?你是長鷹千羽麼?”
“哎呀哎呀導師我錯了,冤枉啊!不是我懶!我冥想時身邊溫度太高,我爹怕我燙死還找人給我治病。醫師也沒見過這種怪病,讓我暫時別冥想。”
“治病?治你腦子的病吧!我都不知道領域怎麼修煉出來,你還不想要?”
伊芙琳看着一說話就像吵架一樣的哥哥和紅焰姐,有心想撮合他們。但紅焰實在太優秀了,眼裡又總深藏着一份憂傷,那是情傷嗎?伊芙琳不知道也不曾問過。
這樣也挺好,多了紅焰旅途更加有趣了。
……
***。
“不行,這衣服好多花,穿着像鎮上的老太婆。”江萌萌一臉嫌棄得扯了扯姚鈴選的漂亮長裙。
姚鈴語重心長得開導:“萌萌啊,你可是大姑娘,可我第一眼見你以爲是個男人就是因爲你穿的衣服不對。你看這樣穿多漂亮,多好看。哎哎,你別把頭髮紮成這樣,又像個假小子了。”
最終,在姚鈴的堅持下的長裙和江萌萌自己選的黑色勁裝放在了老闆面前。
留着羊角胡的老闆撥拉了兩下算盤:“金絲流蘇裙五十金。那套嘛,既然兩位小姐是第一次來就當是送的好了。以後常來光顧小店。”
“五十金!夠我買幾百件衣服了,太貴了,不要了。”萌萌慌張得說。
老闆可是精明人,一眼看出江萌萌是個窮鬼,而姚鈴渾身的貴族氣質。他盯着姚鈴解釋:“我想以小姐您的眼光一定能看出這個是上好的綢緞,實不相瞞,這種布料原本是川城供給皇室的,我拖了不少關係才弄到一些,它值這個價。”
姚鈴點點頭:“確實是皇室的布料。這樣吧,這兩件都要了,萌萌你別擔心,我買得起,你一個大姑娘不能穿的太寒磣。”
江萌萌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太貴重了我不能要的,父親說不能拿別人的東西。”
姚鈴果斷得付了錢:“好啦,萌萌這不算拿我東西。我們兩個第一天見面,按我們天蘭國的規矩第一次見面要送禮物的,你父親教過你禮尚往來沒?這是我們天蘭國的禮儀,你一定要收下。”
江萌萌只好同意了,她又問:“那我也要送你禮物嗎?我該送什麼?”
姚鈴挽着她的胳膊走出店門笑着說:“你又不是天蘭國的,不用按我們的禮儀來。你看我一個人來新月國,人生地不熟的。以後我們就是好姐妹了,好姐妹就要相互照顧。咦!那個看起來好好吃,我們去買一些。”……
生命是一段奇妙的旅程,每個人的人生軌跡不同,交錯不止。冥冥中就有這樣的緣分將幾個本不相干的人拉到一起,讓他們歡樂、讓他們憂愁、讓他們逐漸心心相惜,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再讓他們忍痛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