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露出殘忍的笑容,躲在山頂的蘭斯軍們等了半夜終於等到念宇一行人進入神炮的射程。
“不急,滅魄大人說有個人實力很強現在打不死,等到它們再靠近些。”埋伏小隊的首領小心翼翼得打開腰間的盒子,一道青光閃過沒入草叢中。
念宇幾人絲毫不知已經跨越了死亡線,四座哨塔的哨兵都在呼呼大睡。看起來這次暗殺行動會很順利。
近了,更近了。念宇掏出匕首,等待其他人到位……
滅魄正在帳內閉目養神,忽然耳朵一跳,嘴角露出邪笑:“終於來了。”
“嘶嘶。”一條手指細的小青色吐着蛇信子鑽入帳內,盤上滅魄手腕。這是他的寵物,是滅魄獵殺一隻水桶粗的六階三角青蛇後發現的,三角青蛇屬於中高階魔獸,壽命極其悠長,滅魄馴養了它三十年依舊只長到手指的粗細。它從山上爬回就代表敵人出動了。
滅魄斜眼看了下地上的神炮暫時不取,白天他感受到一股極其討厭的氣息,聖殿騎士的光明鬥氣。來偷襲的人一定是聖殿的餘孽。他們擁有感知惡意的能力,這麼多年死死壓制着死神殿。滅魄只能屏氣凝神,暫時不取武器以免被對方感知到殺意。這種處處被壓制的感覺很難受,這也是蘭斯軍入侵前死神殿極力主張先滅聖殿的原因,可沒想到聖殿騎士很快就再次獲得騎士之心,讓他們在戰爭中的作用非常渺小,以至於堂堂的高階死侍要來負責押送物資的任務。今天,就要好好出這口惡氣。
青蛇下來這麼久,山頂的手下差不多該攻擊了。滅魄忽然心中一寒、瞳孔皺縮,伸手去抓神炮。
“唔!”
鮮血順着血槽噴薄而出,滅魄不敢置信得看着腹部穿刺而出的匕首。這一下正中凝聚的氣旋,滅魄已經沒有反擊的能力了。忍着劇痛回過頭,鬥氣消散前,滅破感知到這只是一個武宗初階的殺手。
“噗呲。”念影將匕首拔出又刺進心臟,疑惑得注視着滅魄的腰部。
他在看什麼呢?
身體的力量被抽空,神炮掉落在地。滅魄的眼睛也逐漸模糊,常年與死亡共舞,滅魄並不畏懼死亡。可爲什麼這個殺手會露出這種表情?一個武宗初階殺死我這個武宗高階的刺客不該高興嗎?不該得意嗎?爲什麼是疑惑?
低頭……倒地,滅破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看到了自己的腰部,是一把匕首,刺客專用的匕首,陪了自己一輩子的匕首,得到神炮後已經三年沒有拔出過的匕首……
小石頭鬆了口氣,發現念宇準備偷襲運輸隊後他就提前潛入準備裡應外合,一直等到下半夜,忽然從一名起夜的蘭斯軍口中得知這名高階死侍的計劃,可此時聖殿騎士們已經邁入了陷阱。情急之下念影不得不冒死行動,希望直接刺殺首領鬧出動靜來示警,可沒想到這個高階死侍竟然在危急時刻去取笨重又不適合近戰的神炮而不是匕首。
最大的威脅解除,營地內只有熟睡的普通士兵,念影衝出營帳一把抽出背上的怒焰大刀。想要鬧出動靜,這把武器再合適不過了。血紅色的怒焰大刀劈開最近的營帳,順手就將熟睡的兩人分屍……
“有刺客!”“就在營地內,全部起來!”
“轟”“這麼近用神炮!你想炸死自己人嗎?”
……
蘭斯軍的營地內忽然紅光大作,喊殺震天。幾座哨塔上的哨兵都醒了,對着營地內大喊大叫。
事發突然,念宇正思考着是不是該撤退。忽然湖面破開,負責從水裡偷襲南面的聖殿騎士竄上哨塔一劍劈死了哨兵,這下不得不上了。念宇用最快的速度衝上西面哨塔,輕鬆解決了哨兵。從哨塔往下看,一抹紅光翻飛伴隨着蘭斯軍的慘叫,整個營地亂作一團。
好機會!念宇也以全盛狀態衝進營地,宛若藍色流星。這一帶頭,四面八方的聖殿騎士都運起潔白刺眼的鬥氣,將黑夜都照亮了。
營地內是無法做出有效抵抗的蘭斯軍。小石頭不想被認出,他將怒焰插回刀削回頭看了一眼如天神般橫衝直撞的念宇放心得朝着北面山坡跑去,那裡應該有一支埋伏的蘭斯軍,可是他們爲什麼沒動手呢?
阿飛已經殺紅了眼,雖然在衝鋒時中了一炮,但有鬥氣護體只是吐了口血。蘭斯軍的本身實力並不強,近身戰鬥時沒有任何威脅。這一會兒功夫已經砍死了不下二十人,忽見一渾身散發着邪惡氣息的蒙面人從身邊跑過下意識得就揮劍砍去。
‘嘭’得一聲,這蒙面人歪頭提肩用背上的刀削擋了一劍,刀削裂開,露出一抹駭人的血紅色。這黑衣人沒有要反擊的意思反而順勢就衝進了對面山坡,混亂之下阿飛不及多想又轉身殺入人羣中……
小石頭謹慎得翻過山坡,看見一排整齊俯臥保持射擊姿態的蘭斯軍……屍體。每個人的脖頸都被切開,手法幾乎一致。從蘭斯軍的姿態上看他們是同一時刻被殺死的,也就是說刺殺者的人數一定比他們多。念影心中一慌右手立刻握住背上的刀把,可已經遲了!
一羣穿着夜行衣的刺客已經牢牢鎖定了所有可以逃命的地方,人數還在不斷增加,不一會兒已經上升到上百人。月光下明晃晃的匕首閃爍着危險的光芒,一位高個的蒙面人像是這些人的首領,身上散發着武宗巔峰的危險氣息,看來要交代在這裡了。怒焰大刀緩緩抽出,戰意飆升,不到最後一刻,念影還不想放棄。
武宗巔峰的蒙面人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圍着念影轉了一圈忽然開口了:“嘖嘖嘖,小石頭不錯啊,才幾歲都成武宗了。”
“你認識我?”這個聲音聽着有點耳熟,但念影想不起是誰。不過也放鬆下來,他大概猜到這些蒙面人的身份了,是嘉文王安排在東域的眼睛。
“你六歲的時候趴在我身上睡把咱倆褲子都尿溼了,第二天還說是我尿的,不記得了?”這話一說,周圍的刺客都哈哈大笑,氣氛一下子不緊張了。
“飛輪叔!”小石頭惱怒得喊道:“你怎麼在這裡。”
“哈哈哈,果真還記得我,王下令讓東域的兄弟來支援念宇,我們已經到這裡三天了。”
“來了多少人?”
“所有,三百五十五人。”
“青青姨呢?”
“蘭斯軍每次都會將掠奪的物資向東運,她去東邊蒐集情報了。”
“好的,念宇哥就在山下,你們去找他吧。”念影走到山頂觀望,山下已經沒有打鬥了。
飛輪搖搖頭:“我們這些人不適合出現在念宇身邊,王的命令是聽從你的指揮,一起在暗處做他的影子。”
“輪子,有幾個漏網之魚,要殺嗎?”樹上一個刺客輕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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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輪一看,果真有幾個蘭斯軍從營地跑出來騎着馬倉皇逃命。沒過多久,一個聖殿騎士也騎着馬大喊大叫得追了出去。
飛輪輕笑一聲:“不用,這肯定是念宇故意放出去的,那追擊的人喊得也太浮誇了。”
……
山腳下,滅魄的帳內。
念宇和聖殿騎士團的人都聚集在這裡。
阿飛用長劍挑飛正在啃食滅魄屍體的三角青蛇仔細檢查了屍體:“這人竟然是高階武宗。被匕首刺了兩刀,一刀在腹部氣旋的位置,一刀在心臟。看樣子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騎士長您真強。”
“不是我,我進來時他已經死了。剛纔在哨塔上看見一個用紅色鬥氣的人在營地裡砍殺,沒猜錯的話就是那位乾的。”
“我也看見了,不過蒙着面沒看清模樣。”
“這蘭斯軍屠了幾座城了,肯定也惹了不少高手,想必是仇家找上門了。”有聖殿騎士這樣猜測。
“嘶……”阿飛忽然站起來:“紅色鬥氣?對,紅色!想起來了,有一個渾身煞氣的黑衣人。我本以爲是敵人就砍了他一劍。可那人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擋了一下就向對面山裡跑了。”
“嗞啦。”阿飛抽出屍體的匕首,堅硬鋒利的鋼材上是兩個用秘銀雕刻的小字‘滅魄’。
“滅魄,不是死神殿威名赫赫的武宗巔峰刺客嗎?他這樣的人都被暗殺了?”阿飛忽然驚出一身冷汗:“我竟然劈了那種級別的殺手一劍還活着!”
念宇也替阿飛捏了把汗:“這纔是真正的殺手啊。”
暗自慶幸一會後,幾個負責盤點的聖殿騎士也進入彙報情況,和猜測的一樣,蘭斯軍只搶了錢財和獸核。
“騎士長,我們現在怎麼辦,把這些東西還給川城的百姓嗎?”
念宇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此時也開口了:“吩咐了小武子驅趕那幾個逃跑的,他會控制時間。不出意外的話蘭斯軍二十天後會回來,不管蘭斯帝國出於什麼目的需要大量的金錢和獸核,我們都不能讓他們得逞。五十輛車的東西我們帶不走,阿飛和我立刻回川城多找些人幫忙,其他人守住營地,記得把屍體燒了骨灰收集一些。”
……
回川城的路上,阿飛見念宇眉頭緊鎖,疑惑得問:“騎士長,今天算是大獲全勝,怎麼似乎不高興?”
念宇只回了兩個字:“屍體。”
阿飛更加不解了:“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山間野獸啃食乾淨,我們還費心處理蘭斯軍屍體做什麼。”
念宇嘆了口氣:“戰爭不光只有砍殺,以前在西域時無論大小戰役后王總是第一時間將屍體收集焚燒。一來爲了給戰士的家人送去骨灰留點念想,二來就是防止疫病衍生。這邊幾百的屍體燒了簡單,川城可有數十萬死去的百姓,現在天氣轉熱若放任不管,我怕會產生疫病。”
“疫病?”阿飛嘟囔了一句:“東域很多年沒有大型的戰爭了,沒聽說蔓延過疫病,真的很可怕嗎?”
念宇回憶了一番,打了個哆嗦:“可怕,當然可怕,不分男女老少,無論貧富貴賤,全都絕望的被折磨而死,比戰爭可怕多了。”
阿飛聽了也有些心虛:“我們這二十人也處理不了數十萬屍體啊。”
“可以!”念宇的眼神逐漸堅定:“我們兩個就夠了!”
“哦?什麼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