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珠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皇帝舅舅。
葉明珠雖然和段墨熯相處也有好幾年了,然而對於葉明珠而言,兩人才表明心意不長時間,如今正處在熱戀時期。
只不過,君令難違,葉明珠也知曉段墨熯的心在戰場上而不是這個京城。段墨熯有自己的軍隊,若是從前,段墨熯早就去了軍營。可是自從段墨熯回來以後,因着葉明珠的緣故甚少去軍營。每次去了最多待一兩天便回來了。
葉明珠雖然不怎麼高興,卻也沒有表現出來,更多的是對段墨熯的擔心。
葉明珠知曉,段墨熯當年年少時也曾上過戰場,除了那次再未出過事。如今的段墨熯手中擁有閻閣殿的力量,武功也增高了不少,比起當初,段墨熯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理智告訴葉明珠,段墨熯去了戰場不會有什麼事,可是葉明珠依舊忍不住擔心。
這裡是古代,沒有電話網絡,葉明珠想要和段墨熯傳遞消息,本就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再加上戰爭,恐怕家書也難以到達。想到這裡,葉明珠眉目間又多了幾分愁緒。
“不用擔心,放心吧,要不了多久我便會回來陪你。”段墨熯安慰道。
“這麼急着回來做什麼?我在京城裡也有不少手帕交。你不在了我樂得清閒。什麼事情以穩妥爲主,別急着回來。我們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別因爲着急把自己弄傷了弄殘了的,你可是說過要護我一生的。待你回來若不是完好無損的,我便進宮求着皇帝舅舅讓我們和離,然後我立馬改嫁。”葉明珠撇着頭說道。
“我就算是真的殘了,也會護你一生無憂的。”段墨熯從後面將葉明珠攬在懷裡,“明珠,你真的捨得拋棄你夫君我?”
“哼,別以爲我做不到。”葉明珠有些氣惱地說道。
“是啊,到時候又是一副只自己過自己的樣子,拿夫君當擺設。”段墨熯笑着說道。
“所以啊,小心等你下次回來,我再拿你當擺設。”葉明珠有些氣惱地說道。
“花了這麼多年的事件,才讓夫人不拿爲夫當擺設,爲夫可是怕了。放心,到時候爲夫定然安好無損地回來。”段墨熯含笑說道。
“不用擔心我。皇帝舅舅念着太后娘娘和我娘,會照顧我的。皇后舅母也因着康寧公主和九公主的緣故待我很好。再說了,聖上爲了安你的心,也會扶照我的。我若是無聊了,就帶着珍兒多走走,正巧珍兒也該定人家了。若是不願意應酬,我便裝病好了。到時候你要是得到我病了的消息也別擔心,一準兒是我在裝病。這一招我小時候也沒少用。你不在家,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只要你不倒下了,就算是皇帝舅舅對我沒了那份憐愛,他也會供着我,更無人敢欺負我。所以,你一定要保重。”葉明珠囑咐道。
“安心。”段墨熯柔聲地說道。
從前上戰場,大嫂也是這般對段墨熯嘮叨的。只不過,每一次段墨熯都覺得煩。一開始,段墨熯還耐着性子聽着,只是後來便尋藉口溜走了。
而如今換成了葉明珠,段墨熯卻極其願意聽葉明珠嘮叨。
“我雖然不在家,不過文兒還在。有他在府裡,雖然比不得我,我卻也放心。這些年來,文兒也磨礪得成熟了許多。到時候你們三個在家,我也放心。”段墨熯說道。
“你不帶走侯爺?還有,我們三個?世子你要帶到戰場上去?”葉明珠瞪大了眼睛說道。
葉明珠未出嫁之前便知道,定威侯在戰場上雖然比不得段墨熯,卻也是個傑出的將領,按理說段墨熯自然該帶走。而定威侯世子,還是個十多歲的孩子。葉明珠記得,前世的自己十多歲的時候正天真無知地讀書,偶爾爲成績煩惱一番,又或者爲母親的責罵而哭泣。而今生,葉明珠十多歲的時候雖然爲了生存鬥來鬥去,卻也沒有上過戰場這般兇險的地方。
“世子年紀不小了,是時候該去戰場上體驗體驗了。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不知道領過兵打過多少戰了,官職也不小了。哪像那個孩子,至今一介布衣。”段墨熯頗爲嫌棄地說,“若非你要給珍兒想看人家,我也想着留下那丫頭陪你解悶,否則那丫頭我也要帶走的。至於侯爺,讓他在家我放心。”
“珍兒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若是她上戰場的事情傳了出去……”葉明珠皺了皺眉,“戰場上刀劍無眼,那麼嬌小可愛的姑娘若是碰上了……”
“武將世家多的是把女兒送到戰場上的,只不過,這些事大家都是暗着來的。別人不知道,武將世家的人也不會說。放心,珍兒那丫頭不會上戰場的,就算是真的去了,也傳不出去什麼的。你若是真的疼愛女兒,便好好養身子,日後我們生一個。”段墨熯笑着說道。
葉明珠一愣。
段墨熯從不在她面前提及子嗣的問題。葉明珠知道,除了段墨熯不在乎子嗣以外,也是不想讓她多想。每次夫妻行房,都是段墨熯在喝藥避子。
如今段墨熯這麼公開地說出孩子,葉明珠便明白,她的身子是真的在轉好。興許要不了多久,她便可以生孩子了。
“你喜歡孩子?”葉明珠問道。
“孩子於我是責任。可是我知道你喜歡女孩兒。”段墨熯緩緩說道,“你現在的身子若是懷了孩子,便會有危險。縱使是將孩子打掉,也會傷及你的身子。日後恐怕我用再多的藥也無法讓你的身子恢復了。韓神醫說了,若是依照目前的情況看,再過一兩年,你便可以有孩子了。只不過,爲了穩妥,最好養個四五年再要孩子。”
“好。”葉明珠笑着點了點頭。
“宮裡居心叵測的人多了是了。從前有太后護着你,我不擔心。只是如今那些人難免會將心思打在你身上。康寧公主已經出嫁了,有什麼事鞭長莫及。九公主雖然得寵,有些時候還有些天真,皇后娘娘沒少爲她收拾爛攤子。真若是出了什麼事,便去找九皇子。那小子激靈。”段墨熯說道。
“你是打算扶九皇子上位?”葉明珠問道。
“不。九皇子若是日後只是個皇子,他便依舊要依附我而生存。他若是成了皇帝,這天下便是他的,他定然不願意還有這麼一股他無法掌控的強大的勢力。不過你放心地用九皇子就是了,他還是可用之人。”段墨熯緩緩說道。
“好。”葉明珠點了點頭。
“你三哥雖然不靠譜愛玩鬧,不過出什麼事找他也可以。清月和如心兩個人也都是閻閣殿頂尖的殺手,真有什麼事,憑着你那塊玉佩,讓她們兩個聯繫閻閣殿的人就是了,沒有人敢對你不敬。”段墨熯不放心地說。
兩人即將要分別,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葉明珠白日段墨熯不在的時候,便爲段墨熯做了幾件衣衫。葉明珠在衣衫裡縫了一些硬物,擋住段墨熯的要害部位。葉明珠自然知道段墨熯上戰場有盔甲護身,只是葉明珠依舊不放心,甚至腦洞大開得腦補出了有人在段墨熯睡覺的時候刺殺段墨熯。因此葉明珠連裡面的貼身衣物都不放過。葉明珠還在衣衫上縫了不少暗格,可以讓段墨熯藏一些東西。雖然衣衫被葉明珠弄得這般複雜,然而以葉明珠的女紅自然不會讓段墨熯穿着覺得不舒服。非但如此,葉明珠還將衣衫繡了許多花紋,根本不會讓人看出衣衫有什麼不同。
葉明珠做這幾件衣衫花了不少時間,好在段墨熯因爲還要護送着糧草一起離開,而邊關也並非緊急到飛段墨熯不可的地步,因此聖上給了段墨熯不少時間準備。葉明珠也因此有了不少準備的時間。
似乎聖上也覺得對不起這個外甥女,段墨熯離出征之前,聖上爲段墨熯放了假。
葉明珠和段墨熯格外珍惜這段時間,日日纏綿在一起。府裡的其他人也知趣地不去打擾葉明珠。
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轉眼間便到了段墨熯出征的日子。
葉明珠出來爲段墨熯送行。
葉明珠記得,上一次段墨熯出征的時候,正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那一次,葉明珠很沒有妻子自覺地直接睡了。雖然說那個時候她是累了,可是也是因爲鬆了一口氣不用和陌生人洞房了,以至於高興得直接睡了過去。那一次段墨熯離開後,整整五年纔回來。不知道段墨熯這次出征又要多久纔會回來。想到這裡,葉明珠的心中微微多了一絲愁緒。
送走段墨熯,葉明珠總算是明白了所謂的閨怨到底是什麼了。在現代,葉明珠也不是沒有經歷過離別。只是,如今葉明珠初嘗戀愛的滋味,和過去的感覺自然是不一樣的。
帶着幾分幽怨,葉明珠直接“病倒了”。
聖上聽到消息,便對這個外甥女更是愧疚了,接二連三地賞賜了不少藥材補品。
葉明珠每日在府裡面悠閒地過日子,喝着韓大夫配的藥。似乎是太閒了,葉明珠決定,爲段清珍想看人家。這一次,葉明珠直接讓清月利用閻閣殿的人去查京城適婚男子的年紀。
想着日後要嫁人的是段清珍,葉明珠乾脆讓丫鬟將段清珍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