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伊米羅安排名秋刀把蘭斯帝國五十歲以上的接生婆都找來死神殿。
一方面這些姑娘像是無知的孩子一樣需要照顧,另一方面接生婆更有可能從一些特異之處認出孩子。
青筋暴跳、雙目赤紅的米羅殿下安排好一切後就帶着名秋刀氣勢洶洶的離開了,不用問就知道是去皇室討說法。
崔斯特湊到嘉文王身邊:“這位姑娘,法伊殿下方纔稱您爲嘉文王。我倒是知道西域有個嘉文鬼步也被稱作嘉文王,不知姑娘芳名。”
嘉文王笑了:“小女子正是嘉文鬼步。”
“哈哈哈,姑娘真會說笑。”崔斯特悄悄展開了領域盯着嘉文鬼步又問:“嘉文鬼步是個男人,患有吼疾嗓音沙啞而你是個女人,口吐圓潤。更何況嘉文王二十年前立過誓,一生不進入東域。”
嘉文鬼步一愣,隨後鬆了口氣:“我確實立過誓,但誓言是一生不跨過雪龍山脈,可這次我並沒有違背誓言。”誰知道這世界竟是圓的,嘉文鬼步暗想。
崔斯特一驚,領域內的種種細節表明眼前的姑娘並沒有說謊:“你真是嘉文王。”
嘉文鬼步習慣性得將雙手背在背後,挺起胸膛:“行端坐正,有什麼可隱瞞的?聽說崔公子是法聖,可否幫我一個忙?找一找死神殿有沒有暗室、地窖之類的地方。”
“這不難,但是之後嘉文王也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兩人一拍即合,隨後崔斯特立刻將領域擴張到最大,方圓數公里內事物盡收腦海,隨後睜開眼急匆匆得向一間屋子走去:“地下還有被關着的女奴!”
嘉文鬼步臉色一變也立刻跟上。
這是一間再正常不過的屋子,但崔斯特從領域中清晰得感知到牀下是一個密道的入口。他也來不及找機關,一道爆裂火球炸開了地面,果然出現了一條陰森的通道。兩人對視一眼立刻順着階梯走下。
“什麼人!擅闖死神殿者……”
“滾開!”滂湃的魔力從暴怒的崔斯特身上涌出,凡是擋路的守衛都被無情得轟飛,無論石門、鐵門都被狂暴得魔法炸開。兩人很快就進了一個滿是鐵籠的大廳。
空氣中是腐朽的氣味。每個潮溼陰暗的籠子裡都關着一位少女。有些穿着衣服,有些衣衫不整,有些甚至不着片褸。但無一例外的全都雙目無神,看來也都被馴化過。
嗞啦,大廳旁的一扇門被拉開,一個穿着名貴衣料的富家子弟扯了扯剛繫好的褲帶走出,又從門後拉出了一位**少女隨手丟進了鐵籠,誰都能想到他剛做了什麼。
富家子弟眯眼一看,大廳內站着一男一女兩個青年,又認出了崔斯特胸前的玫瑰商行印章:“哎呦,原來是玫瑰商行來買貨了。這位有些面生啊!您看看這些貨,個個都是上品,這次準備買多少個?”
“你是誰?”崔斯特冷冷得問。
富家子弟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的邊緣徘徊,冷笑道:“談生意撇個臭臉給誰看,你來這裡還不是爲了錢。你這妞倒不錯,借我玩幾天免費送你一個女奴如何。”他早玩膩了這些言聽計從的女奴,嘉文鬼步出塵的氣質讓他眼前一亮。
崔斯特握緊了拳一字一頓的吼道:“我!問!你!是!誰!”
富家子弟也是暴脾氣,當即就揮起了拳頭:“你他孃的敢衝老子……啊!”話未說完就被一股火焰瞬間籠罩了全身。
富家子弟在地上掙扎嘶吼着,卻怎麼也撲不滅身上的火焰,絕望得求饒:“我是蘭斯帝國財務大臣之子,饒命……饒命啊!”
火焰憑空消失,財務大臣之子的頭髮焦黑,衣服也被灼燒黏在身體上,他以爲崔斯特害怕了,不顧灼燒之痛怒吼:“你給我等着,我要讓你感受十大酷刑的滋味。”
崔斯特冷哼一聲:“我不殺你只是因爲家族規矩不能參與他國政事。等下自然有人來收拾你。”
把依然在嘶吼的財務大臣之子丟進剛纔的房間,崔斯特看向嘉文鬼步:“看來這女奴的事是蘭斯帝國財務大臣和死神殿一起搞的鬼。”
嘉文鬼步搖頭:“死神殿是直接效命於帝國王室的,財務大臣沒有這個魄力。而且這個國家的高層分爲兩股勢力。一個是法伊米羅,他爲國家鞠躬盡瘁,一人包攬了政務、軍務和其它所有雜事,是高層中唯一一個還在爲國家未來操心的人。剩下的包括王室就是另一股勢力,只會享樂。”
嘉文鬼步走進一個空鐵籠,在鐵籠的一角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粉色襪子,襪子上沾滿了灰塵看起來有些歲月了。嘉文鬼步不禁落下兩行眼淚,她擡頭看四周的姑娘,想象着她們從剛學會爬行起就被偷來關入鐵籠。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過了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生病沒有藥,冷了沒衣服,沒人教她們說話,更沒人教她們舉止禮儀。能接觸到的就是一些來玩弄她們身體的貴族子弟。長大了就會被賣掉,到世界上另一個不爲人知的地窖裡繼續這樣的生活……
嘉文鬼步的身體在顫抖,流出的眼淚忽然開始四散飛舞,四周的東西憑空漂浮起來。崔斯特警惕得看着嘉文鬼步,這種情況他在無盡森林遇到過,但怎麼可能出現在嘉文王身上!?
北方極寒之地,玄龜頑石猛得變回本體,背上的龜甲上浮現出金色的玄妙紋路。逐漸從四周涌向中間。紅焰急忙問道:“頑石你又控制不住力量了嗎?”
頑石回答:“是嘉文一族的傳承者要我履行契約釋放魔法了!”
紅焰圍着龜殼轉了一圈:“你背上的銘文都正常,五百年前傳承給嘉文一世的是什麼秘法?”
“地葬!”
“我的天!怎麼會是最強的地葬!”紅焰飛到玄龜頂上,果然發現正中心的一塊龜殼上並沒有銘文,她着急得埋怨:“你現在可是十階魔獸了,這得死多少人!”
頑石無奈得說:“當年是老祖您要我盡力幫助人類一統的,現在契約已成,我沒辦法停下了。”
在紅焰焦急的目光中,頑石老龜背上的金光正逐漸向中心靠攏,眼看着就要彙集時,忽然又開始消退了。
“怎麼回事?”
“嘉文一族的後人取消了秘法。”
……
蘭斯帝國地下密室中,漂浮在空中的物體又落回地面。全力催動領域防守的崔斯特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豆大的汗珠,再看向嘉文鬼步時已經有了敬畏之心……
法伊米羅歸來時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走到密室中,也把自己關進了鐵籠中。崔斯特從嘉文鬼步處得知念宇並不是懷有目的得和妹妹相愛也就放心了,他知趣得沒有再提剛纔的異象,開始招呼玫瑰商行的護衛把姑娘們解救出來。
“嗚嗚嗚。”當大廳內只剩下籠子裡的兩人時,法伊米羅終於崩潰得哭了。無論他對國家的未來曾抱有過多大的幻想,這一刻都破滅了。一個腐朽到極致爲了錢財泯滅人性的國家,他真的拯救不了。
嘉文鬼步拍了拍法伊米羅的肩膀:“哭夠了就站起來,百姓需要你。”
米羅絕望得說:“王公大臣們沒有一個把我當作朋友,唯一的好友滅心也對我隱瞞。我又能爲百姓做什麼呢?”
“滅心對你隱瞞其實是在保護你,你今天都去王宮鬧了兩次了吧,再鬧下去兵權都會被收回,更談不上保護百姓了。如果相信我,我幫你解決蘭斯帝國的問題。”
“嘉文王有辦法幫我?”米羅立刻站起身焦急得問,像是垂死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
當兩人走出密室後,堅定重新回到法伊米羅的臉上。
“藤婉兒,是藤婉兒!”一位接生婆衝了出來,拉着法伊米羅進了房間指着牀上的姑娘激動得說:“這是藤嬤嬤丟的女兒藤婉兒啊!耳後和腳心有紅痣。我親自接生的絕對不會錯,米羅殿下您還記得嗎?腳底這顆痣是你發現的,你父親還說過腳底有痣寓意着長壽!”
“還真是!”法伊米羅看了藤婉兒的面相,和年輕時的藤嬤嬤頗爲相似。激動得淚流滿面,拉過嘉文鬼步的手拜託道:“麻煩嘉文王把藤婉兒送到法伊府讓她們母女團聚。”
“這種事該你去吧,你有別的事要做嗎?”
法伊米羅鄭重得點頭:“不把主謀殺了我沒臉見奶孃,也沒臉見百姓。”法伊米羅找來名秋刀吩咐道:“把那小子砍了,提着他的頭隨我去財務大臣府問罪。”
名秋刀辦事向來利索,一會就提着一個燒焦的頭顱從密室出來。
當晚,五千精兵把財務大臣府圍了個水泄不通。法伊米羅以叛國罪當場斬了財務大臣並將其所有財物充公。牽一髮而動全身,那之後所有大臣都倉皇逃入皇城中,對於法伊米羅的怒罵與斥責在皇城中持續了整夜。
第二天,法伊米羅昭告全國百姓凡有女兒失竊的集中於死神殿認領。並下令從即日起清查全國所有府邸。於是乎死神殿的門口又憑空多出十多位女孩。這在全國引起了轟動,百姓的憤怒如濤濤江水,財務大臣府被瞬間夷爲平地。這一下再也沒有王公大臣敢詆譭米羅殿下,唯恐與女奴之事扯上關係。
法伊米羅終於明白了當初嘉文王問他的話。“米羅殿下,你是忠於蘭斯王,還是忠於蘭斯帝國?”
今天,他已經有了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