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麼了?”葉明珠一驚。
楚氏的身子不適越來越好了嗎?難不成楚氏的身子又出了什麼問題?
“夫人突然吐了口血,然後暈了過去。”一邊的婢女說道。
“快,快去請陸大夫。”葉明珠掙扎着想要起身,卻怎麼都沒有起來的力氣。
“太夫人,您身子不好,還是躺下休息吧,夫人的身子一向沒什麼事。若是您病情再加重了,到時候夫人更加憂心。”碧荷在一邊勸道。
葉明珠聞言點了點頭,雖然依舊有些擔心,卻也只得躺下。好在沒過多久,便傳來消息,說是楚氏只不過怒極攻心,吐了口血,並無大礙。葉明珠這才放下心來。只不過,葉明珠卻疑心楚氏到底是被什麼是請弄得怒極攻心?
今天只有楚氏的好友吳三姑娘過來過,難不成吳三姑娘說了些什麼?葉明珠忍不住皺眉,該不會事情又發生了變化了吧?
葉明珠有心進宮問一問,卻根本就起不來。好在沒過幾天,定威侯便被放了出來。
當然,此時的定威侯府並沒有被洗刷冤屈,只不過,皇上突然間想起了已故的定威侯老太爺,便下令將定威侯從獄中放了出來。說是皇帝徹底相信定威侯的清白吧,定威侯卻並沒有被官復原職,而段家的其他子弟也並沒有再被放出來。而若是說皇帝不相信定威侯的清白吧,卻還把人放了出來。一時間,滿朝文武都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麼意思。
葉明珠明白,皇帝這是在安她的心。至於皇帝爲什麼沒有進一步做什麼,葉明珠表示,她這個政治盲真的不懂。
定威侯被放了出來,楚氏的精神也好了許多。楚氏這幾日做事極爲殷切,和定威侯也整日纏纏綿綿的,絲毫不顧忌那些丫鬟婆子。葉明珠知曉以後,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
葉明珠本來就是個現代人,這種在古代看起來極不符合規矩的行爲,在葉明珠眼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更何況,兩人分離了這麼久,險些生死相隔。如今夫妻之間送算是團聚了,再親暱一些也沒關係。兩人再怎麼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是在自己府裡。
那些下人本以爲會看一處婆母教訓媳婦的戲碼的人,只能失望了。一時間,不少下人都覺得,太夫人到底年輕,不是一般的軟弱。
“太夫人,侯爺來了。”外面的丫鬟說道。
“母親。”定威侯給葉明珠施禮。
“侯爺怎麼又過來了,這屋子裡全是藥的味道,別薰到你。咳咳……”葉明珠又是一陣咳嗽。
如今,這屋子裡全是中草藥的味道。葉明珠習慣了倒是也不覺得有什麼。而定威侯一個身體健壯的男兒聞了這些味道,定然不好受。
“不礙事的,兒子來看母親,是天經地義。”定威侯面無表情的說。
外人都是,如今的定威侯是個冷峻之人,一身的煞氣,倒是越來越像已故的老太爺了。葉明珠反倒是覺得,這個定威侯就是個面無表情的木頭。定威侯雖然人看起來冷了一些,卻每日都過來給他請安,極其遵守笑道。
“對了,我聽說,你最近每日都和你媳婦膩在一起?”葉明珠開口問道。
葉明珠剛問出口,一向面無表情的定威侯頓時有些尷尬地看着葉明珠。
“母親……這……是兒子的錯,與……與阿玉無關的。”一向寵辱不驚的定威侯,整個人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撲哧!咳咳咳……”葉明珠忍不住笑了,隨即似乎因爲笑過頭了而一陣咳嗽。
“你們夫妻兩個親熱你們的,關我這個母親什麼事。”葉明珠不在意地說。
“母親……不……不是的……”定威侯以爲自己的行爲觸怒了葉明珠,真個人一急,更加不會說話了。
“好了,我又沒生氣。你媳婦是個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你們夫妻情深,我這個做母親的看着高興。只是,這府裡越來越大了,阿玉病了的時候,府裡無人管理,鬆散了不少。危急存亡之時,那些奴僕一個個的都小心謹慎,生怕做錯了什麼讓人鑽了空子,把侯府徹底弄垮。如今,這侯府沒什麼事了,有些人便心大了。想看我這個婆婆訓斥兒媳婦的戲碼,他們找錯了人。我身子不好,沒精神管這些事。你媳婦的病纔剛好。這種時候,你這個做人家夫君的,總該出一些力。”一口氣說了這麼久的話,葉明珠顯得有些吃力,聲音也越來越弱。
“母親的意思……”定威侯一愣,似乎沒想到葉明珠會這麼說。待明白過來,定威侯整個人的神色一厲,似乎周圍的空氣也變冷了。連牀上的葉明珠都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多謝母親諒解。”定威侯衝着葉明珠施了一禮。
“有什麼諒解不諒解的,你們又沒做錯什麼,只要約束好下人,不要讓外人知道便好,你們夫妻倆願意怎麼折騰便怎麼折騰,最好再給我正騰出一個孫女。小女孩軟軟的,可愛極了。”想到軟萌的妹子,葉明珠的眼睛就放光。
段清珍的年紀越來越大了,長大了的小姑娘就沒有小時候好玩了。似乎想到了又有一個軟萌的妹子給她玩,葉明珠整個人都精神了些。
“母親……”明白葉明珠是什麼意思以後,定威侯只能無奈地看着葉明珠,耳根微微有些紅。
“怎麼了?你臉紅做什麼,段家子嗣淡薄,你和你媳婦趕緊再給我添個孫女。我都不介意自己又做了祖母,你這個做父親的猶豫什麼?”葉明珠好笑地說。
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個便宜兒子這麼好玩,葉明珠一瞬間又發現了在養病期間的新樂趣。
“母親,如見段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呢,何苦到時候再多一個受罪的?”定威侯苦笑。
聖上雖然將他放了回去,可是誰也不知道聖上到底是個什麼心思。說不定,明日聖上就會下旨,定威侯府便會被滿門抄斬呢!
“放心,侯府不會有事了。你便安下心就是了。”葉明珠隨口說道。
“母親是什麼意思?”定威侯敏感地覺察出了葉明珠的話中含着別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只要你沒有反心,定威侯府便不會有事。我這麼說自然有我的用意,至於原因你便不用管了。”葉明珠說道。
定威侯還想要問些什麼,卻聽到下人稟報夫人來了。
“瞧瞧,瞧瞧,侯爺纔來我這兒一會兒,夫人便忍不住了。”葉明珠笑着打趣道。
“母親說的是什麼話啊,媳婦只是帶着瑞兒和珍兒來給母親請安的。”楚氏紅着臉說道。
“你帶他們來做什麼,我這還病着呢,小孩子身體的抵抗能力弱。”葉明珠責怪道。
“不怪孃親,是珍兒想祖母了。”段清珍乖巧地說。
“祖母只喜歡妹妹,不疼瑞兒。瑞兒若是再不過來,祖母定然忘記了瑞兒。”段璐瑞一臉委屈地看着葉明珠。
“瞧瞧你,還跟妹妹吃醋。你們兩個都有禮,是我的錯。”葉明珠笑着說,隨即又是一陣咳嗽。
兩個孩子都擔心地看着葉明珠,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說。
“母親疼惜他們兩個,不讓他們兩個過來。只是,他們兩個是母親的孫兒,便該讓他們來儘儘孝。”楚氏笑着說道。
“你啊,這些虛的東西那般在意做什麼。”葉明珠搖了搖頭。
“我知曉母親疼他們的。媳婦每日打理內宅,難免疏忽了這兩個孩子,還好有母親陪他們。把他們交給母親,媳婦也放心。”楚氏笑得溫柔。
“這兩個孩子都機靈可愛,我是真心疼他們的。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他們的祖母,定然會照顧他們……咳咳……”葉明珠又是一陣咳嗽。
“就怕累到母親。”楚氏有心地說。
“哪裡會累到我?平日裡自然有丫鬟婆子照顧的。再說了,有他們陪着,我也高興,病也好得快。”葉明珠笑了笑。
“如此,媳婦便放心了。以後,媳婦可就把他們兩個交給母親了,母親可不能厭倦他們把他們丟到一邊不管。”楚氏也笑着說,隨即轉過身來對着兩個孩子說,“你們日後可要好好孝順祖母,聽到了沒有?”
“娘,你又囉嗦了,兒子定然會孝順祖母的。”段璐瑞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珍兒最喜歡祖母了。”段清珍笑得甜甜的。
“你們瞧瞧,你們的娘這般心疼你們,怕祖母平日裡疼你們不夠,便來幫你們討疼愛。”葉明珠打趣道,“你放心,我自然疼他們兩個。”
兩個孩子聞言,也笑了出來。葉明珠頓時心情又好了幾分,卻不經意地瞥到了一邊皺着眉頭的定威侯。
“怎麼,侯爺怕我將兩個孩子吃了不成?眉頭都皺成這個樣子。”葉明珠倜儻道。
“不是,母親誤會了。只是兒子有心他們兩個恩鬧得母親休息不好。”定威侯慌忙解釋道。
“算了,別說好聽的了,你們趕緊帶着孩子離開吧。別讓兩個孩子在這裡聞中藥味。”葉明珠說着便趕人。
“如此,兒子便先行告退,明日再來給母親請安。”定威侯起身告辭。
葉明珠揮了揮手,示意幾人離開。
葉明珠安穩地睡了一覺,不曾想,第二日竟然聽到孫氏自盡的消息。