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沙漏漂浮在空中靜靜得散發着溫和的光芒,胡雪諾院長正仔細研究着一本魔法書。即使已經是大陸最強法師,這個慈祥的老人依然日復一日得鑽研、思考、感悟。這時門被推開了,紅焰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老爺子似乎早就知道她來,笑着問了一句:“怎麼了?不是要我把你送回房間休息麼?這麼快就休息夠了?”
紅焰看着滿是書籍的房間,內心由衷得敬佩,於是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態度,端坐起身子笑道:“在房間裡喊你你不應,我就自己過來了。那個……打擾到您看書了沒?”
胡雪諾擡頭似笑非笑得看了一眼端坐着的紅焰:“我又不是偷窺狂,全城的人都知道時光沙漏只監視室外,不會影響個人空間的。你要喊我走出房門就好了。小丫頭你忽然這麼客氣我這個死老頭很不習慣啊。我想你應該是有求於我吧,直說無妨。”說話時還刻意加重了‘偷窺狂’和‘死老頭’。
紅焰撇撇嘴:“記得那麼清楚,真小氣。別叫我小丫頭,我不小。那我就直說了,你的壽命不足十年了吧,我想和你做個交易,讓你活得更久。”
這讓胡雪諾驚訝了:“你能看出的剩餘的壽命真不簡單,但你可能對我不瞭解,我本還有一百多年壽命,但現在不足十年不是因爲生病,而是有一次跨空間傳送的時候帶了太多人付出的代價。我也吃過不少靈藥,但都沒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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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價?你突破空間的能力需要壽命這種代價!那你剛纔還把我傳送回房間?”紅焰驚奇得問。
“我剛掌握空間能力時還沒有煉化出時光沙漏,那時只能消耗魔力和壽命,現在在時光沙漏的領域內傳送你一個人幾乎沒有什麼損耗,但是如果傳送距離超出它的領域範圍還是需要我付出一定的壽命。”
紅焰瞭然:“沒關係,我不管你因爲什麼原因快死了,我有辦法讓你繼續活下去。”
胡雪諾深深得看了紅焰一眼:“丫頭我知道你的背景不簡單,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是一隻九階化形的魔獸吧。我暫且先相信你有能力讓我活得更久,但你剛纔說交易,既然是交易,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紅焰算是默認了,慢慢說道:“我說了別喊我丫頭了,我需要你的空間傳送能力。但不是現在,而是數十年或者數百年之後。我需要你能活到那個時候,把我傳送到一個地方。”
“哦?以你的實力,想去哪就直接去。世界上還有人能攔得住不成?到底是什麼地方?還有,你還是沒有說出交易的代價是什麼。”
紅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會出現在哪裡,我只知道那時候我必須去,而且我也不確定你的空間傳送能力有用,只是想多爭取一絲希望罷了。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是……自由。我的方法可以保你不死,但是隻要用了,你就失去自由,你也無法再提高自己的實力,甚至連精神力的使用都要受我限制。”
胡雪諾呵呵得笑了:“小丫頭,那就是做你的傀儡了。恕我不能答應,沒有自由活得再久都沒有意義。”
紅焰沉聲說道:“我可以答應你,除了我需要你傳送的那一次之外,其它任何時候都不會指揮你。你相信我,我本人也非常不願意這麼做,因爲那同樣限制了我自己。”
胡雪諾還是微笑着搖頭。
紅焰滿是失望之色:“那好吧,我不強求。”隨後起身準備走。
“等下。”院長叫住了她:“小丫頭你其實不需要和我做交易。”
紅焰憤憤得說:“還喊,你知道我是魔獸。我真實年齡說出來嚇死你,你說不需要交易是什麼意思?”
“呵呵,脾氣還不小。活得久並不代表成熟,胡桃繼承了我的光系體質,而且天分遠超過我,我會在十年內教會胡桃跨越空間的能力。你到時候許她點好處,讓她用時光沙漏幫你就好。”
紅焰雙眼一亮:“真的?”隨後又皺眉:“不對,她基本不可能在十年內成爲法聖。”
院長神秘得笑了:“誰說只有成爲光系法聖才能突破空間了?突破空間只是光系魔法的一小塊神秘的領域。對於光系魔法,我也只是掌握皮毛罷了。我從你對魔法的掌控力上猜出你是法聖,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我發現你身上存在一個問題。你的魔法太單一了,只是純粹的魔力宣泄。火元素是各種元素中攻擊能力最強的,你這樣使用並沒什麼錯,但它同樣具有很多其它奧秘。學院中的火系導師雖然實力不如你但對火元素都有獨特的理解和應用,你可以和他們交流一下,學院的藏書閣也有不少火系法師留下來的典籍,有空的時候多看看。從你剛纔的話中我猜測你在將來會遇到一個難關,爲了應對它你開始尋找助力,你已經找了很多助力了吧。但你還覺得不夠,既然如此,不如再把精力放回自己身上,求人不如求己。”
紅焰愣了一下,看着大陸最強法師手邊的一堆書籍和他頭頂漂浮着的靈器,反觀自己已經很久沒想過提升實力了。她對着院長鞠了一躬:“紅焰受教了,院長您說的對,我爲以前的無禮向您道歉。”眼前老者的一席話點醒了她,是啊,自己總是在尋求幫助,卻沒想過提升自己的能力。
……
伊芙琳和念宇走在回學院的路上,他們很久沒這樣單獨在一起了。期待着念宇說些什麼可又害怕他真的說出來。看着眉頭緊鎖的念宇,伊芙琳輕聲問:“想什麼呢?還在想那些窮人?這種問題不是你該想的,沒有生存能力的人太多你幫不過來的。”
這時兩人走過一個包子鋪,念宇今天還沒吃晚飯,有點餓了。包子鋪老闆看到立馬問:“小兄弟來兩個肉包子,新鮮的豬肉,絕對好吃。”
念宇點點頭,又忽然想到這不是在太陽學院,摸摸口袋急忙說:“不用了老闆,我沒錢。”
“我有,拿兩個肉包吧。”伊芙琳白了念宇一眼:“讓你把錢都送出去,連買包子的錢都沒了吧。”
“好嘞,兩個銅幣,小兄弟收好包子,哎稍等。”包子鋪老闆指着念宇的胸前的印章:“原來您是太陽學院的學生啊,來來再送您兩個饅頭。”說完又塞了兩個到念宇手裡。念宇想要推辭,老闆擺擺手:“不值錢不值錢,你吃吧。”
當念宇和伊芙琳兩人走進學院時,念宇只吃完一個包子和一個饅頭。在西域饅頭是最普遍的食物,他疑惑得問:“饅頭的成本很便宜嗎?比包子便宜很多?”
伊芙琳嘆了口氣:“你真是一點常識都沒有,我從商人的角度分析一下。食品行業的原料成本是售賣價格的四分之一。這麼算,他剛纔收我兩個銅幣。如果你自己會做肉包,一枚銅幣可以做四個,而肉包主要貴在肉上,同樣大小的饅頭的價格大約是肉包的三分之一,一枚銅幣可以購買到至少十個饅頭的原材料。但實際上商人的利潤並不會真那麼高,還需要計算其它成本比如人工費用、器皿損耗費用、材料的運輸費用……”
在伊芙琳滔滔不絕的時候,念宇心中想着的確是“一枚銅幣十個饅頭,那一枚銀幣一百個饅頭,一枚金幣豈不是能買一千個饅頭了,夠吃多久啊!”
“我想賺錢!”念宇激動得說。
正在滔滔不絕的伊芙琳差點被這句話噎死:“賺你個頭,做生意要有產品,要有商業頭腦。最重要的是心要黑,就你那把所有錢都送給窮人的性格,你能賺錢我名字倒過來念。”
念宇不管,他拉起伊芙琳的手:“我這不是有頭腦靈活的琳姐嘛,你教我賺錢唄。”
被拉着手的伊芙琳紅了臉,這還是念宇第一次主動對她做這麼親密的動作。她語氣軟了下來:“我是願意幫你,但你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怎麼做生意啊。你讓我回去想想。”
晚上伊芙琳躺在牀上,看着正在冥想身上不時冒着白光的胡桃發呆,愁啊!俗話說巧婦難爲無米之炊。要說賺錢,商人世家出生的伊芙琳一下子能想到數十種方法,但這些要麼需要本金,要麼需要技術,要麼需要時間。而念宇的情況哪種都不適合,怎麼辦呢?這還是念宇第一次求自己,怎麼就腦殘答應下來了呢。哎,喜歡上一個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的老好人了,自己遲早操心死。打架……打架……打架!對了,打架!”
……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矇矇亮伊芙琳早早的把念宇和又在冥想中睡着的千羽拉到校場。塞給了千羽一個紙箱子抱着。又讓念宇把武器架搬到旗杆下。
“念宇,看這武器架上你會幾種武器?都掌握到什麼程度?”
“最拿手的是長槍,其次是刀,這兩種都學過比較高深的武籍。還有長刀、匕首、弓箭、鈍器也用得還算熟。但我沒用過劍,西域很少看到這種武器。”
伊芙琳又被震撼了一次,每種武器都是需要大量時間練習才能掌握的。自己就只會匕首,而念宇竟然除了沒見過的劍都會。這樣一來,自己的計劃似乎可以改改了,想着想着,伊芙琳嘴角露出商人特有的壞笑。
長鷹千羽打了個長長的哈欠:“伊芙琳姐姐,我們這麼早跑來校場幹嘛啊?”
“賺錢。”
“啊?你要賺錢啊?”
“不是我要,而是他要。”伊芙琳說着就指了指念宇。
“念宇哥哥你缺錢嗎?不用賺,要多少我給你。等以後畢業了和我回長鷹帝國當將軍,我給你好多好多錢。”
“不行!”念宇還沒回答,伊芙琳緊張得拒絕。她當然着急了,念宇和新月國皇室的牽扯還沒斷,要是再和長鷹帝國扯上關係,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和他在一起。但這種決定她不能替念宇做,所以緊張得看着念宇怎麼回答。
念宇摸摸千羽的頭:“我不會要你的錢,我以後可能也不能和你去當將軍,我有必須要做的事等着我。”
這句話讓伊芙琳鬆了口氣:“好了,這裡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們兩個在這裡等着,我去看看胡桃那邊怎麼樣了。”
“胡桃?怎麼把桃桃扯進來了?琳姐你還沒告訴我怎麼賺錢呢。”
“嘻嘻,過會你就知道了。在這裡等着,對了等下來找你比武的你就用同階位的實力把別人打敗。千羽把箱子抱穩了。”
與此同時,胡桃站在男生宿舍的門口成爲一個亮點,每出來一位戰士系的學生她都會打着呵欠遞上一張紙。這個一整晚沒睡的可憐娃此時只想趕緊發完回去睡覺。
大部分拿到紙的男學生都衝回宿舍又火急火燎得衝向校場,早飯都顧不得吃了。
一羣人衝向校場引來了更多人流,學生們爭相詢問着原因,一張紙就這樣飄落在地上:
東域所謂的戰士,只是一羣搔首弄姿的歌姬。所謂戰技功法,只是譁衆取寵之法。我東方念宇要告訴你們什麼纔是真正的鐵血戰技。時間就是現在,地點就是校場,以同階位實力指導,武宗以下指點費用一金,武宗以上十金,若有僥倖打贏我的,十倍返還!
狂!口氣太狂妄了。雖然一看就是爲了賺錢,但這口氣不怕惹來衆怒嗎?都聽說這一屆出了個武技很牛的西域新生直接被鐵陽提成導師,這下必須去看看了,以同階位的實力對戰有什麼好怕的。
此時院長室內,正在看書的胡雪諾發覺了學院的異常。時光沙漏一閃,胡桃手中正在發的紙憑空消失一張,老爺子看過紙後啞然失笑:“這孩子,這麼缺錢嗎?”隨後繼續看書了。他倒不擔心念宇受傷,鐵陽早就在他面前大肆誇獎過念宇的武技,並強烈建議院長說服念宇放棄魔法但被院長回絕了,因爲胡老爺子知道念宇是爲了掌控‘海藍之心’。
自從確認了紅焰的實力並且知道她有求於自己後,胡老爺子就沒再操心皇室的事,也不刻意培養兩個孩子入聖了。胡桃年齡還小,貪玩是正常的,老爺子心疼孫女本就不想逼得太緊。念宇自身就很努力,更不需要他操心。時光沙漏對人性的感知力很強,已經足夠和聖殿的秘術媲美了,它說紅焰擁有守護之心沒有惡念。再加上自己多日的觀察她行爲說話都是小女孩心性,胡老爺子已經完全信任了紅焰。有了這個助力,他心情很好彷彿年輕了幾歲。這心情一好,一些魔法上的坎竟然有了鬆動的跡象。
……
“真的可以這樣?崔斯特你沒騙我吧。”紅焰又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啊!書上真這麼寫的。”崔斯特滿臉苦色。紅焰導師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大晚上把自己叫到住處。崔斯特一開始想歪了,一路嚎叫着衝到紅焰的宿舍,導師的住處和學生不同,也沒遇到舍管阻攔。結果紅焰竟然不識字,只是讓他翻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一摞書,一晚上已經唸了第三本了。書都是歷代法師尤其是火系法師留下來的手札、筆錄整理的文獻。紅焰聽的津津有味,不時得還要按照書中說的嘗試一下。這就導致了崔斯特新長出來的頭髮又焦黑一片。看着紅焰導師手上亮起的一個耀眼紅色小點,他露出極其驚恐的神色。
“崔斯特,這樣也不難嘛,書上說這樣壓縮之後會怎麼樣來着。”
崔斯特緩緩低下頭看了眼書:“爆炸啊!!會爆炸啊!!快別壓縮了!”
“奇怪了,取消不了,怎麼會這樣?不好這次玩大了真要炸了,火牢術!”紅焰施展了一個火牢術把自己完全包裹住,只聽轟得一聲悶響。崔斯特腦海一片空白,紅焰導師用火牢術把她自己包在裡面,就聽剛纔那聲響,威力絕對不小。這可怎麼辦,就算沒炸死也毀容了。
當火牢術逐漸消失,紅焰邊咳嗽邊揮開煙塵。崔斯特鬆了口氣,還好就是衣服頭髮焦了和自己差不多,沒毀容。紅焰自己把自己炸懵了:“我這麼多年火系魔法真是白練了,我怎麼就沒想到可以這樣控制呢。喂,你愣什麼呢?怎麼還流鼻血了,應該沒炸到你吧。”順着崔斯特的目光,紅焰低頭髮現剛纔的爆炸燒燬了自己衣服,現在穿了和沒穿差不多,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漏在外面……
正往校場趕的一羣學生忽然看到一條火龍從空中飛過,大家對這已經見怪不怪了,果然那火龍嘴裡還叼着一個人。崔斯特在空中大聲喊着:“這怎麼能怪我啊!救命啊!誰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